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裹着硝石碎屑漫过沈星帷的裙角,她将浸透的羊皮卷甩开三寸,纳米虫群嗡鸣着啃噬掉被毒液腐蚀的部分。
火光在鎏金面具上跳跃的刹那,她突然注意到毒杀路线图里掺着几粒银砂。这是云州独产的月见草花粉。
"云归月!"沈星帷突然抓住医女正要施针的手,银针尖沾着的血珠坠在碳化星图上,"三日前你说过,南巷当铺的咳血症患者。。。"
"都用了掺沉水香的艾草灰!"云归月瞳孔骤缩,银针突然转向刺破自己指尖,"他们拿月见草配沉水香制毒!"
纳米虫群突然在沈星帷掌心聚成罗盘,十六枚玉簪碎片在虫群包裹中重组出微型星象仪。
当鎏金面具抬手示意放箭时,她猛地将星象仪按进暗河泥沙。三百二十只机械萤火虫钻出阿澈的袖口,顺着河床磷光扑向东南角芦苇荡。
"侯爷护住闸门三息!"沈星帷扯断腰间绦带甩向萧烬,纳米丝线在剑锋缠绕成网。
金鳞剑擦着她耳畔钉入石壁的刹那,墨无涯的剑锋正刺穿萧烬左肩胛,却在触及星云瞳倒影的日晷光影时骤然偏斜。
阿澈的机械蚕茧撞破芦苇荡地窖时,七十二坛青瓷瓮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哑仆脖颈处的齿轮突然加速转动,蚕茧外壳裂成万千银针,暴雨般扎进陶瓮缝隙。
当第一缕腥甜雾气漫过河面,举着火把的黑衣人突然掐住自己喉咙跪倒在地。
"撤!"鎏金面具拂袖震碎三支弩箭,玄色大氅卷起毒雾反扑向沈星帷。
萧烬的金鳞剑却先一步挑开毒雾,剑脊映出星图纹路上新生的金纹。那道与侯爷佩玉如出一辙的裂痕正泛着血光。
沈星帷趁机将半截断簪插进河滩,纳米虫群裹着玉髓渗入地底。
当暗河突然掀起丈高浪涛,众人脚下震颤的泥地里缓缓升起半块青铜虎符,符身上密布的毒杀路线正被月见草汁液蚀成焦黑。
"原来虎符里藏着。。。"云归月的惊呼被夜风撕碎。
对岸芦苇荡传来陶瓮接连炸裂的闷响,鎏金面具突然捂住心口后退三步,面具边缘渗出蓝黑色血渍。
火把群如退潮般消失在夜色里时,沈星帷攥着浸透毒雾的青铜虎符轻笑出声。
纳米虫群正在她袖中重组被腐蚀的纹路,那些代表罪证的星图裂痕里,隐约浮现出半枚朱砂勾勒的皇室私印。
月光漫过青铜虎符的裂痕时,沈星帷突然将符身按进河面。
纳米虫群裹着朱砂私印浮空展开,光影里浮现出七日前御书房里某位重臣的轮廓。那人腰间玉扣正与虎符凹槽严丝合缝。
"诸位不妨看看,你们卖命的东家早备好了替罪羊。"她指尖划过光影中飘落的奏折残片,三枚带血指印在虫群嗡鸣中化作玄鸟纹样。
原本举着火把的黑衣人里突然传出铁剑坠地的声响。
芦苇荡里传来环佩叮当,李斯之女拎着盏琉璃宫灯踏水而来。
她绣着金雀的裙摆扫过满地青瓷瓮碎片,突然拽下腰间玉珏砸向鎏金面具:"三年前中秋宴,你派来刺杀太子的死士腰间就挂着这种冰裂纹玉坠!"
三个蒙面人突然扯下面巾,露出脖颈处月牙形疤痕。
其中一人颤抖着指向鎏金面具:"你说过这是效忠皇室的印记!"
萧烬的金鳞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身映出对岸树梢悬挂的玄铁令牌。
墨无涯的剑锋正要刺向动摇者,阿澈脖颈齿轮突然爆发出尖锐蜂鸣。
哑仆机械臂裂开十八道暗格,暴雨梨花针精准钉进每个黑衣人脚前三寸。
"该清算旧账了,指挥使大人。"沈星帷突然甩出浸透毒雾的绦带,纳米丝线缠住鎏金面具欲逃的左脚。
青铜虎符在虫群托举下重重砸进河滩,符身裂痕里渗出紫黑色黏液。那正是三日前御膳房毒杀案出现的西域奇毒。
云归月突然将银针扎进自己眉心,带着血珠的针尖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图谱:"诸君可认得这个?
你们每月初七领的续命丹里,掺的可是会蚀骨焚心的赤焰砂!"
黑衣人队伍彻底溃散。
鎏金面具突然震碎玄色大氅,漫天鸦羽裹着毒雾扑向沈星帷。
萧烬染血的掌心突然亮起星云纹路,金鳞剑脱手化作流光,在鸦群中劈开道燃着磷火的通道。却只斩下半截带着龙涎香味的银灰色发辫。
"姑娘当心!"阿澈突然用机械臂将沈星帷扑倒在地。
三支刻着御史台印记的弩箭擦着她发髻钉入青铜虎符,箭尾系着的血书在纳米虫群中显形,赫然是弹劾织造局贪墨军饷的奏章草稿。
沈星帷抚摸着箭簇上熟悉的缠枝纹,耳边响起三日前在户部衙门听见的密谈。
当萧烬带着灼烧痕迹的手指捏碎血书时,她注意到那些纸屑里混着几粒御赐金墨的碎末。
"该回宫给尚书大人送份大礼了。"她笑着将半截银灰发辫系上金鳞剑,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
云归月正在给倒戈的刺客施针解毒,李斯之女宫灯里突然飘落的凤凰花瓣,正一片片盖住御史台弩箭的徽记。
河面残留的纳米虫群突然聚成星图,映出皇城西南角某座朱门大宅的轮廓。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青铜虎符上的密文时,沈星帷袖中的机械萤火虫突然集体转向北方。那里,早朝的钟声正惊起满城寒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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