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则殿的煤晶砖突然发烫时,谢翎遥正在核对新税则。
碎玉在领口急促震动,映出地火宫方向翻涌的红光。
她刚要起身,殿外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岩浆如火龙破阵般冲破殿门,灼热气浪卷着煤晶粉尘掀飞了案头的税则卷,火星溅在她右肩的灼伤上,疼得指尖发颤。
“谢大人!密道在东侧煤晶柱后!”小薇慌忙拉住她的手,腕间的煤晶镯撞出清响。
铭川的岩纹匕首几乎同时出鞘,金属摩擦声混着机械臂齿轮的轻颤。
他盯着涌来的岩浆,瞳孔骤缩......墨色岩浆中翻卷着黑金卫的锁链,链头的云雷纹在火光中明灭,像极了父亲大司命宴客时的鎏金纹章。
“带谢大人走。阿岩,钻头护好她右肩......那是税则的根。”
他将谢翎遥推向阿岩,煤晶甲胄在胸前展开成盾,机械臂在高温中泛着暗红,袖口的双雀纹随动作扬起微尘。
阿岩扛着钻头撞开暗门,煤晶粉尘在他身后扬起。
“大人又玩孤胆英雄!矿洞那次要不是老子把你从塌方里拖出来......”他的话卡在喉间,转头看见谢翎遥的灼伤在火光中几乎透明,碎玉的光弱得像将熄的灯,“翎遥姑娘!你的灼伤在渗光!再不走就真成烤火奴了!”
谢翎遥踉跄半步,碎玉突然在眼前显形出模糊的光斑。
她抚着胸口,听见铭川的声音从火墙后传来:“不许死。”那声音混着岩浆的咆哮,却比记忆中某个雨天的承诺更清晰,让她心悸神摇。
大皇子的虚影在岩浆中扭曲,鎏金算盘算珠散落如泪,“尉迟铭川,你竟为了一个火奴与本宫作对?”
他盯着铭川的机械臂,指尖划过云雷匕首的纹路,“父相耗尽心血培养你,你却要毁了他的黑金卫?”
铭川单手持刀,岩纹匕首在掌心划出浅痕,机械臂的齿轮与税则碑共振,“大皇子可还记得,我父相说过云雷纹‘只配给嫡子’?”他的声音冷得像煤晶矿的地下水,“而本宫,护的是鄮国火奴。”
岩纹匕首突然自动出鞘,刀柄内侧的“子怡”二字发出微光,与谢翎遥碎玉的光痕交相辉映。
她在昏迷中看见这光,无意识地伸手,指尖掠过铭川掌心的“ZY”刻痕,像触碰了某个熟悉却模糊的约定。
“再等等。”铭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混着机械臂齿轮的哀鸣,“等火灭了,我们回家。”
阿岩的钻头突然断裂,煤晶粉洒在谢翎遥身上。
他扯下衣襟按在额角的伤口,血珠滴在她碎玉上,竟聚成九芒星的形状,“奶奶的!钻头比老子的牙还硬!大人!接住你的宝贝契令使!老子的钻头断了,可老子的背还能扛!”
他扛起谢翎遥,煤晶粉尘在她肩头显形出护民纹,与铭川战衣内衬的双雀纹完美重合。
铭川旋身接住谢翎遥,机械臂的骨架在火光中显形,每一道齿轮都刻着护民咒文,却在暗处藏着无数“子怡”的小字。
她的头靠在他胸前,碎玉の光映出他袖口的双雀纹......和母亲绣品上的一模一样,让她在剧痛中产生错觉,仿佛回到某个温暖的怀抱。
“……冷。”她的呢喃混着岩浆的轰鸣,却像重锤敲在铭川心上。
他抚过她右肩的灼伤,指尖划过二十年来的记忆:第一次在旧书店相遇,她递来的伞挡住了全世界的雨。
第十次在煤晶矿,她的碎玉第一次映出护民纹;第一百次在书院,她教他写的“护”字,此刻正刻在岩纹匕首上。
“忍着。”他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机械臂的齿轮在高温中微微颤抖,那是他克制了二十年的心动,“税则碑的光,能治好你的伤。”
女皇的凤辇冲破岩浆时,十二只煤晶凤凰的清鸣震得地火宫回响。
她望着谢翎遥胸前的血迹,凤印突然脱离掌心,飞向她的碎玉,“翎儿!碎玉是税则的钥匙,接住它!”
碎玉与凤印共振的瞬间,谢翎遥的灼伤亮起淡金光芒。
空中显形的鄮国税则如煤晶河奔涌,每一道条文都映着她的倒影,却在角落显形出一行极小的字:「护民者,先护其心。」
铭川趁机将量子流公式刻入她掌心,机械臂的最后一道齿轮崩裂,露出下面刻满“子怡”的金属骨架......那是他用十九世在岩浆中锻造的护命咒。
阿岩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坠落的煤晶梁。
他的后背撞上谢翎遥的碎玉,鲜血在上面显形出半个“活”字,“翎遥姑娘!阿岩的背,比煤晶砖还结实!”他咧嘴笑,缺牙在火光中闪了闪,“等你醒了,给老子补块新钻头就行!”
铭川看着这一幕,喉间发紧。
十年前的煤晶矿,阿岩也是这样用身体挡住塌方,那时他说:“大人,咱们总得给彼此留条命。”
此刻他望着阿岩后背的血痕,终于敢承认......眼前的谢翎遥,就是他找了二十年的子怡,碎玉的光、凤印的纹、灼伤的形,都是量子流给的答案。
“刀异,你的锁链,困得住岩浆,困不住人心。”铭川单手持刀,岩纹匕首的“护”字吸收量子流能量,在税则殿上空形成双雀护民阵,雀尾交缠处,仿佛有旧书店的雨丝飘落。
刀异的锁链寸寸断裂,黑金卫在光阵中节节败退。
大皇子的虚影消散前,算珠砸在岩浆中溅起火星,“尉迟铭川,你会为了一个火奴,与整个黑金卫为敌?”
“两千年了。”铭川看着怀中的谢翎遥,她的睫毛上沾着煤晶粉,像极了旧书店那场雪,“我等了两千年,就是为了护她这一次。”
地火宫深处传来煤晶崩裂的巨响,税则碑的双纹合璧图腾终于完整显形。
谢翎遥的碎玉突然发出强光,映出她掌心的量子流公式......中央的九芒星,正是她右肩灼伤的形状,与铭川掌心的“ZY”刻痕完美呼应。
她在昏迷中抓住他的手,指尖无意识地着他掌心的刻痕,像触碰着某个未完成的契约。
铭川浑身一震,岩纹匕首几乎落地。这个动作,与子怡坠楼前的习惯分毫不差,让他确信,量子流的锚点,终于在这一世稳稳接住了。
煤晶灯在废墟中明明灭灭,映着他眼底的云雷纹,与她碎玉的九芒星,在潮湿的空气中交织。
远处传来岳贯的吼声,岩卫营的火把照亮了税则殿的断壁残垣。
阿岩靠在墙角傻笑,用半截钻头在地上划着歪扭的“生”字,煤晶粉自动填充成护民纹,旁边还刻着极小的“阿岩&翎遥”。
“睡吧。”铭川贴着她的耳边低语,煤晶甲胄下的心跳快得像初遇那天,“等你醒来,我们去旧书店......你说过,要教我认全税则纹的。”
谢翎遥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碎玉的光突然暗了下去,却在内侧显形出半只绣雀,与铭川战衣内衬的那只,刚好拼成完整的双雀踏枝。
地火宫的岩浆逐渐退去,露出税则碑上完整的双雀朝凰图腾......雀头朝向她的碎玉,凤尾护着他的匕首,像极了旧书店门口那对相依的铜雀,历经两千年风雨,终于在税则的光中,找到了彼此的影子。
岳贯的脚步声近了,铭川抬头看见女皇站在殿门口,凤印的光映着她发红的眼眶,“铭川,税则碑的光,照见了你的心......原来你藏了二十年的‘护民阵’,从来都是护她阵。”
他低头看着谢翎遥,看着她右肩的灼伤与自己的云雷纹官印共振,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像解开了量子流最复杂的公式,“陛下,臣终于明白,护民与护她,从来都是同一件事......她是税则的光,也是我轮回的锚。”
煤晶灯突然亮起,映着他袖口的双雀纹,与她碎玉的“川”字,在地面投出完整的护民图腾。
而在图腾中央,隐约可见两个重叠的身影......一个举着伞,一个握着刀,在煤晶粉尘中,站成了鄮国新的税则,也站成了彼此量子流中,唯一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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