陈颂棠一席玄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楚柔身子一僵,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洛书侧头,将她放在地上,“女郎,你先走。”
楚柔想说些什么,却在陈颂棠的视线下始终说不出什么。
洛书拔剑立在她前面,“女郎,不用管我,你先走。”
楚柔觉得心跳得快的一批。
她不是不想走。
而是不敢走。
陈颂棠对着她笑了笑“阿楚,过来。”
楚柔还在犹豫,一支箭就破风钉在了洛书的脚边。
她眼皮一抖,小步往他那边走。
洛书还要再说什么,青竹率先一箭将他的冠射了下来,两个黑衣侍卫也出了剑。
后头就是洛书唤她和剑刃相击的声音,楚柔头都不敢回。
陈颂棠没有生气。
楚柔更害怕了。
“表哥,你听我解释。”
死嘴,快说点什么啊。
陈颂棠将她发间的叶子摘了,温声道“回去再说。”
楚柔出走不到一个时辰,又回到了屋子里。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陈颂棠到像是没事人一样,叫人端了药和午膳。
一口一口喂给她,楚柔心尖尖都在抖。
她几次想要开口,可陈颂棠用一勺勺的药将她的嘴堵住了。
等她吃完喝完,陈颂棠再次拿来了链子。
跪坐在她面前,轻轻锁在了她的手上脚上。
上一次她还空着一只手,可这一次,不仅双手双脚都被锁住了。
连腰上都被锁住了一根。
她的眼睫轻轻颤着,像是易碎的雨蝶,许是受到了惊吓,湿漉漉的眸中还有些凄迷和不安,叫人望之生怜。
“表哥。”
陈颂棠轻轻捂住她的嘴。
“不要说话。”
楚柔怔怔地看着他。
陈颂棠将她脸上被吓出的眼泪擦了,“你在害怕我吗?”
“你怕我杀了他?”
陈颂棠叹气,他的表情依然温和。
可那双眼眸里已然染上了血色。
“阿楚,你总在骗我。”
“可我总是信你。”
“你说喜欢我,我信了,你说疼,我就解开它。”
他的手捏着链子着。
“阿楚,我总是想着,你年少无知,被他蛊惑,只要我教你,你总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情爱。”
“我以为你爱我,所以你抛却了矜持和身份也要给我下药,我以为你很爱我。”
“我差点死在那一箭下,可我想着你会害怕,你会难过,我就是爬也要爬到你身边。”
“我赶回京城,我以为你会像从前那样欢欢喜喜地等着我回来,你会心疼我,会哄哄我。”
“可你一直在骗我。”
楚柔摇着头,试图和他解释,她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领,想要开口。
陈颂棠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只要你肯对我说一句真话,阿楚,我就立刻带你回京城。”
“可是你还是选了他。你说你不喜欢他,你却愿意和他成亲。”
“你说你喜欢我,你不会再见他,可他来了,你还是要跟他走。”
楚柔听得惶然不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颂棠松开手,将她的脸捧起来,与她额头相抵,轻叹道“阿楚,我昨夜就在想,你嘴里会不会有一句真心话,哪怕只有一句,我就认命了。”
“我在想,我亲你的时候,我们欢好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不是我的好,是不是心甘情愿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我等了又等,等到你来到那面墙下,等着你回头时改变主意,等着你半路上回头。”
“可是你没有,阿楚,你没有。”
楚柔感受到他声音中夹杂的哽咽,她的心仿佛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真的怕他吗?怕他伤害自己吗?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真的害怕,也许早就发病了。
“对不起。”
陈颂棠将她抱紧了些,“没关系。”
婢女进来送膳食时,艳美空灵的女郎正在窗下坐着,她只需要这样坐着,便是令人窒息的美。
她微微抬头,瓷白莹润的面容在日光下仿佛在发着光,琼鼻,红唇,是这世间任何人的手都描绘不出的秾丽。
“娘子,该喝药了。”
楚柔结束发呆,看着那碗药,蹙眉道“我不想喝。”
她离杀青不远了,吃不吃也没什么区别,何必白白受苦。
婢女不敢多言,只能为难地看着她。
楚柔不愿为难她,“放着吧。”
等婢女一走,她就把药倒进了梅花盆栽里。
“要是丹儿和彤儿在这就好了。”
楚柔叹气,“她们要是在我身边,说不定我还能发觉。”
阿从一字不差地把她的事都记下来。
然后夜里陈颂棠就来了。
他亲自拿了药,坐在床边,把睡眼朦胧的楚柔捞起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喂药。
楚柔登时苦得舌尖都在发麻。
她想要挣扎,被他一把掐住了下巴,然后仰头喝了药,不容拒绝地渡到了她口中。
楚柔这会清醒了,理亏之下连脾气都没有了,只敢不满地小声嘟囔“太苦了,我不喜欢喝。”
“反正喝了也好不了。”
陈颂棠看着她,眸中是尚未消弥的怒意,冷声道“你若是为了他不肯喝药,我明日就叫人活剐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暴戾专横的一面。
楚柔惊诧至极。
“暴发户,陈颂棠人设这样的?”
书里不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吗?
暴发户没说话。
楚柔发现,只要陈颂棠出现,暴发户就喜欢消失,或者不说话。
奇怪得很。
楚柔知道自己是跳进了黄河洗不清了,索性摆烂。
多说多错,不说总不会错了。
偏偏她这么沉默,到像是无声的承认和抗拒。
陈颂棠将她腰间的链子握在手中轻轻一扯,不疼,更多的是挑逗的意味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放心,我已经找来了最好的大夫,他有办法把你治好。”
这样说着,他的手就摸到了她的小腹处,连声音都低沉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勾引“阿楚,我舍不得一直把你锁在这里,等我们有了孩子,我们就回王府,好么?”
楚柔有些痒,她伸手按住他的手背,轻轻喘着,“我都听你的,表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是想要和他走,我只是想回去,京城的贵女们本也不喜欢我,我又没名分,我留在这,将来她们一定会讥笑我的,表哥,你再信我一次,我再也不跑了。”
她得厉害,陈颂棠始终看着她的眉眼,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无声地拨弄着,“真乖。”
楚柔的粉面很快就起了薄汗,她闭着眼,咬着唇,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试图将缓慢的给压下去。
陈颂棠轻轻笑着,他轻轻吻着她的脖颈,“阿楚,我喜欢听。”
哪怕不是出于本心,他也认了。
只要她的欢愉来自他,同他有关,就够了。
一生一世,她只能是他的。
偏不成全,偏不相让。
一室旖旎风光都被黯淡的月光遮掩了。
陈颂棠亲自拿了帕子给她擦拭,楚柔身酥体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他摆弄。
“表哥,都湿了。”
她心里是很不愿意开口的。
可陈颂棠说对了,她实在是被娇养惯了,一点点委屈都受不了。
陈颂棠赤着身子撑在她的上方,手中温热的帕子还在擦拭着她的腿,闻言,他便笑“那叫她们进来换。”
楚柔当即摇头,“不行不行,我什么都没穿。”
陈颂棠将她抱起来,然后随手捡了小榻上的外衫将她裹住“来人。”
楚柔被迫环住了他的腰,外衫虽然宽大,可这样的动作下,保得住上面保不住下面,她半截玉腿露在外头,随着婢女们进出裹进来的风抖了抖。
陈颂棠又是从前那样温柔“冷么?”
才结束一场情事,屋子里又热,冷是不冷的,甚至还爽快了些。
楚柔将头埋在他肩上,“不冷。”
陈颂棠了然,他特意站在了屏风之后,外头就是婢女们往来穿梭的动静。
他低头同她耳语“阿楚,只有我能让你这么欢愉,对不对?”
每一个字传到她耳朵里时带来的都是叫她极为羞赧的痒意。
她忍不住仰着头拉开距离,“你答应我的。”
陈颂棠便只亲她,“回答我,阿楚。”
楚柔受不住,只能说实话“是,只有你。”
陈颂棠叫人日夜盯着她,当然知道洛书只是夜里陪着她说说话聊聊天而已。
这也是他留着洛书的原因。
等婢女们将床榻打理好了,陈颂棠才抱着她回到床上。
她怕冷,便缩在他怀里取暖。
“开年就是我们的婚事。”
楚柔随意应付着,人已经昏昏欲睡了。
他无可奈何,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溧阳再看见陈颂棠时,说不生气是假的。
当然闹得那样难看,她实在有些没脸见嫂子,话语间便十分的不客气,“若不是怕阿楚的身体受不了,我早将她带回来了,讼棠,你实在是过分了。”
陈颂棠端端正正跪在她面前,只说是。
溧阳叹气,“你既然有心,何不早早同我们商议?你母亲病了一场,我连门都不好意思进,这算什么?”
“是讼棠有错,请姨母责罚。”
溧阳一时气笑了,“责罚?你连陛下的圣旨都求来了,我怎么敢责罚你。”
可说来说去,她都像是吃了碗夹生的饭,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你这么做,竟让我陷于不义之地,我哥哥纵然不会说什么,可嫂嫂一片仁心,反倒成了笑话,讼棠,我若是能做主,是万万不会把阿楚嫁给你的。”
陈颂棠便叩首认错。
溧阳心中烦躁,当即便起身,“你既然只有这个态度,那就请回吧。”
走到一半,溧阳侧过身看他,“鹤机说得对,我实在不该送阿楚去王府,陈颂棠,就当是阿楚命不好,我亏欠她许多,往后……往后就当没有我这个母亲了。”
她说完就走。
陈颂棠跪在那里,垂着眸子不语。
一直未曾说话的陈鹤机讥笑“表兄,你现在高兴了吧,我阿娘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张罗出来的婚事黄了不说,一块长大的表兄妹竟然勾连出私情玩私奔那一套。
陈鹤机很想把他的脑子挖出来看看装了什么。
“我承认我有错。”
陈颂棠抬眸看向他,“可我没有办法。”
陈鹤机没说话。
“我知道母亲不会接受阿楚,所以只能铤而走险求来这道圣旨。”
“我宁可做个逆子,做个被人耻笑的小人,也不会拱手相让,让她嫁给别人。”
“永远都不可能!”
陈鹤机蘧然起身,极冷地盯着他,“那我阿姐呢?”
“你把她强留在身边,她将来要承受非议,要被曾经亲近的人疏远讥讽,她怎么办?”
陈颂棠微微一顿,“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肃王妃接到圣旨时,小黄门还在贺喜,往外说着大把的好话,字里行间都是揶揄这桩美谈。
等她僵着脸把人送走了,才看向站在一边的陈颂棠。
“你还留在这干什么?你既然被迷昏了头,什么都不要,何必来我面前添堵。”
陈颂棠跪在她面前,一连磕了三个头,才开口道“母亲,我不能没有阿楚。”
肃王妃脸色一变,当即便朝着他的脸扇了过去,“混账!”
陈颂棠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
肃王妃胸口剧烈起伏着,恼怒到极致,她也只是压着声音,“所以你要我王府的脸丢尽么?你知不知道你爹被多少人讥笑?”
“我连门都不敢出,王府的墙根儿下都是闲话。”
肃王妃冷笑着“你们确实是桩美谈,青梅竹马,荡舟清许,我是那个恶毒的母亲,是天底下的笑话!”
怒到极处,肃王妃终究砸了手边的茶盏,瓷器迸溅的声音像是刀子一般,叫旁人大气都不敢喘。
陈颂棠膝行到她跟前,全然不顾瓷片会伤了他的腿。
“是我强迫了表妹,母亲,阿娘,我从没有求过您什么,我此生别无所求,只要她一个。”
“娘,我不能让她嫁给别人,我会杀了他的。”
肃王妃何曾见过他这样的模样。
她不由得审视着他,眸光哀怜又不敢置信,“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难道你心里,我这个母亲就这么恶毒,容不下人么?”
陈颂棠低声道“我本想回来就告诉您。”
肃王妃合上眼,话语间满是颓然,“你确实是疯了,我说你为什么执意要蹚浑水,明明遇刺了却还是要骑马赶回来。”
“你发着高烧病的连门都进不来,你却是为了一个根本不喜欢你的人。”
“真不该可怜她,将她留在府里。”
这话像利剑穿心一般,陈颂棠便道“娘,我自知有错,有罪。”
肃王妃起身就走。
可直到夜里,肃王妃刚刚卸妆,女官就急匆匆过来传话,“娘娘,世子还跪在外头。”
肃王妃的声调蘧然拔高,“什么!”
她又匆匆赶到外头谈话的花厅,果真见到他跪在冰冷的砖石上,一旁的侍卫拿着斗篷正在往他身上披。
见她来了,俱是十分恭谨地往后退了几步,“娘娘。”
肃王妃低头看着他,见他脸色惨白,便看向一旁的侍卫,“蠢货,还不将他扶回去!”
陈颂棠扯住她的衣摆,哑着声音道“娘,求您宽恕我。”
一旁的侍卫一时十分为难,“娘娘,世子连炭火都不许我们送,我们如何敢动手。”
这话摆明了是推诿,可肃王妃终究是心软了。
她弯腰将他的肩背摸了摸,果真是一片冰凉,甚至还被夜露浸湿了大半。
她一时想骂他,却又心疼他。
终究只能道“你起来。”
陈颂棠仰头看着她,“阿娘,我知错了。”
话说完,便一头栽进了王妃的怀里。
青竹把他背回去的时候小声抱怨,“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世子,苦肉计都要用烂了。”
昏迷不醒的陈颂棠这会已经清醒了。
闻言只是浅浅笑着,“有用就好。”
青竹将他塞到床上,又喊了人给他擦身子,“娘娘倒是吃这一套。”
眼见着陈颂棠又一次发起了高烧,抱怨越发的多“您倒是跟女郎说才对,那一箭差一点就把你留在了那,不是我跟着,那样大的雨,那样重的伤,还要提防着刺客。”
陈颂棠一言不发。
青竹无奈,青竹叹气。
“那姓洛的想要您死,您还留着他,我真是不明白。”
“女郎的心也忒狠了。”
人心偏颇,青竹跟了他这么多年,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一方面知道楚柔不知情,一方面又恨她不知情,只一味地相信旁人的甜言蜜语。
陈颂棠瞧了他一眼,“她什么都不知道,杀了他,她怕是要惦念他一辈子。”
青竹气恼不过,颇有些置气地将药摔在一旁,“真不明白你们到底在折腾什么。”
这种被情爱牵着鼻子走,神魂颠倒的模样真是叫青竹开了眼。
陈颂棠失笑,“你不懂。”
青竹阴阳怪气,“属下当然不懂,世子自然是最懂的,全天下没几个人能像您一样痴情。”
说完就走,可出来了,又觉得不甚解气,便去了暗牢里寻洛书。
洛书刚受了刑,不重,些许皮肉伤。
青竹蹲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你说你何必,要钱要权要势,女郎能给的,世子能给,郡主给不了的,世子照样给。”
洛书冷冷的瞧着他眸光中颇为轻蔑与不屑,“你们也可以杀了我。”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女郎。”
青竹啧了一声,他真是不明白。
“女郎把你当作取乐的玩意儿,你但凡是个男人,怎么会喜欢她呢?”
洛书没说话,青竹再一次看到了他那熟悉又莫名其妙的目光。
“你不懂。”
青竹:………
洛书轻笑,许是扯到了伤口,他脸色不大好看。
“我们才是天生一对,陈颂棠根本不理解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光很亮,隐隐带着偏执与隐秘的疯狂,“他不明白女郎为什么不开心,不明白女郎为什么喜欢抱着我。”
洛书轻轻笑着,“女郎不是拿我取乐,她需要我。”
青竹觉得他疯了。
然后转头喊人再把他“伺候”一遍。
洛书一声不吭,低着头硬生生地受了。
“是我的。”
“她是我的!”
青竹亲手将他的下巴给卸了,冷声道“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肃王妃眼看着陈颂棠一颗心全送进去了,只能认命了。
肃王倒是心情很不错,“自我接手军防要事,陛下身边俱是谗言,再寻个世家女,不是好事,况且阿楚自幼在我们身边长大,性情品性都好,你何必自寻烦恼。”
肃王妃叹气,“我当然知道阿楚很好,可她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况且,大郎这么逼她,将来出了什么事,我也为难。”
要是强抢民女,肃王妃倒是好办,直接把陈颂棠拉出去打一顿再说。
可偏偏是溧阳的女儿,自家的侄女,她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肃王便笑,抱着她极用力地亲了一口,“你这个当娘的怎么犯糊涂了,阿楚真的半点不肯,讼棠怎么敢强留她?”
一语点破局中人。
肃王妃片刻间就明白了连连叹气,“两个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糊涂。”
“真是孽障,我这辈子真是欠了你们陈家的。”
楚柔被关着,虽然行动不便,倒也自得其乐,没有作。
“暴发户,我不能做女主还是有原因的,这会子换成女主,一定想方设法的开始想办法逃了。”
她不想逃了,这几天她是想明白了,陈颂棠要真想留她,她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青竹偶尔过来传话,言语间颇有些微词,楚柔也很上道,捏着帕子含泪道“我想回去看看表哥,行吗?”
青竹没说话。
次日陈颂棠就过来了。
楚柔一把扑到他怀里,泪如珍珠一般滚下来,“我听说你病了,你是不是为了我们的事去求舅妈了?”
她本也聪慧,陈颂棠毫不意外她猜出来了。
他高兴她这样牵挂她,“我一切都安排好了,阿楚,我带你回去。”
楚柔简直不敢相信。
他便笑,拉住她腰间的链子半迫着她依偎着自己,“阿楚,我们回去。”
楚柔高高兴兴地回去,以为自己自由了。
哪知陈颂棠把她身边所有的婢女都换了一批,然后又在床脚上各自捆了链子。
为了警示她一般,他亲自给她示范了一遍,有她宽大的衣裙遮掩着,添上三四重的幔帐,链子格外的隐蔽。
“阿楚,成婚后,我就给你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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