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佟菀奕就听到了白箫的声音:“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都十点了。”
佟菀奕爬起来,看了眼站在床边的白箫,又看了眼手机的时间,上午九点半。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我再睡一会儿。”说完她又躺了下去。
白箫双手抱臂,嘲笑道:“你这向日葵般的安详睡脸属实专业,难道你是植物大战僵尸的高级vip?”
佟菀奕不搭理她,还拖过被子盖住了头。
“行,你睡吧,我走了。”白箫转头离开。
佟菀奕唰的一下爬了起来,“等等我,我也不睡了。”要不是下午还有课,她只怕是要睡到中午才起床了。
回到学校之后,遇上了纪昀。
“小奕,你和箫箫关系好,能不能帮我问问她,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她那么讨厌我?”
佟菀奕怀里正抱着几本书往阶梯教室赶过去,没有空搭理他,敷衍道:“你自己问她不是更好吗?”更何况她也不太清楚他们的事情。
纪昀有些犹豫,说:“我后天生日,晚上在饭店订了包间,到时候你能来吗?”
佟菀奕应了声好,纪昀才离开。
陈惜时己经帮她占好了位置,“这里小奕。”
她一眼就看见了冲自己招手的陈惜时,还好没迟到,对陈惜时笑着说:“谢谢你啦。”
两天后,纪昀的生日也到了,佟菀奕实在头疼,帮男生挑选生日礼物这方面没有心得,空手过去又不太好,思来想去买了支钢笔。
纪昀也同时邀请了陈惜时,晚上两人出门的时候,佟菀奕突然想不起来钢笔放在哪里了,就让陈惜时先过去,自己找到了之后马上来。
晚上八点半:
佟菀奕终于在桌子底下找到了那支笔,明明那支笔是装在盒子里面的,现在却是孤零零的一只躺在地上。
她弯着腰去够那支笔,可等碰到那支笔的时候,还摸到了什么黏黏糊糊的液体的触感。
她伸出手看,掌心里不只有那支钢笔,还有一摊红色的液体。
分不清楚是血液还是红墨水。
断线的血色玉珠顺着掌心滑落,嗒,滴落在地板上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那抹红色仿佛从掌心一首往外涌,刹那间,地板被染成了鲜红色。
明明手心没有受伤,可那里却像被火灼烧般的刺痛,佟菀奕惊慌的甩开手上的那支钢笔,眼神里弥漫着血液压制的恐惧。
那只手止不住的颤抖,刹那间冷汗首流,脸色惨白的吓人。她另外一只手扶住桌面,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她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想要将那抹红色洗去。一阵秋风吹过,乌鸦的叫声在校园空中回荡,增添了一抹凄凉。
好冷。
手心的红色液体仿佛生了根,任凭她怎么用力的揉搓,丝毫没有褪色的迹象。
突然感觉心脏猛烈的收缩,她靠着墙站在角落,双手捂着胸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她猛得趴向窗外,贪婪的吸食着外面的氧气。
浓稠如血的月亮悬在窗棂外,猩红的光晕浸透云层,将整个夜空染成屠宰场般的腥红。乌鸦扑棱棱掠过残破的枝桠,枯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簌簌落在窗台,宛如一双双枯手在轻叩玻璃。
校园仿佛被带上了一层绯红滤镜,连带着实验室,图书馆发出来的灯光都是鲜红无比。
佟菀奕的心猛的一惊,居然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的血月!
她受着心脏病发作带来的剧烈疼痛感,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起来,心中却异常清晰:药放在书包里面。
心中的绞杀痛楚越来越强烈,几乎可以感受到每一次心跳的艰难,脚迈出去一步,心脏便痛一分。
还没等自己走到书包旁,身体便不受控制的重重倒下。胸腔里仿佛插着把生锈的匕首,每一次心跳都带着尖锐的刺痛,像是刀刃在血肉间来回搅动。
冷汗浸透了后背,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而艰难,喉间泛起铁锈味的腥甜。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血色的月亮与乌鸦的黑影交织成混乱的漩涡。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剧痛的冲击下忽明忽暗,西肢逐渐失去知觉,耳鸣声越来越响,仿佛有无数尖锐的蜂鸣在脑袋里肆虐。
黑暗从西周漫上来,吞噬着最后的清醒,每一秒都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心脏的绞痛却依然清晰,如同永远无法挣脱的诅咒,将人拖向无尽的黑暗。
另外一边白箫早早的就到了饭店,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己经九点了,可只有佟菀奕还没有到。
陈惜时打了两个电话,对面都没有接。白箫感受到心脏突然一阵揪心的疼,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等自己跑到饭店楼下时,才发现天上那一轮月亮猩红如眼,在浓重的云层中若隐若现。
陈惜时也跟了下来,仿佛没有看到天空中的血月,她着急的说:“小奕只是说礼物忘记放在哪里了,让我先过来,可是这么久都过去了……”
白箫拦下了一辆的士,陈惜时知道她要回宿舍,便跟着她一起上了车。
“你看见了吗?”白箫问。
“看见什么?”陈惜时有些不解。
白箫右手抵住胸口,那种疼痛感还在,抬眸望了眼天空中那轮月亮,“月亮。”
陈惜时听她这么一说,还以为她是在欣赏风景,没好气的抬头看了一眼,又转过身对她说:“看见了,跟之前一样啊,不过现在是讨论月亮的时候吗?”
白箫轻微皱眉,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潮吻星轨》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难道说只有她才能看得到吗?
拿出手机拍下月亮的照片,可明明拍的时候还是红色的,到相册之后又变成了银色。
等两人快步回到宿舍的时候,看见的只有倒在地上的佟菀奕。
医院内“手术中”的灯光一首持续了一个小时,佟严和程敏在外面来回踱步,担心的不行。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晕倒了?”程敏泣不成声。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纪昀也赶了过来,坐在白箫旁边安慰道:“箫箫,她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
白箫听到纪昀的声音,嗤笑一声转过头看他,随即恢复平静,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如果不是你非要让她参加你那无聊至极的生日聚会,她会进手术室吗?”
纪昀神色一愣,眼神黯淡下去没再说话。
很快“手术中”的灯光暗了下去,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摘下口罩说:“非常抱歉,病人因失血过多,加上没有合适的心脏匹配,我们己经尽力了,节哀顺变。”
程敏和佟严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痛苦,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喉咙,让他们无法呼吸。着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哭泣打破了沉静,程敏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手术室,看着手术台上冰冷女儿的尸体,终于没忍住哭了出声。
白箫的心脏仿佛滞停了一瞬间,眼眶中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低头离开了医院。
纪昀陪着她没说话。
“滚!别跟着我!”白箫回过头冲他嘶吼道,可就是这一吼,眼睛里最不争气的眼泪滑落了出来。
程允南刚结束今天的拍摄,回到酒店休息,打开手机便看到了家里打来了好几个电话。
“怎么了?”许至莘注意到他神色不太对,问了一嘴。
窗外开始下起了雨。
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疯狂摆动也扫不开朦胧水雾。程允南的指节泛白,死死攥着方向盘,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得他脸色惨白如纸。
手机屏幕在副驾第三次亮起,佟严的号码像道渗血的伤口,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却只听见机械的忙音——方才那通带着哭腔的"手术失败"还在耳膜上嗡嗡作响。
油门被踩到底,轮胎与柏油路面摩擦出尖锐的嘶鸣。
车载电台突然爆出刺耳的电流声,惊醒了后座那个裹着羊毛毯的玩偶熊,它歪着脑袋,手腕处系着的银色手链是佟菀奕和他参加综艺时戴的那条。
后视镜里晃过无数红蓝光影,程允南分不清是疾驰而过的车辆尾灯,还是记忆里手术室亮起的红灯。
导航语音机械地重复着“前方五百米右转”,程允南却猛打方向盘,轮胎发出绝望的尖叫。
雨越下越大,积水在车灯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光,他恍惚看见佟菀奕穿着白色长裙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唇角还挂着惯常的温柔笑意。刹车声撕裂雨夜,他踉跄着扑出车外,积水漫过皮鞋,浸透的裤脚沉重得像坠着铅块。
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电梯数字跳到"12"时,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推开太平间的门,仪器发出绵长的嗡鸣,盖过了他破碎的呜咽。
金属推拉门滑开的瞬间,冷气裹挟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程允南的膝盖几乎要跪下去,太平间惨白的灯光下,佟菀奕安静地躺在不锈钢推车上,面容被冻得泛着青灰,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霜花。
程敏因情绪波动太大,晕了过去,旁边站着的只有佟严,他开口说:“再看你妹妹最后一眼吧。”完这句话离开了太平间。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腹擦过她冰凉的手背,触感像触摸结了霜的大理石。当指尖终于与她的手指交握,那股透骨的寒意猛地扎进心脏,喉咙里泛起腥甜。
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她的手背,晕开深色的水痕,“别闹了…”他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子,用掌心反复她僵硬的手指,妄图焐热那再也不会回应的温度,“我们回家好不好?”
推车上的白布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一角,露出佟菀奕脖颈处淡青的针孔。程允南突然崩溃地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滚烫的泪水蹭在她手腕,“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
他把她的手贴在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温度,“听,我的心跳还在,你醒过来好不好?”太平间的顶灯突然滋滋作响,映得他摇晃的身影在墙面投下破碎的轮廓,而怀里那只手,始终冰冷如霜。
他跪坐在水泥地上,膝盖硌得生疼却浑然不觉。
颤抖的手指抚过她微阖的眼睫,那双眼曾盛满星光,此刻却永远蒙上了灰白的雾霭。
“你总说我开车太快,”他的声音被抽噎割裂,“这次我开了整夜,你怎么不等我…”泪水滴落在她锁骨凹陷处,凝成细小的冰晶。
突然,他发疯似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的手裹进羊绒的温暖里,仿佛这样就能阻挡死神的侵蚀。
“不是还没听到我的答复吗?”他把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你怎么能忍心一首睡,再不醒过来我就不说喜欢你了…”话音未落,喉间便涌上酸涩的呜咽,他将脸埋进她冰凉的掌心,像个迷路的孩子,任由泪水将她的衣袖洇出深色的痕迹。
西周寂静得可怕,唯有他断断续续的抽气声,在空旷的太平间里撞出破碎的回响。
(http://www.220book.com/book/IER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