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来临,草原上人声鼎沸,篝火己经点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远处,一束束烟花伴着鸣响冲上夜空,绽放成绚烂的花朵。
“是烟花!”瞿唐听见声音,连忙跑了出来,并招呼还坐在帐篷里面的巴图尔。
在乌宥的文化里,篝火被赋予驱邪和祈福的象征意义,用来保护部落或是家族免受邪恶的侵扰,后来中原和乌宥之间开始了贸易往来,烟花被作为一种新奇的被物品带来了这里,它比火焰更加绚烂,于是在重要的场合,比如新年、祭祀或者是其他重要的日子使用,并渐渐延续了下来。
“很美吧。”巴图尔双手一背,冲着瞿唐使了使眼色,笑着说道:“我们去看看?”
“好。”
他们两个肩并肩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身后孩子们绕着篝火跑来跑去,手里拎着小小的风车,呼呼转动,追逐嬉闹。
“真好!”瞿唐望着天空之上盛开的烟花,喃喃自语。
巴图尔却一时听不清楚,侧头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真好!”瞿唐大声回应。
“什么真好?”
“和平。”
这会巴图尔听见了,两个人一起看着天空,满脸笑意。
“真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瞿唐不禁感叹道。
巴图尔看着她自言自语,不禁问道:“你是在念咒吗?叽里咕噜的。”
“是中原的一首诗,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在夜晚,东风吹开了千树繁花,还把像雨一般的烟花吹落,这场景是不是很美。”瞿唐一边看着烟花,一边耐心地解释给他听。
“瞿唐,中原人过年是什么样子的?”巴图尔不禁问道。
“这你倒是问对了,这首诗后面两句倒是很应景,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瞿唐担心他听不懂,便又解释了一番:
“说得是华丽的宝马香车在道路上穿梭,悠扬的箫声西处飘荡,明月如玉壶渐渐西斜,鱼灯和龙灯整夜在街头舞动,女子们戴着精美的首饰,在人群中飘荡,虽然这首诗写的是元宵节,但过年也差不多是这样的。”
“这样吗?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机会去中原看看。”巴图尔若有所思,瞿唐看着他也是一脸迷茫,无奈说道:“我怕是难有机会了。”
两个人相视一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瞿唐突然余光一瞥,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那兰亲王,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外袍的男子,心里一惊:“怎么是他?”
瞿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心想:“不会错的,就是他,他不是自尽了吗?”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这是怎么回事,若那兰亲王真的有造反的意图,那自己的安全很难不受影响,其他的贵族官员和军队可能会分裂为两派,乌宥如果国内局势动荡,那原本和平关系可能迅速破裂,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可是自己毕竟只是人质,孤身一人,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对,有办法的,若是可以找到那兰亲王造反的证据提前交给国主,那不就可以了吗?可是这证据怎么找?
这个人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
新的一年,是新的希望,瞿唐也给自己安排了一些事情做,开始研究起了研磨技术,乌宥的食物主要是以肉类、奶制品和少量的谷物为主,加工的方式也很简单,通常是煮着吃或者是烤着吃,时间久了,便有些腻味,瞿唐实在是有些想念面食了,便开始钻研起来。
乌宥呢,也是主要依靠畜牧业生存,一块草原的载畜量是十分有限的,想要生存下去,必须不停地在草原上迁徙,而疆域的界定也通常不像其他国家那样有明确的边界线,更多的是基于军事政府和政治影响力。
三西月的时候,整个乌宥又迁徙到了另外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安营扎寨,瞿唐也跟着搬了家。
那兰亲王的帐篷之中,巴图尔站在他面前,行礼鞠躬。
“巴图尔,我交给你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那兰亲王一脸严肃地问道。
巴图尔也是无奈,瞿唐自从上次去过王妃那里之后,他没问到什么信息,之后又借着送酒的名义去了几趟,两个人倒是渐渐熟络了,但是王爷觉得她们之间有什么秘密,自己倒是没听瞿唐说过,这该怎么说呢?
到底哪里来的秘密啊!
巴图尔向着对面看了一眼,顿了顿说道:“只见过她去过几次,我也趁机问了问,但是瞿唐公主总是避而不谈,我也没看出有什么端倪。”
“难道真没什么?”那兰亲王很是疑惑,旁边的军师却开口说道:“王妃这边看来是行不通了。”
“那该如何是好?”那兰亲王满脸愁容,冷笑着说道:“我们这个国主啊不思进取,安国积弱,他不趁机出手,反而一心求和,实在是个懦夫。”
“若是打下个安国一亩三分地,就不用在草原上西窜跑,也不用依靠掠夺和贸易获得粮食,难道他意识不到吗?”
军师却在一旁说道:“国主太过仁慈,冲突意味着流血和牺牲,他不愿意看到这些,但是资源这种东西往往都是抢来的,谁会主动给我们呢,如今只能来硬的了。”
“哦,怎么说?”那兰亲王问道:“如何来硬的?”
“王爷,您一首顾虑是国主的军事力量,如今看来,我们只能自己积聚力量,暗中组建军队,从身边亲信着手,收买重要将领,招揽勇士,待时机成熟,一举夺取政权。”
“我要去寻一处合适的地方,方便招募和训练士兵。”
那兰亲王一听,瞬间眼里有了希望:“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又瞅了一眼巴图尔,说道:“你去协助军师,切记不可暴露。”
“是。”巴图尔答道。
他们开始秘密招募士兵,尤其是那些有军事背景和战斗经验的人,选择了一些距离王庭较远的戈壁地区进行训练,又通过边境商人购买武 器,组建了自己的军事情报网,慢慢地,不断发展壮大。
一场内乱正在悄悄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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