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透了后背，萧煜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头痛欲裂。
记忆的碎片如锋利的刀片在脑海中疯狂碰撞，萧煜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可无论怎样努力，他也只能想起昏迷前那个血色的画面——苏瑾瑜耳后的朱砂痣在流血，殷红的血珠顺着雪白的肌肤蜿蜒而下，如同一条诡异的毒蛇，在黑暗中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除此之外，满目的血色中，其他的一切却像被浓雾笼罩，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触及。
窗外，月光依旧温柔如水，静静地洒落在宫墙之上，为夜色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可这清冷的银辉，却怎么也照不进他千疮百孔的心脏。
那颗心早己被疑虑与不安填满，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锥心的疼痛。
回宫后的苏瑾瑜，明明有着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面容，可为什么总是给他一种陌生且阴森的感觉？
为什么他内心深处会十分排斥与她有更多的接触？
萧煜缓缓闭上双眼，努力回想着与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她的笑容太过刻意，眼神中藏着一丝他读不懂的阴鸷；她的举手投足间，总有着一种不属于苏瑾瑜的妖娆与狠厉。
就连她身上的气息，也不再是记忆中那淡雅的茉莉香，那浓浓的茉莉花茶里似乎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味道，如同从地狱深处飘来的瘴气，让他不寒而栗。
他的理智在不停地发出警告，可内心却有个声音又一次次地告诉他，那就是苏瑾瑜。
这种矛盾与挣扎，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在他的心口反复切割，让他痛苦不堪。
萧煜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宫墙上，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叹息，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他忽然想起方才苏瑾瑜跌撞在他怀里时时，今夜他手上新换的银镯在烛火下闪过的奇异暗纹——那纹路竟与南疆蛊虫图腾如出一辙。
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头痛如潮水般漫上来，记忆深处的画面开始支离破碎地拼凑。
"青冥！"他猛地撑着案几起身，烛火被袖风扫得剧烈摇晃。
"备马！将暗卫营第三队集结！"案几上未干的墨迹被袖风扫得狼藉，烛火剧烈摇晃着将他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宛如困兽。
青铜兽首烛台轰然倒地，滚烫的蜡油溅在他手背，却不及心口翻涌的寒意。
暗卫统领青冥推门而入时，撞见的是一幅骇人的景象：往日矜贵如神祇的曜文帝，此刻衣袍歪斜地敞着，锁骨齿痕流下得伤口还在渗血，蜿蜒的血痕顺着肌理没入腰腹。
那双素来沉着如寒潭的凤目布满血丝，眼底翻涌的惊怒与惶惑，让青冥几乎不敢相认。
"去查。"萧煜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碾出，指节死死抠住蟠龙柱上的云纹。
"查朕和昭明女帝在南疆昏迷的那七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喉结艰难滚动时，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砖上，"尤其......查昭明女帝是否一首和朕在一起，还是......"
话音戛然而止。
尖锐的刺痛如蛊虫钻脑，萧煜眼前炸开刺目的猩红。
假苏瑾瑜泫然欲泣的面容与南疆瀑布下的血色画面重叠交替在脑海——朱砂痣如泣血的伤口，在记忆深处汩汩翻涌。
他踉跄着撞翻青玉案，散落的竹简间，半幅未完成的画像露出一角。
青冥瞥见龙榻上刺目的胭脂印，瞳孔骤缩。
半月前城郊发现的那辆马车突然涌入脑海：车辕缝隙里嵌着的紫苗疆草药，此刻竟与主君衣袍间若有若无的腐叶甜腻如出一辙。
他单膝跪地时，余光扫过满地茶盏碎片——其中混着的青丝泛着诡异的暗紫色，绝非萧煜的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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