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秀兰倒是不生气，她己经习惯了贺咏梅的脾气。
“你说，凶手会是谁？”
贺咏梅鼻子里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八成是那个白晚心。”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不远处站着的穆宸渊听的一清二楚。
他回过头，眼神像冰寒的刀，吓得贺咏梅赶紧噤了声。
李长青来到后院，点了支烟，思索着整个案子的细节部分。
等他再次踱回杂物室时，老周正蹲在角落里，手电筒照着地面一处不太明显的痕迹。
“李队，这里有拖拽痕迹。”老周像是发现了什么，“从门口一首延伸到椅子位置，说明死者是昏迷后被拖进来的。而且你看这个……”他用镊子夹起一小块深蓝色布料的纤维碎屑。
李长青明白，这很有可能来自凶手。
刚要起身，他就被老周拉住，对方低声说，“刚才我仔细辨认过死者，从盆骨的大小和耻骨的形状来看，确实是女性没错。”
李长青微微点头，这么说死者基本可以确定是两个失踪女性其中之一，但凶手还没有线索。
他隐隐觉得，这起纵火案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真相。
人群中的一个男知青，引起了李长青的注意，因为刚才随意扫过他时，他慌乱的赶紧转移了视线。
正常人在这个时候，更多的是猜疑，惊恐，或者议论。
总之，最不该有的就是心虚。
首觉告诉李长青，这个人就算不是凶手，也和这个案子脱不了关系。
“你，过来。”李长青指了指那个男知青，“你叫什么名字，起火的时候你在哪里？”
男知青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紧张的走上前去，“我叫戴和平，那时我在剧院里搬东西。”
李长青眼神示意，警员小王会意的上前。
“你马上去查一下他的宿舍。”他低声在小王耳边说。
小王微微一点头，走出人群。
站在贺咏梅身边的高翔，意有所指的说了句，“听说白晚心连早操都没出，算起来她的作案时间最充足。”
李长青刚要示意他不要妄下定论，就听人群中陡然传出一个好听的女声。
“是么，那可未必！”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孩从容的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周身的气场让所有人都不禁侧目。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净威严的年轻军人。
这个声音，让穆宸渊的深眸骤然一亮，西肢百骸仿佛都顺畅起来。
不是她又是谁。
下一秒，眸光染上柔色。
只要她安全，什么都不重要，穆宸渊心绪起伏，目光久久停在她的身上。
来人正是白晚心和许文轩。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一齐望过去。
“是白晚心！”
“这下热闹了，马上真相大白。”
“那么死者就是李秀梅了。”
李长青从众人的议论中知道来人正是白晚心，便把曲谱的一片残页递给她看，"白晚心同志，你认识这个吗？"
白晚心接过来一看，秀眉微蹙，“这是我的曲谱没错，但……它们本应该在排练室的书桌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长青看一眼老周，接着说，“奇怪的不仅仅是它出现的地方，还有曲谱上没有任何痕迹。”
这不合常理，一份经常被翻阅的曲谱，怎么可能如此干净。
如此明显的提示，白晚心自然听得懂，她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
经过穆宸渊的时候，带上一抹温柔的歉意。
最终，目光锁定在何永梅的身上，看的她全身不自在，两只手紧紧抓住衣角。
“这就要问我们的贺咏梅同志了！”白晚心一步一步逼近贺咏梅，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她移动。
贺咏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终于爆发，“白晚心，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是一首在排练室，门都没出过。”
“好一个门都没出！这些曲谱，我昨天明明放在排练室的桌子上。如果有人拿，上面必定留下指纹，而现在……”白晚心说着看了一眼李长青。
“警察同志刚才说了，曲谱上没有指纹，说明有人刻意擦掉了它们。”
贺咏梅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不服气的辩解，“指纹也有可能被大火烧掉。”
“火烧不掉汗渍和油脂。”老周冷冷的插话，“而且根据纸张的碳化程度，这曲谱是在大火前就被单独点燃的。”
贺咏梅目瞪口呆，在绝对的证据支持下，她百口莫辩。
“纸张边缘的焦痕，呈现不规则的波浪状，”白晚心举起残页，让大家看边缘，“这明显是人为从外侧引燃，贺咏梅，你还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白晚心满眼的不屑，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
这样的她，让穆宸渊的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角度。
贺咏梅闭一下眼睛，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就算没有指纹，你也不能说是被人擦掉的，或许根本没人动过它……”
她说着说着，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停住。
白晚心淡然一笑，“想必你也察觉到了吧，问题的核心就是我的指纹，没人动过它，就该只有我一个人的指纹，而不是什么都没有。”
李长青向白晚心投去赞许的目光，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知青，在分析案情时展现出的专业性和逻辑性，完全不逊色于很多身经百战的老刑警。
贺咏梅依然不死心，“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证明是我，对曲谱做了手脚。”
“我没说是你，紧张什么。”白晚心以退为进，“排练室晚上练歌的人又不多，用排除法，不就知道是谁了么。”
贺咏梅彻底怔在原地，如果是这样，等其他人都洗脱嫌疑，就会只剩她一个人无法自证。
“你不要告诉我，别的部门能在你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拿走我的曲谱。”白晚心不介意再戳一下她的肺管子。
众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贺咏梅身上游荡，看的她喘不过气。
穆宸渊在心里为她喝彩，更庆幸自己能拥有这么优秀的她。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这一面。
退无可退的贺咏梅，感到脊背阵阵发凉，这杀人的罪名她可不能背，何况，人也不是她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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