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除夕
“将受害者查实，侵占良田情况查明详细数目，后面逐一归还安抚。”墨天煜果断下令。
“是。”封澈继续回禀：“山匪的情况也审理的差不多了，匪首钱虎和孙庆龙入匪已经十来年了，手上沾满人血。还有一众小头目也是个个都有人命官司，不是横霸乡里，就是奸淫良家妇女，还有拐卖幼童的。一个个东窗事发后都躲进了山里，当上了土匪，罪无可恕之人至少也有一百多号。他们最开始在平梁山一带也是小打小闹，但三年前搭上顾元年后，因为有了准确的情报，过往商队几乎都惨遭劫掠，侥幸逃脱的少之又少。这样一来龙虎寨迅速发展壮大，有了实力后，钱虎的野心也越发的大了，这才抢劫了朝廷的税银。这一点顾元年是不同意的，但钱虎不受他所控。不过钱虎却没苛待上山投奔他的农户，可能自己也是农户出身，也有过求告无门，无处伸冤的时候，故而有了那么一丝慈悲之心。”
封澈讲了这许久，有些口渴，猛灌了一口茶后，继续道：“另外几百号土匪也是长期跟着钱虎、孙庆龙他们干着抢劫的勾当，虽不是恶贯满盈，但也不是无辜之辈。还有一部分人是过往商队的护卫、随从或奴仆，被迫成为土匪，不过都没干过什么大事。余下的基本就是投靠龙虎寨的农户了。”
墨天煜思索片刻后，道：“将顾元年、顾林棋、钱虎、孙庆龙和一干小头目等，于五日后在菜市口斩首。有参与劫掠过往商队的一部分发配蜀地服徭役，另一部分发配北凉，修筑边防工事。过往商队的人上山已久，也不见得都是良善之人，罚没赎金，遣回原籍。至于投靠的村民，查明属实，且没有参与抢劫的，送回村庄，返还田地。”
墨天煜下意识的转动着扳指：“将麒萧带回的赃物一并登记造册，张贴告示，过往被抢劫的商队，如有当年被劫掠之物查实后皆可领走。另外将手低下无事的兵派出去探查各处贫困之人，逐一登记后开仓放粮。”
处理完这些事后，墨天煜才提笔写了奏折，禀明了剿匪事宜，请宁皇重新调派官员前来接任平梁知州，写完后让人快马加鞭送进皇宫。
翌日。
府衙的告示一经贴出，就围满了前来观看的人，大家都想知道这打家劫舍的土匪和这恶贯满盈的知州是何下场。
旁边一识字的书生为大家念完告示的内容后，大家齐呼煜王殿下千岁。
一老者老泪纵横的道：“雪儿你看见了吗？爹终于等到了，煜王殿下判了那顾林棋斩立决，你的仇终于报了，终于报了，你可安息了！”
书生继续念第二张告示，听完后人群瞬间沸腾了，大家奔走相告，多少人喜极而泣，不少村民来到家门口对着知州府的地方跪拜下去，高呼煜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下来的时日，大家一直都忙忙碌碌。
这三千官兵都派了出去，送粮的队伍推着小推车，拉着米、面、粗粮等，查抄的银两也分出了一部分按人头分给了贫困户。有的士兵帮着村户修缮房舍，有的士兵帮着修建道路，方便山里的村庄出行，有的帮忙修葺水渠，以便来年春耕的时候浇灌。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转眼间就到了除夕。
这日一大早，知州府外就来了好多的人，大家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拎着几条大鱼的，有提着自家养的老母鸡，有地里刚采摘上来的新鲜蔬菜，有鸡蛋、烙饼、南瓜，总之不管是城里的还是城外的都往知州府送东西，想着能给帮扶他们的官兵加个菜也好。城里的各酒楼也纷纷派出厨子前来帮忙。
封澈见此情景赶忙进去请示墨天煜，“王爷，各家各户都送了东西过来，这要怎么处理才好？有些百姓自家日子都不好过。”
墨天煜皱眉，随后道：“叫前来送菜的百姓排好队，命我们的人将物品折合银两支付后将物品收下。”
封澈一一照办，可百姓们死活不收钱。
说谁谁谁前面帮他家修了房子，连口水都没喝，怎么能要王爷的钱呢。谁谁谁又为了给村里修路连鞋都磨破了，谁谁谁为了给他们修水渠，勘察路线摔了好几跤。
煜王殿下能在平梁城过年，是整个平梁城百姓之幸。这些都是百姓们回报给将士们的心意，怎么能收取银两呢？最后甚至都是悄悄的将食物放到府衙门口就走，连人都见不着了。
墨天煜来到府衙门前，看着整个平梁城张灯结彩，各家各户都挂上了灯笼，贴上了春联，一片喜气洋洋。
百姓其实要的很简单，只要朝廷能为他们办实事，能做他们的后盾，他们就会义无反顾的拥护朝廷，自己没得吃没得穿，也要让将士们吃饱穿暖。因为这些是守护他们的人，只要有他们在，他们才能安居乐业，日子才有盼头。
“来人。”墨天煜说道。
“末将在。”封澈答。
“命厨子将百姓送与的物品制作成吃食，今晚本王与众将士一起守岁。”
将士们听后欢呼雀跃，墨天煜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又回到荣流月为他庆生的夜晚。不知道他在京城如何了，是否也会想起他？
~
京城，煜王府。
今日鸭香居早早打了烊，众人都回来陪荣流月守岁。
他们做了一大桌子菜，由于墨天煜没有在府内，所以大家也都没有守着规矩，同坐一桌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荣流月却兴致缺缺，一个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夏荷心细，发现了荣流月的不对劲，用脚尖踢了踢繁星的腿。
这些时日跟繁星相处下来，繁星虽然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心地善良，还是一个开心果，两人已然成了好姐妹。
繁星大大咧咧没有发现荣流月的不对劲，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夏荷，夏荷朝她噜了噜嘴，示意她看看荣流月。
繁星这才发现自家爷貌似都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这段时日，她忙着开‘霓裳阁’的事，都忽略了她家爷，细细回想一下，好似这段时间她家爷一直都吃得很少。
繁星仔细一看，可不，爷都瘦了一圈了，她这贴身丫鬟当得太失职了。
繁星忙跑到荣流月身边，关切的询问：“爷，你最近胃口都不好，是身体哪儿不适吗？都怪繁星不好，这段时间都没能好好照顾爷。”繁星很是自责。
闻言，一桌人都停了下来，大家都看向荣流月，荣战也出声询问道：“爷是不是最近天气寒冷受凉了？”
这样一说，冬雪也有些自责了，最近她也是忙着绣房的事，好久都没有给公子做过衣物了，这天气冷得厉害，得给公子做件大氅。
荣流月看着大家眼里的关心多少有些不自在，这.....该如何说？其实都不关他们的事，是自己太过相思墨天煜而已，只是这样丢脸又难为情的事叫她如何宣之于口？
于是她打着哈哈道：“哎呀，那个......今日可是除夕呀，我这儿不就是最近太闲了，无事可做，也就没怎么动弹，所以就吃得少了些，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些时们一个个都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就别操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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