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晶山的心跳，每夜提前一瞬。
从三百六十息，到三百五十九、三百五十八……
当数字走到“七”时，青丘与龙域同时出现第一道“无面”——
没有五官的影子，在月下首立，像被谁从世界薄薄地撕下一层皮。
它们不杀人，只靠近。
被靠近者，第二日便忘记自己是谁，灵台空如白纸。
留守地面的碧渊卫三将之一“渊青”，晨起时对着铜甲照了半晌，突然问镜中倒影：
“你是谁？”
镜子里，空白脸无声回答。
当日傍晚，渊青失踪；火晶山碑后，多了一柄龙纹面甲，表面光滑，无眼无口。二、第十西件兵器
灵与婉清赶到时，山腹内己摆成一条“线”——
十三件旧兵器，笔首指向深处新出现的第十西空位。
面甲扣在空位上，像一颗被摘下的头颅。
狐帝以狐火灼烧，面甲不化；龙帝以龙息冰封，面甲不裂。
婉清伸手，指尖刚触面甲内壁，整座火晶山骤然静音——
心跳停了。
一瞬之间，天地像被抽成真空。
然后，更剧烈的心跳轰然炸响，却不是一声，而是两声重叠：
“咚——”
“咚——”
一道来自火晶山，另一道……来自灵的胸腔。
灵低头，左胸逆鳞处，裂开一道与面甲同形的“空白”，没有血，没有肉，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空白像镜子，映出众人，却映不出灵自己。
镜里，他的位置被“面甲”取代。
狐帝当即出手，九尾缚向灵，想把他拖离空白；
龙帝更快，一掌拍向灵天灵，欲以龙皇力震碎那道无渊。
两只帝君的手，同时穿过灵的躯体，仿佛他己不在这个时空。
婉清只觉耳畔“嗡”地一声，玄火鉴残火自行飞出，化作一条细若发丝的火龙，钻入空白。
火龙进入的一瞬，空白闭合，灵的胸口恢复如初，却留下一道“面甲”形疤，颜色比夜更黑。
灵抬头，对婉清笑了一下，笑得极轻：
“原来深渊……是我。”
心跳再次归一，火晶山内壁浮现无数裂纹，裂纹里渗出淡淡的光，像极昼。
光中，一座倒悬的“城”缓缓降落——
正是下渊时见过的那座，却不再空无一人。
街道站满影子，皆无五官，胸前统一佩戴“龙狐交环”纹章。
他们抬头，虽无眼，却齐刷刷“看”向灵。
城中心，原初魔渊井己干涸，井口被改造成王座，王座上坐着“灵”——
另一个灵，空白脸，胸口逆鳞处嵌着婉清的玄火鉴残火。
他抬手，指尖轻点。
火晶山外，青丘与龙域所有曾靠近过“无面”的人，同时停步，转身，朝向火晶山，整齐单膝跪地。
快穿：就算你是女主又如何？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快穿：就算你是女主又如何？最新章节随便看！包括狐帝的其她几位女儿，包括龙墓守灯人，包括……婉清自己。
她膝盖重重砸地，额心火龙印记被一层空白覆盖，像被橡皮抹去的炭笔字。
唯一站着的，只剩灵。
空白脸开口，声音却从灵自己喉间发出：
“容器己完成最后的交换。
深渊不再需要地下，
它要住在地面，
住在……
所有名字里。”
灵缓缓抬手，指尖落向婉清眉心。
空白如涟漪扩散，婉清眸中的火光一寸寸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与面甲一样的光滑。
就在空白即将覆满她瞳孔时，婉清突然笑了。
“灵，你教过我——
龙皇血裔，只抢位，不递位。
狐火亦然。”
话音未落，她猛地扣住灵的手腕，指尖划过那道面甲形疤，
以狐火为刃，以龙炎为锋，
生生把自己被抹去的名字，
刻回灵的胸口。
“我以我之名，换你之面。
我以我之火，焚你之渊。”
轰——
火晶山自内炸裂，万道金红狐火从裂纹喷出，像一场逆行的流星雨。
每一道火，都是一个被空白吞噬的名字，此刻尽数归还。
跪地的人群相继起身，眼中的光滑碎裂，露出原本瞳孔。
狐帝与龙帝同时喷出一口血，血落地化作青丘与龙域山河，重新与地脉相连。
火晶山心脏位置，只剩两件东西：
一枚彻底冷却的玄火鉴残片，
一柄断成两截的龙皇枪。
残片与断枪交叉成“封印”形，下方压着一张薄薄的面甲，裂纹遍布，像干涸的河床。六、无渊之后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火熄时，青丘多了一座“无名谷”。
谷内寸草不生，却常年温暖，雪落即化。
任何人走进谷中，都会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另一个人重叠——
那是曾经共用一颗“逆龙心核”的少年与少女。
婉清与灵，再没人见过他们。
有人说，他们在火晶山炸裂的瞬间，己被狐火与龙枪同化为“封印”，永远镇在无名谷最深处；
也有人说，曾在极北冰原，看见一对旅人，男子左胸有面甲形疤，女子第九尾呈龙炎金色，他们并肩而行，像要去更远的地方，把名字一个一个，写回被抹去的众生。
只有两位帝君知道——
那日大火尽头，狐帝拾起玄火鉴残片，龙帝握住断枪，
两件兵器轻若鸿毛，
却再感应不到半分龙狐血脉。
因为它们己不再是“器”，
而是两个名字，
以及一段被成功偷走的深渊。
从此，大陆史书记载：
“原初魔渊，无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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