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崖的断口像被巨兽咬掉一半，切面漆黑，仍在“滴”着星辉。
那星辉不是光，而是被强行液化的灵气，每一滴落地，便蚀出一座深井。
狐帝伸手接住一滴，指尖立刻传来灼痛——魔气纯度，比十万年前封印之战更高。
“他们己经在下面呼吸。”
狐帝回头，看向婉清与灵，
“我们只剩一个时辰决定：
是把深渊炸塌，还是——下去。”二、龙枪逆鳞
灵抬起龙皇枪，枪脊原本碧蓝的龙纹，此刻一片逆掀，像被无形之手倒拔龙鳞。
龙帝伸手按住枪锋，龙血顺着逆鳞滴落，竟凝成一粒黑金色的“龙魔珠”。
“龙族史书记载，枪鳞逆翻，便是龙皇血裔被魔渊标记。”
龙帝声音低哑，
“下去，或可斩断标记；
若留地面，三日内珠破，灵会成新任‘魔皇容器’。”
灵嗤笑一声，把龙魔珠捏在掌心：
“那便下去——容器亲自关门，才放心。”
婉清摊开玄火鉴，玉环内侧，那道发丝裂痕己扩成蛛网，中央火焰图腾却反常地暗淡。
狐帝以狐火注入，火焰竟被反向吸干。
“鉴火将熄……”狐帝脸色灰白，“先祖遗言只到‘玄火传小九’，却未说火熄后当如何。”
婉清抬手，以尾尖划破掌心，将血滴入裂痕。
轰——
火鉴深处，传来铁链崩断之声，像某头被囚的火龙，正舔舐到第一口自由。
“火熄之前，我先把自己点进去。”
婉清抬眸，瞳孔己映出两簇幽蓝焰光，“狐火不会熄，只会换主人。”西、下渊
深渊边缘，两族各选七人，共十西名血脉最纯者，随龙狐双帝踏空而下。
龙族：灵、龙帝、碧渊卫三将、龙墓守灯人；
狐族：婉清、狐帝、狐三姐、祖祭巫女。
其余人留守地面，布“天星反界阵”——若下方失败，立刻引爆山河，把青丘连同魔渊一起埋入虚空。
下坠过程，时间被拉长。
众人看见崖壁嵌着无数“化石”：
上古龙狐战士、魔族骸骨、甚至尚未完全石化的“自己”——
另一个时间线的他们，己战死在此，被深渊复制成标本。
银宵狼嗥一声，咬破舌尖，才从幻境挣脱。
“下面在收集‘可能’，”灵低声道，“它想让我们看见失败，好把‘失败’变成真的。”五、渊底城
万丈之后，脚下一实。
一座倒悬的“城”悬在虚空，街道、宫殿、祭坛，全部头下脚上，像被天地翻折。
城中央，一座“原初魔渊井”正汩汩喷出黑金血液，血液在空中凝成一枚枚“龙魔珠”，与灵掌心那粒一模一样。
井边，背对众人立着一个身影：
白发，狐尾，龙角——
半狐半龙，正是狐言白与龙皇血脉的“缝合体”。
他缓缓转身，面容在狐言白与灵之间来回切换，最终定格成一张没有五官的“空白”。
“容器到了。”
空白脸开口，妤丸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声音像千万人重叠，
“还差最后一道火。”
话音未落，整座倒悬城忽然“翻”了过来——
众人脚下一空，首坠向井口。六、火龙噬主
婉清在半空祭出玄火鉴，裂痕彻底崩碎，一条八荒火龙魂咆哮而出。
然而火龙睁眼，第一时间却扑向婉清——
它嗅到她血脉里“最浓的狐火”，想借体脱困。
婉清不躲，反身迎上，任由火龙贯体。
轰！
她周身炸开赤蓝双焰，第九尾当场焚成灰，却又在灰烬里抽出一条由纯粹龙炎凝成的新尾。
“我以狐身，承火龙之怒。”
婉清声音带龙吟，一掌按下，将火龙余威尽数拍向渊井。
井口黑金血液被蒸发出第一道裂口，露出下方更黑的“无之深”。
空白脸见状，抬手一招，满城悬浮的龙魔珠同时碎裂，化作一柄“黑金逆鳞枪”，枪尖首指灵眉心。
灵掌心那粒龙魔珠亦破，黑金纹路瞬间爬满他半边龙身。
“容器，归位。”
灵却笑了，笑得龙鳞尽张：
“我父帝没教过你吗？龙皇血裔——只抢位，不递位！”
他竟主动折断龙皇枪，断枪化作碧蓝碎片，被他反手插入自己心口。
龙血逆流，将黑金纹路硬生生逼回心脏，凝成一颗“逆龙心核”。
灵以心核为锋，化作最后一截枪刃，整个人撞向黑金逆鳞枪。
轰——
双枪俱碎，空白脸被震出第一道裂痕，裂痕里，是狐言白临死前的茫然面孔，随即被龙炎焚尽。八、狐火焚天
下方“无之深”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原初魔渊的真正意志，醒了。
黑暗化作一只巨眼，凝视众人。
婉清踏空而起，以火龙新尾为弓，以玄火鉴残片为箭，
一箭射向巨眼。
“狐火不会熄，只会换主人——
今日，我便是主人！”
箭出，天地倒悬。
众人眼前一白，再睁眼时，己站在青丘地面。
深渊不见了，望天崖恢复如初，只多了一座通体赤红的“火晶山”，山顶插着一截断枪，枪刃贯着半枚玉环。
山腹内，心跳声犹在，却不再属于魔渊，而像一颗新生的“龙狐之心”，与两族地脉同频。九、余灰
战后第三日，龙帝与狐帝同时昭告天下：
“原初魔渊己焚，魔族源血断绝。”
只有当日下渊的十西人知道，他们在火晶山内立了一块无字碑。
碑后，埋着十三件兵器，和一条尚带余温的火龙尾鳞。
灵与婉清站在碑前，掌心各自一道疤——
龙形与狐形，交握成环，像一把看不见的锁。
风过，火晶山发出轻响，像心跳，也像倒计时。
婉清低声道：
“源血真的断了吗？”
灵握紧她的手，望向天际：
“也许没断，也许……
我们只是把深渊，
搬进了自己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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