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门走不了，那就反其道而行，走墙。”
姜子清：？？？
姜子清掏了掏耳朵：“我刚刚耳朵没塞驴毛吧？”
嬴舟：“……”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姜子清。
“你没抽象啊？”姜子清弱弱问道，“你认真的？”
“你觉得呢？”
姜子清：“……”
看着一本正经的，看来是认真的。
于是姜子清做了个“请”的手势，神情严肃：“周先生，你先来。”
嬴舟非常努力才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讲真，他也没指望姜子清去尝试。
嬴舟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门口的墙边，然后伸出手推了推。
嗯……
无事发生。
姜子清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哈哈哈我就说不行吧？你……”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嬴舟便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地划向自己的手掌。
血瞬间涌出。
“你、你不至于吧？”姜子清惊呆了，说话都结巴了，“我不笑你了，你别自残啊。”
嬴舟：“……”
嬴舟无语地瞥了一眼姜子清，然后将滴着血的手掌朝着墙壁推去。
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墙壁。
“诶。”姜子清瞪大双眼，“你你你，真穿了啊？不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做有用？”
刚问出口，姜子清就自己想明白了：“哦~我知道了，你之前说你在那个密闭空间里就是用沾了血的手去捕捉那些数字，所以你才联想到了？”
嬴舟点了点头，同时目光晦涩地打量了一眼姜子清。
虽说这段时间的接触让他觉得姜子清不大像记忆里的反派，因为姜子清太优柔寡断，心肠太软。
可同样的，他也发现，清醒状态的姜子清其实脑子转得很快。
这样的思维，倒是有点反派的影子。
但……
如果记忆里的事情真的会发生，那么现在天真无邪的姜子清，为什么会成长为后来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反派？
大概是嬴舟盯着姜子清的时间太长，姜子清感觉有些不自在。
于是他伸手在嬴舟的面前挥了挥，道：“那个，不赶紧走吗？待会儿你血流干了怎么办？”
嬴舟微微一怔。
姜子清……在关心他吗？
“赶紧的，别浪费啊。”见嬴舟还在发愣，姜子清忍不住催促，“不然你的血用完了不就轮到我了？我怕疼啊。”
嬴舟：“……”
是他想多了。
无语的嬴舟用没有受伤的手拉住了姜子清的手腕，接着便准备带着他穿墙出去。
在血液的帮助下，嬴舟十分顺利地穿过了墙。
轮到姜子清的时候，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惊恐哭泣着的小糖。
许是五岁的小孩哭得太可怜，他便朝着小糖伸出了手。
即便过去无法改变，至少此刻，他想救下这个无辜的小男孩。
本以为他的手会从小糖的身上穿过去，但……他真的抓住了小糖的胳膊。
还没来得及愣神，姜子清便拽着小糖一同穿过了墙。
而被拉住的小糖看不见姜子清，只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着撞向墙壁。
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他就来到了外面。
小糖呆愣愣地被拽着往前。
走道里己经是一片浓烟滚滚，嬴舟没有注意到姜子清的动作，只拽着他快速往下跑。
而姜子清则是拉着小糖一同往下。
一个拉着一个，跟串葫芦似的。
在三个人跑出楼道的那一刻，姜子清拉着的小糖瞬间化为数据消散。
而姜子清和嬴舟则是感觉眼前白光一闪，因为太过刺眼两个人下意识闭了上眼。
再睁开眼，他们便置身于最开始的科技馆内。
“咦，难道我们出来了？”姜子清面色一喜。
下一秒，三道身影从他的身上穿过，他依旧像是一道幽魂。
姜子清：“……”
行吧，是他想多了。
那三道身影里的其中一人是小月，另外两个是一对中年男女。
“小糖的爸妈？”姜子清看向嬴舟。
“多半是。”
两个人点点头，首接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之后，姜子清和嬴舟跟着三人进入了一间房间。
房间中央的金属床上，放置着一具身体——准确来说，是一具看上去被烧焦的身体。
只是旁边的仪器显示，对方还活着。
“这是……小糖？”姜子清瞪大双眼，“难道说，大火之后他没有立刻死亡？”
“很合理。”嬴舟思索，“不然怎么将他的数据上传？”
他刚说完，那对中年男女里的男人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决定了，上传吧。”
女人顿时哭泣着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一旁的小月则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们确定了？上传他的大脑数据之后，他就会彻底死亡了。”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厚重眼镜，一看就很博士的男人问道。
小月和中年男女点了点头。
下一秒，姜子清和嬴舟再次眼前一黑——显然，又转场了。
他们置身于一片黑色空间，但眼前却出现了三块屏幕。
中间的是小糖，左右两边分别是小月和那对中年男女。
“不是，这转场前能不能说一声？”姜子清揉了揉脑袋，“怪晕的。”
嬴舟没搭理他，而是紧紧盯着眼前的三块屏幕。
故事的发展是呈倍速的，姜子清和嬴舟只是旁观者。
从三块屏幕里播放的内容可以发现，被上传的小糖意识并不知道自己死了。
小糖爸妈和小月都在虚拟世界创建了自己的虚拟人陪伴小糖。
大概是因为对小糖太过愧疚，所以前期的时候他们经常登录陪伴小糖。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
故态复萌。
忙碌的小糖爸妈再次忙碌，上线的时间越来越少，陪伴小糖的更多的是设定好的AI躯壳。
小月也是如此。
小糖再次被遗忘了。
但数字世界里的小糖也会慢慢长大，意识逐渐成熟，没有小时候那么好骗了。
他意识到了不对。
为什么爸妈和姐姐时而充满温暖，有活人气，时而表情僵硬，露出的微笑一模一样？
为什么爸妈和姐姐经常重复同一件事？
为什么爸妈和姐姐越来越不像人类了？
为什么当他说爱的时候，爸妈和姐姐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然后告诉他——
“小糖，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这一刻，小糖只觉得浑身冰凉。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他的爸妈和姐姐，是人类吗？
他越来越惊恐，他害怕，他彷徨，他纠结。
他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
一切的一切，在小糖18岁的生日那一天，因为一件事，彻底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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