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宫的岩浆退去时，露出半截黑色石碑。
表面的耒耜纹与云雷纹在蒸汽中若隐若现。
谢翎遥的碎玉突然发烫，指引她走向石碑。
“谢大人！岩浆刚退，碑身还烫着呢！”小薇慌忙拉住她的衣袖说道。
铭川的岩纹匕首不自觉出鞘。
盯着石碑正面的合璧图腾 ...... 耒耜纹代表契令使，云雷纹代表税则大人，两纹相交处，正是九芒星的形状。
他掌心的 “ZY” 刻痕与碑身共振，那是他计划中复制 BUG 的关键锚点。
“无妨。父亲说，地火宫的石碑能照见税则的初心。”谢翎遥微笑摇头，碎玉的光映在碑身上，她指尖刚触到耒耜纹，右肩的灼伤突然如被火吻，疼得踉跄半步。
铭川本能地抓住她的手，煤晶甲胄下的机械臂传来金属的温热。
“碑身残留地火之力，先让本官查看。”
他不敢看她疑惑的眼神，怕暴露眼底的波动 ...... 刚才她触碰的瞬间，碑身显形出子怡坠楼的画面，与她的灼伤完美重合。
阿岩扛着钻头凑过来，煤晶粉尘落在碑身上。
“大人又拉手了！耳尖红得比岩浆还亮呢！这碑比老子的钻头还硬，当年咋没人刻上‘阿岩到此一游’？”
“多事。去守住地宫入口，别让闲杂人等靠近。”铭川瞪他一眼，岩纹匕首虚劈向钻头，袖口却露出半截机械臂的齿轮说道。
谢翎遥望着碑身，耒耜纹的轮廓与她右肩灼伤完全吻合。
“大人，这图腾好像……”
“不过是上古税则的护民阵。”铭川打断她，指尖抚过碑身，假装研究纹路。
实则在寻找背面的量子流公式 ...... 那是他前世作为王少易，在日记本里写了整夜的 “追随计划”：「若量子流撕裂，便将 BUG 复制给她，从此共生共死。」
公式中央的九芒星，正是她灼伤的形状。
大皇子的黑金卫密室内，刀异单膝跪地，水晶镜映着地火宫的场景。
“殿下，谢翎遥触碰了轮回碑。”
大皇子转动鎏金算盘，算珠碰撞声像极了地火的轰鸣。
他盯着镜中铭川的机械臂，指腹划过面前的云雷匕首 ...... 那是他亲手锻造，却从未得到父相认可的兵器。
“父相总说云雷纹只配给嫡子，却忘了，本宫才是第一个参透税则阵的人。”
刀异抬头，盔甲下的咒文发出微光。
“轮回碑的双纹合璧，是启动税则阵的钥匙。”
“那就去抢。抢回凤印，撕开裂痕 ...... 让尉迟铭川看看，他护了两千年的光，如何在本宫手中熄灭。”大皇子突然捏碎算珠说道。
女皇的凤辇从岩浆上碾过，十二只煤晶凤凰发出清鸣。
她亲手将凤印递给谢翎遥，印纽的云雷纹与她的灼伤轻轻共振。
“翎儿，这是初代契令使的信物，戴上它，便是鄮国火奴的光。”
谢翎遥刚要跪下，女皇突然轻笑，盯着铭川发红的耳尖。
“铭川啊，你脸红什么？难不成吃醋了？这凤印的云雷纹，可是照着铭川幼时的红痣刻的 ...... 那时他总躲在书斋，用煤晶粉在墙上画双雀。”
她凑近谢翎遥，压低声音说道。
铭川慌忙低头，机械臂的齿轮发出轻微转动声。
“陛下说笑了，臣只是担心谢大人初次戴印，恐有不适。”
谢翎遥摸着凤印，碎玉突然映出零碎画面：旧书店的玻璃门、暴雨中的伞、一个少年递来的半块面包。
她心悸神摇，碎玉 “当啷” 落地。
“陛下，这印……”
“凤印认主，自是如此。以后啊，铭川可要好好辅佐翎儿，莫要让本宫失望 ...... 否则，本宫就把你俩捆在地火宫，让岩浆见证誓言。”女皇笑着扶起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铭川一眼说道。
阿岩蹲在石碑角落，用钻头刻下歪扭的 “阿岩” 二字，煤晶自动填充成护民纹。
“大人你看！老子的名字也能刻在碑上啦！以后火奴们看见这字，就知道是老子护着他们！”
铭川望着那歪扭的笔画，突然想起前世孤儿院的伙伴 ...... 他们曾在铁皮床上刻下名字，却被管理员用铁棍敲掉。
此刻阿岩的傻笑，让他第一次觉得，这次轮回，她不再是孤独的光。
“不错。以后，你便是护民碑的守护者。”他难得地笑了笑，岩纹匕首在掌心划出浅痕，机械臂的齿轮随之一顿说道。
谢翎遥捡起碎玉，发现背面不知何时显形出极小的 “ZY” 刻痕，与铭川刀柄的刻痕一模一样。
她刚要询问，碎玉突然恢复如常，只剩胸口的心悸挥之不去。
邻国王子退去前，留下的黄金算盘突然显形 “BUG” 二字，算珠碰撞声变成刺耳的蜂鸣。
铭川握紧岩纹匕首，量子流的警告在脑海中回荡：复制 BUG，将永远困在鄮国，再无重生机会。
“大人？算盘在响……”谢翎遥看着他发白的指节说道。
“不过是算珠松动。谢大人先回税则殿，本官处理完地宫事务便归。”铭川扯下袖口的双雀纹布片，裹住算盘，机械臂的阴影遮住他眼底的挣扎说道。
他望着她的背影，想起前世日记本的最后一页：「第二千次轮回，我终于明白，比起永生，我更怕再也见不到你的笑。」
碑身的量子流公式在眼中浮现，岩浆中突然显形出巨大的沙漏，细沙只剩 30 粒。
地火宫的岩浆突然沸腾，显形出旧书店的场景：子怡坠楼的瞬间，谢翎遥的灼伤与她的血渍重合。
铭川再也无法克制，岩纹匕首狠狠刺入碑身，机械臂的齿轮发出轰鸣，刀刃与岩浆碰撞出金色火花，“护” 字深深嵌入量子流。
“伤她者，虽远必诛。”他对着岩浆低语，前世作为发明家的记忆涌来 ...... 这具机械臂，是他用十九世的时间，在岩浆中锻造的护命兵器。
阿岩扛着钻头跑来，看见碑身的刻痕。
“大人这字比老子的好看多了！不过 ...... 这画面咋像旧书店？大人你前世莫不是在那儿卖过伞？”
“胡言乱语！还不快去护送谢大人回殿？”铭川突然转身，机械臂的齿轮还在发烫说道。
谢翎遥站在税则殿门口，望着地火宫方向的金光，碎玉再次发烫。
她摸着右肩的灼伤，总觉得那道疤，藏着比地火更古老的故事。
“翎遥姑娘！大人让我护送你！他说，以后我也是护民碑的守护者啦！”阿岩的钻头声由远及近说道。
她看着阿岩傻笑的脸，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遇见戴岩纹匕首的人，便跟着他。”
此刻阿岩身后，铭川的身影正从地火宫走出，机械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地火宫的金光连成一线。
“阿岩，大人的匕首，为何总刻着‘ZY’？”她突然问道。
阿岩挠头：“鬼知道！不过大人总在深夜对着匕首发呆，像对着情人似的 ...... 对了，他还在匕首鞘里藏了张素描，画的姑娘和你一模一样呢！”
地火宫深处，铭川抚过碑身的 “护” 字，岩浆再次显形：谢翎遥在税则碑前发放免税帖，火奴们跪地叩谢，她的右肩灼伤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极了子怡在旧书店的笑。
石碑突然震动，显形出女皇的投影：“铭川，大司命的黑金卫己包围地火宫。动用你的前世技艺吧，这次，本宫允许你做回莱昂纳多。”
她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肃说道。
铭川轻笑，机械臂的齿轮开始转动，煤晶甲胄下的金属光泽逐渐显露。
“陛下可还记得，臣曾用岩浆锻造过七十二种兵器？”
地火宫外，黑金卫的锁链划破岩浆，刀异的盔甲映着碑身的金光。
“尉迟铭川，你以为刻下‘护’字，就能挡住量子流的惩罚？”
铭川站在碑前，机械臂发出蜂鸣，与岩纹匕首共振。
“刀异，你可知，这碑身的量子流公式，是臣用二十世推导的？复制 BUG 的锚点，早己刻进谢翎遥的灼伤 ...... 现在，该换你们尝尝，被轮回撕裂的滋味了。”
他突然旋身，机械臂扫过锁链，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说道。
岩浆中的沙漏显形，细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只剩 29 粒。
谢翎遥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铭川握紧机械臂，第一次露出孤注一掷的笑。
“子怡，这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税则殿内，谢翎遥摸着凤印，碎玉突然再次显形：一个少年在旧书店画小雀，抬头时的眼睛，和铭川一模一样。
她胸口发闷，却听见阿岩的笑声：“翎遥姑娘，大人回来啦！带着一身岩浆味，像刚从熔炉里蹦出来的！”
铭川走进殿门，煤晶甲胄己换作常服，露出半截机械臂的齿轮。
他看见她手中的凤印，突然想起女皇的调侃：“凤印的云雷纹，可是照着你幼时的红痣刻的。”
“大人，地火宫的石碑，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谢翎遥突然开口问道。
他望着她眼中的光，那是两千年里，他在每个平行世界都在寻找的光。
“秘密？不过是上古税则的护民阵罢了。谢大人只需记得，无论何时，本官都会站在你身前。”
他别过脸，机械臂的阴影遮住眼底的温柔说道。
煤晶灯亮起，映着他袖口的双雀纹，与她碎玉的 “川” 字，在地面投出完整的护民图腾。
这一次，他不再是孤独的轮回者，而是她的税则大人，是鄮国的护民碑，是量子流中，她唯一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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