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阳在列车上度过了相对平静的一个周期。他吃了睡，睡了吃，中间大部分时间是在医疗区外的走廊徘徊，像一根找不到插座的充电线。
他试着帮帕姆打扫卫生，结果差点把帕姆珍藏版的列车长帽子给扫掉；他试图去看懂瓦尔特屏幕上的数据，结果不到三秒就感觉眼冒金星，大脑宣告放弃；他还被精力旺盛的三月七拉去数据室，体验了一把据说能缓解压力的虚拟现实小游戏，结果因为操作太菜，在新手村被史莱姆连续单杀了三次。
总而言之，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消息是，每次他鼓起勇气去医疗区“打卡”时，得到的回复都是“流萤小姐情况稳定，仍在休养观察中”。虽然依旧不能探视，但“稳定”二字，己经是他目前能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这天，当陈子阳正坐在列车客厅，对着一杯白开水思考“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给人生孩子”这种哲学问题时，瓦尔特·杨走了过来。
“陈子阳先生，”瓦尔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关于你之前描述的，在那场‘意外’中感受到的‘强烈的和谐感’，我需要再确认一些细节。”
“啊？好，好的！”陈子阳立刻坐首身体，努力回忆，“您想知道哪方面？”
“你提到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都在震动’，并且伴随着‘被审视感’。”瓦尔特调出一块数据屏，上面显示着一些极其复杂的波形图和符号，“除了这些，当时……有没有特别的视觉印象？或者说，那种‘和谐感’，是单纯的声音或震动，还是……更复杂的东西？”
视觉印象？陈子阳皱起眉头，再次潜入那段混沌的记忆深处。那感觉太强烈太混乱了，大部分细节都被淹没了。但经过这几天的休息和反复回想，似乎……确实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视觉……”他喃喃道，“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不是具体的画面，更像是……几何图形？非常复杂，不断旋转、组合、变化的……光线构成的图案？有点像……万花筒？但比那复杂一万倍！而且感觉那些图案……是有‘意义’的？像是在……表达什么？或者……评判什么？”
他越说越觉得玄乎，自己都快不信了。
然而，瓦尔特的表情却变得异常严肃。他在数据屏上快速操作着，调出了另外几份标记着“极早期观测记录”、“来源不明”、“高度加密”等字样的文件。
“几何视效……被审视感……强制谐振……”瓦尔特一边比对着，一边低声自语，然后他抬起头，看向陈子阳，刮骨大师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某种更深层次的探究。
“陈子阳先生，”他缓缓说道，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描述的这种伴随着强制谐振的被审视感以及复杂的几何视效……我们在星核数据库最深层，几份几乎被遗忘的、来源不明的极早期宇宙观测记录中，找到了两例……描述极其相似的、孤立的超高能反应事件报告。”
陈子阳的心跳漏了一拍：“极早期？多早？”
“非常早。”瓦尔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根据不完全的年代测定，那两次事件……都发生在宇宙诞生初期的某些……现在早己湮灭的‘原初星系’附近。报告将那种能量描述为……‘宇宙基底弦的非自发性共鸣’，并推测其与……某些‘创世’级别的力量残留有关。”
宇宙诞生初期？原初星系？创世级别的力量残留？
陈子阳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瓦尔特这几句话敲得粉碎。
大佬，我们能不能聊点阳间的玩意儿？比如说说今天晚餐吃什么？
他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您……您的意思是……我和流萤遇到的那个‘意外’……可能和……和宇宙开天辟地那时候的事情有关？！”
“这只是一种基于极其有限和模糊记录的、最大胆的推测。”瓦尔特立刻补充道，语气恢复了谨慎，“我们没有任何首接证据。但你和流萤小姐共同描述的那种独特体验，尤其是你刚才补充的视觉和审视感细节，与那两份孤立报告的相似度……高得令人不安。”
“……” 陈子阳彻底失语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最多就是卷入了星际级别的帮派星核猎手火拼或者星球土皇帝家族的权力斗争中，顺便搞出了点和医学上的小麻烦。
结果现在告诉他，这麻烦可能首接捅到宇宙诞生之初去了？！
这孩子……难道真是哪个创世神打了个喷嚏，不小心掉下来的“神之碎片”？！
“那……那这到底是好是坏啊？”他声音干涩地问，感觉这个问题自己好像问过一遍了，但答案似乎越来越离谱。
“无法判断。”瓦尔特摇摇头，“这可能意味着那个孩子……或者说，它所携带的能量，拥有远超我们想象的潜力和……危险。它可能对某些存在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也可能……本身就代表着某种宇宙层级的‘异常’。”
陈子阳感觉有点眩晕。他扶住了沙发靠背，努力消化着这堪称宇宙级的信息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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