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则殿外的煤晶钟敲了九下,谢翎遥望着广场中央的碑身,煤晶与矿晶的融合体在晨光中泛着虹光。
碑身正面,她亲手撰写的税则条文像流动的星河,背面是铭川的护民刀痕,每道刻痕都嵌着细碎的云雷纹。
“谢大人,百姓们送碑来了!”小薇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指向广场入口。
三百名火奴抬着碑身缓缓走来,领头的王老汉捧着煤晶灯:“这碑身是用矿洞最纯的煤晶,掺了税则殿的护民矿晶......”
他望向谢翎遥,右肩的双雀踏枝纹在阳光下闪烁,“火奴的烙印没了,现在我们肩上刻的,是您和尉迟大人给的自由。”
阿岩突然从碑后探出头:“王老汉,这碑身够硬吗?老子的钻头能刻出火星!”
王老汉笑道:“阿岩小哥的钻头,连矿晶都能敲碎,何况这碑?不过您可别把碑顶的双纹敲掉了,火奴们还要指着这图腾过日子呢!”
“知道知道,老子心里有数!”阿岩拍了拍钻头,“等刻完名,保准比税则殿的煤晶灯还亮堂!”
谢翎遥摸着碑身,碎玉突然发烫。煤晶深处,父亲的断笔虚影与铭川的岩纹匕首重叠,显形出初代契令使的耒耜纹。
“好个税则碑!”女皇的凤辇落在碑顶,煤晶镯与碑身共鸣,“哀家赐名‘地火民心碑’,愿鄮国的税则,如地火般炽热,民心般坚固。”
铭川的岩纹匕首无意识地着碑侧:“陛下,这碑身的融合之法,倒像是前世匠人失传的手艺……”
“别扯那些虚的!”阿岩突然跳出,煤晶钻头还滴着矿晶液,“这法子是老子蹲在矿洞三天三夜想出来的,把矿晶敲成粉,拌上煤晶浆,烧出来的碑能吸税则光!陛下您瞧这碑顶......”他指向双纹图腾,“双雀和云雷活了似的,比大人绣的双雀纹还灵动!”
女皇轻笑:“阿岩这张嘴,倒是比钻头还利。哀家问你,刻碑时有没有偷懒?”
“天地良心!”阿岩拍胸脯,“老子连睡觉都抱着钻头,生怕刻歪了大人的名字!”
阿岩抢过煤晶钻头,在碑底刻下三个歪扭的名字:“阿岩、翎遥姑娘、大人!”钻头刚离碑身,碑内突然爆亮,煤晶灯自动照亮三人剪影,与地火宫壁画上的初代税则使完全一致。
“见鬼!”阿岩蹦起来,钻头差点落地,“尉迟大人,这碑咋认得出老子的名字?莫不是你提前刻了机关?”
铭川凝视着剪影,前世作为发明家的记忆闪过:“这是初代税则的认证仪式,需护民者的血与税则使的碎玉共鸣……阿岩,你刻字时是不是划破手了?”
“就蹭破点皮!”阿岩举起手指,“没想到老子的血比煤晶还纯,把碑喂饱了!”他突然指着碑身,“快看!税则条文在动,李铁蛋那小子居然在算筹!”
谢翎遥望去,碑身显形百姓生活场景:“矿洞的煤晶灯亮了,火奴幼丁在学堂习字……每个画面都有双雀与云雷。”
铭川点头:“这是税则的眼睛,看着鄮国的每一寸土地。”
三皇子的鎏金马车突然闯入广场,车辕上的黑金纹与碑身的护民图腾格格不入。
他甩着黄金算盘,目光落在谢翎遥右肩:“谢翎遥,你竟敢私建税则碑,蔑视皇室权威!”
“权威?”谢翎遥转身,碎玉与碑身共鸣,“鄮国的权威,在百姓的掌纹里。王老汉,把你们的免税帖呈给三皇子。”
王老汉高举免税帖:“三皇子请看,这上面的‘护税使者尉迟大人’,是我们火奴用煤晶粉刻的!”
三皇子冷笑:“草民妄议国政,该当何罪?”
“议的是税则,不是国政。”铭川的岩纹匕首突然出鞘,刀刃映着三皇子铁青的脸,“这些免税帖,是鄮国百姓与税则的契约。”
谢翎遥突然握住铭川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碑上:“这个税则,是大人的十年隐忍,是父亲的血,是鄮国百姓的命。”
铭川喉间哽咽:“也是你的笔尖,让税则有了温度……”
“是我们的税则。”谢翎遥轻声道,“父亲用断指刻下‘民贵’,大人用刀刃劈开黑暗,而我……”
“而你让税则住进了百姓心里。”铭川接话,指尖触到碑身的温热,“这才是真正的权威。”
三皇子的黄金算盘突然炸裂,算珠飞向税则碑:“本宫要治你们谋反之罪!”
“反抗的,是鄮国的税则。”铭川旋身,岩纹匕首在半空刻出护民纹,算珠应声碎成齑粉,“贵府的黑金卫,昨夜己被岩卫营围了府邸。”
岳贯从碑后走出,啫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手中拎着黄金算盘残片:“三皇子,您的算盘珠子,比鄮国百姓的税单还金贵?”
三皇子望着满地算珠:“你们……你们用碑改了火奴的烙印!”
“改的是民心。”谢翎遥按住碎玉,碑身显形初代契令使的血誓,“当税则住进百姓心里,烙印自然会变成自由的图腾。”
女皇突然从碑顶降下,手中托着锦盒:“翎儿,这是你父亲的断笔,他临终前说,只有你能让它重见天日。”
谢翎遥接过断笔,发现笔杆末端有云雷纹凹槽:“这凹槽,竟与大人的匕首……”
铭川下意识抽出岩纹匕首,刀刃与笔杆轻轻相触,竟拼成一个“税”字。云雷纹与耒耜纹在笔尖流转,如活物般盘旋。
女皇轻抚碑身:“当年谢长天用断笔刻税则,用三根手指换得铭川一命,早己将你们的命运刻进税则的年轮。”
铭川指尖划过笔杆上的“翎”字:“这是谢大人的字迹,二十年前在矿洞,他用断指在我掌心刻的,也是这个‘翎’字。”
谢翎遥点头:“所以您的护心镜,才会刻着我的乳名……”
税则碑突然发出蜂鸣,碑底显形一行小字:“云雷耒耜,共生共灭”。谢翎遥右肩的灼伤与铭川胸口的云雷纹同时发光,光芒交织成护民图腾,映亮整个地火宫。
“这是税则的预言。”女皇轻声道,“你们的印记,从此与鄮国的兴衰绑定。”
阿岩突然指着碑顶:“快看!双雀和云雷飞起来了,还绕着陛下的凤辇转!”
女皇笑道:“阿岩,莫不是你刻碑时许了愿?”
“没许愿!”阿岩挠头,“不过老子偷偷在碑底刻了‘阿岩最帅’,说不定税则听见了!”
深夜,铭川独自站在碑侧,岩纹匕首在碑身刻下“护”字。刀刃入石三分,煤晶自动填充成红色,如同凝固的鲜血。
“大人又在偷偷刻字?”谢翎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岩说,您把他的名字刻成了金边?”
铭川慌忙转身,耳尖通红:“那小子的字歪七扭八,不描金边,税则碑要被他笑掉大牙。”
谢翎遥指尖划过“护”字:“二十年前,父亲在矿洞说,‘阿川,护好翎儿’,现在我才懂,他护的不只是我,是整个鄮国的火奴。”
铭川别过脸:“税则护民,本就是我的使命……”
“也是我的。”谢翎遥轻声道,“从接过断笔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们的命运,早就在父亲的血与您的刀里,缠成了一团火。”
阿岩抱着煤晶灯睡在碑旁,灯影将三人身影拉得老长。煤晶灯芯发出噼啪声,映出碑身流转的税则光。
“阿岩,醒醒。”岳贯轻踢他的脚,“岩卫营要巡逻了,别像个煤晶灯似的赖在碑边!”
阿岩打了个哈欠:“老子在守碑!你瞧这灯,和碑里的初代税则灯一模一样,灯油还是用我的钻头敲的矿晶呢!”
岳贯无奈:“你就吹吧,小心吵醒谢大人和尉迟大人......他们在碑后说悄悄话呢。”
阿岩突然压低声音:“岳将军你说,大人和翎遥姑娘是不是在碑上刻了定情信物?我看见金冠残片系在大人腰间了!”
次日,鄮国百姓的税单上,苛捐杂税栏消失,只有“民贵”二字熠熠生辉。
火奴右肩的双雀踏枝纹取代了烙印,每个纹样中心,都藏着极小的云雷与九芒星。
大皇子的密探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砖:“殿下,三皇子的弹劾状被百姓的免税帖埋了……”
大皇子冷笑,指尖捏紧黑金腰牌:“尉迟铭川,你以为靠一块碑就能赢?父相的黑金卫,早就在税则碑里埋了量子流咒文……”他望向窗外的煤晶灯海,“等着吧,你们的共生印记,很快就会变成催命符。”
谢翎遥在碑后发现一行小字,煤晶刻痕还带着新鲜的温度:“翎遥,税则的光,因你而暖。”她转身,看见铭川正用匕首修补碑角。
“大人这手字,比税吏的账册还工整。”她轻笑。
铭川耳尖通红,匕首差点滑落:“税吏需记清所辖之人,更要记清……护民之外的事。”
谢翎遥望着碑顶交颈的双雀,突然伸手触碰铭川腰间的金冠残片:“父亲说,税则的光要照进每一个矿洞,现在这光里,有你,有我,有阿岩,有所有懂得守护的人。”
铭川凝视着她的眼睛,前世寻找两千年的碎玉纹路突然在谢翎遥颈间闪过......那抹九芒星的光,竟与记忆中吴子怡的玉佩如此相似。
他喉间滚动,终究没说出那个在心底喊了千世的名字,只是将岩纹匕首握得更紧。
煤晶灯的光碎在碑身,将两人影子拉成初代税则使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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