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笼罩着南疆祭坛。南疆王化作的黑雾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腥风,如同汹涌的潮水,朝着祭台中央的苏瑾瑜和萧煜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黎婆婆耗尽毕生修为的咒印在半空轰然炸开,璀璨的光芒如烟花般绽放。
然而,这微弱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黑雾依旧如汹涌的海浪,漫过整个祭坛。黎霜手中的蛇杖剧烈震颤,杖头的青铜蛇眼突然迸裂出三道赤芒,与南疆王的咒印轰然相撞,
刹那间,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但实力的巨大悬殊让这场对抗如昙花一现,一道幽蓝的咒印如闪电般划破虚空,狠狠击中黎霜。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祭坛边缘。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经脉尽断的她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南疆王缓缓走出黑雾,猩红的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绸缎的褶皱间,蛊虫不断涌动,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墨绿色的粘稠痕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他戴着玄铁面具,缝隙里渗出的黑雾中,隐隐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孩童面孔,诡异而恐怖。
“黎霜,你以为这么多年,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的那些把戏,我会不知道吗?”蚩离的声音阴森而冰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黎霜挣扎着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南疆王继续声音阴沉的说:“我只是舍不得你死罢了,谁让你有和雪儿一样的脸呢,看着你,才能让本王牢记黎雪的背叛。你不是给他们讲了二十年前的故事吗?为什么不告诉苏瑾瑜她该喊本尊一声娘舅?”
黎霜瘫痪着身子挣扎着抬头:"当年老王爷也是为了苗疆!阿姊黎雪从未背叛你,是萧破军和苏世城骗了我们......可你现在就像是个魔鬼……"
南疆王勃然大怒,猛地扯下面具,露出脸上那道腐烂扭曲的刀疤。
那可怖的伤痕在血月下泛着青黑,仿佛是他心中仇恨的具象化。
“魔鬼?”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扭曲,“二十年前,我何尝不是那个热情好客的苗疆少主?我真心对待萧破军和苏世城,可他们是怎么回报我的?”黑雾中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他的身形在愤怒中似乎变得更加扭曲。
黎婆婆盯着这张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脸,恍惚间,二十多年前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时光回溯到二十多年以前,那时的南疆大地,青山环绕,绿水潺潺,宛如世外桃源。苗疆子民过着平静祥和的生活,清晨,炊烟袅袅升起,伴着苗家儿女的歌声;傍晚,夕阳余晖洒在吊脚楼上,映出一幅幅温馨的画面。
年轻的苗疆少主蚩离,是苗疆最明亮的星。
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性格热情豪爽,无论是在田间劳作,还是在寨中议事,他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深受苗疆子民的喜爱。
他的妹妹月漓,南疆的圣女,天真烂漫,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整日在寨子里蹦蹦跳跳,清脆的笑声能驱散所有阴霾。
而他的未婚妻黎雪,南疆的巫女,聪慧温柔,一袭月白苗裙,不仅将苗疆的巫蛊之术学得精妙,还时常帮助寨子里的老弱病残。
大家都称赞她们是苗疆的骄傲,月漓与黎雪并称“苗疆双凤”。
二十多年前的仲夏夜,翡翠谷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十七岁的蚩离在谷中打猎时,发现了两个昏迷的中原人。
阿妹月漓提着萤灯跟在他身后,裙摆扫过沾血的狼毒草,脸上满是警惕:“阿哥,他们穿着玄甲呢。”
少女后退半步,“阿爹说中原将士都是吃人的虎。”
“但虎崽子受伤了。”蚩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擦净其中一人脸上的血污。
"阿兄真要救他们?"月漓攥着银铃往后缩了半步,百褶裙扫过沾满露水的狼毒草。
她盯着两个昏迷的中原人,玄甲上金线绣的蟠龙张牙舞爪,"阿爹说过,中原人都是养不熟的鹰隼。"
蚩离没搭话,刀刃在掌心一划。
暗红色血珠坠进狼毒草花蕊,惊得鬼面蛛"嘶"地缩回岩缝。
"蛊虫在啃他的肺。"蚩离掰开萧破军的嘴,将混着本命蛊的血水灌进去。
就在这时,萧破军猛地睁眼。他沾血的五指像铁钳般扣住蚩离手腕,力道大得"咔嚓"捏碎三枚银护腕。
月漓的驱蛊铃还没摇响,一道寒光己抵住蚩离咽喉。
少年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石壁:"放开!"
蚩离看着对方瞳孔里倒映的影子,明明是苗疆最温柔的夏夜,却在那双眼睛里碎成锋利的冰碴。
多年后,当他戴着玄铁面具站在祭坛上,才明白那场救赎——是淬了毒的鱼钩,专门勾住他这个天真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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