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跨河祭典
锡尔河的春水在西月裂冰而出，裹挟着千年未化的冰川碎玉，如一条流动的青铜带横穿草原。离朱站在十二张羊皮缝制的筏子中央，禹鼎稳稳立在筏心，鼎身铸刻的九州山川图与河流走向严丝合缝，仿佛大禹的神笔在西域续写治水传奇。左岸塞人骑兵列成狼形战阵，万匹骏马踏碎晨霜，马首银饰撞击出的节奏，与右岸夏人祭司敲击的青铜柷敔遥相呼应，惊起河面上栖息的雪雁，翅影掠过水面，在禹鼎倒影上划出涟漪。
“首筏过峡！”离朱的令旗挥落，十二名塞人勇士赤膊跃入冰水，他们胸前的狼首刺青在冷水中泛着蓝光，手中木椿刻着夏塞双语的“禹道永固”，每根木椿砸入河底时，水面都会腾起冰雾，仿佛河神在签收大夏的投名状。商使祖丁的青铜马车停在高坡，车轼上的玄鸟纹被特意镀上狼首银边，他手捧玉笏望向河面，看见玉芯青铜剑正插在筏首——剑首和田玉雕琢的禹王像注视着西域雪山，剑刃嵌着的塞人陨铁在阳光下流转着星芒，空心玉芯穿过的阳光，在河面投下“西土永固”的金色光影，随波逐流，竟在河心聚成游动的龙形。
“贵国的祭典，倒像是把黄河搬到了草原。”祖丁身旁的商族巫师低语，却被塞人女祭司的鹰笛声淹没。离朱的筏子行至河中央时，塞姬骑着雪青马从左岸涉水而来，马鬃上编着的夏人玉穗与塞人银铃叮咚作响，她手中高举的双面冠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玉旒与尖帽的倒影落在河面，竟让整条锡尔河变成了一顶流动的王冠。突然，芦苇丛中窜出三艘蒙着青鸾旗的快船，箭雨划破水面——东派残余贵族的刺杀，终究还是来了。
第二节：血溅玉剑
离朱的玄鸟纹盾牌挡住首波箭雨时，寒浞的断水刀己劈开两艘敌船。商式戈的冷光映着祖丁的瞳孔，他突然扯开丝袍，露出内里绣着的大夏龙纹——龙身缠着商族玄鸟，正是十年前离朱与商王会盟时的信物。“保护商使！”离朱的呼喊混着河水咆哮，一支弩箭却穿透他左肩甲，鲜血滴在玉芯剑的禹王铭文上，却让“西土永固”西字愈发鲜明，仿佛禹王的血魂借离朱之躯重返人间。
塞姬的银弓在此时发出狼嚎般的颤音，三支狼首箭钉住最后一名刺客手腕，箭矢尾部的夏人流苏浸入河水，将局部水面染成赤红。离朱抓住禹鼎防止侧翻，冰水灌进甲胄的刹那，他忽然想起娜雅临终前说的“血祭开道”——此刻自己的血，正为大夏与商族的新盟约奠基。祖丁接住离朱抛来的染血玉剑，剑柄玉芯里露出半片玄圭，那是当年禹王分给塞人首领的信物，此刻与商族玄鸟纹在血光中交叠，竟生出青铜联姻的光泽。
“看看他们的箭簇！”寒浞踢来刺客的兵器，三棱形箭镞刻着商族云雷纹，却淬着塞人狼毒——双重诅咒，正是商族分化夏塞的惯用伎俩。离朱按住流血的肩头，望向对岸的各族代表：塞人母系议会的阿依莎握紧月牙金符，夏人七族长老的玉冕在风中微颤，而远处的粟特商队，正用骆驼骨笔记录这场血与火的祭典。他忽然笑了，血珠落进禹鼎的玄酒，将酒液染成玛瑙色：“商使可曾见过，夏人的血能让玉剑生光，让河水改道？”
(http://www.220book.com/book/IAZ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