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突然发出压抑的抽泣，铃木这才发现自己捏碎了最后半块樱花手帕，绣着平假名的碎片扎进掌心。他望着陈远山镜片后的瞳孔，那里倒映着无数正在部署的 “后羿” 导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MIT 留学时，陈远山在说过的话：“我们都是为了各自国家，所以没有对错。但是做人要有脊梁，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
“我们...没有选择。” 铃木的声音突然软弱下来，像被戳破的气球，“樱花国太小，经不起一次星际战争...”
“所以就把整个地球的防线撕开？” 陈远山的手指重重敲在键盘上，“听着，铃木。现在关掉所有对外通讯，把‘出云号’的真实坐标和入侵者的生物电频率发给我，这是你最后一次赎罪的机会。”
通讯器突然传来刺耳的蜂鸣，某片海域的量子雷达显示异常波动。铃木盯着屏幕上逐渐清晰的外星舰队轮廓，突然发现那些碟形飞船的阴影，比女儿画的水母可怕一万倍。他颤抖着调出加密文件，里面是 “入侵者” 生物电频率的完整数据，终于按下了发送键。
“陈代表，” 他的声音轻得像雾，“告诉那些在幼儿园唱歌的孩子们... 对不起。”
通讯切断的瞬间，陈远山看着铃木发送来的数据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这份 “入侵者” 生物电频率的完整数据，或许是扭转战局的关键，却也沾满了背叛与挣扎的苦涩。远处，“后羿 - 9” 导弹群的引擎声穿透十八层防护玻璃，像某种古老的战鼓，为这个背叛与坚守并存的早晨，敲响了第一声节拍。
与此同时，人民大会堂地下指挥中心的空气仿佛凝固。陈远山的中山装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落，战术地图上的红色防御线被反复涂改，留下铅笔折断的碎屑。全息屏上三十七个蓝色光点正在重组阵型，像某种剧毒生物舒展触须。
“引力波监测显示，对方采用生物电驱动的量子跃迁技术。” 技术参谋把数据板摔在桌上，塑料外壳裂开蛛网状纹路，“但他们的护盾系统存在三秒充能间隙，反物质武器或许能...”
“或许？” 安德烈的咆哮震得通讯器嗡嗡作响，毛子国代表军大衣上的勋章刮过摄像头，“等你们‘或许’完，莫斯科红场就要长外星苔藓了！我的‘白杨 - M’随时能把火星炸成烟花！”
陈远山按住太阳穴，指腹触到不知何时冒出的白发。他调出月球背面的秘密基地画面，机械臂正在组装最后的 “女娲” 级反物质炮，炮管长度堪比埃菲尔铁塔：“保持冷静。各战区按原计划部署，重点监控对方舰队的...”
话音未落，整个指挥中心突然剧烈震颤。警报声中，技术参谋脸色煞白地指着全息屏：“它们... 它们突破了奥尔特星云！跃迁速度提升至二十倍光速！”
此刻在即将进入银河系的外星母舰里，酸雾腐蚀金属的滋滋声混着士兵们的甲壳摩擦声。灰棘站在指挥台前，破损的肩甲裂痕中渗出淡紫色液体，在荧光下宛如燃烧的沟壑。他死死盯着战术屏上不断放大的地球影像，捕虫囊不受控制地渗出兴奋的紫色汁液。"检测到低维文明的反物质储备，果然藏着好东西。"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贪婪，触须兴奋地扭动着。
科学官的六只复眼同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神经触须焦躁地卷起地上焦黑的甲壳碎片。"指挥官！根据最新扫描，他们的防御网存在十七个能量缺口。" 他调出全息投影，地球周边的防御系统在蓝光中显露出多处薄弱点，"建议立即启动 ' 星噬 ' 阵列，在火星轨道完成第一轮收割。"
新兵棘爪站在角落里，紧紧握住发烫的酸雾炮神经缆。地球的影像在他视网膜上投下蓝色光斑，那片广袤的蓝色海洋，漂浮的白色云层，还有赤道附近像繁星般闪烁的城市灯光。这幅画面莫名让他想起母巢的荧光苔藓海，却又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温暖与生机。
身旁的老兵用仅剩的残肢撞了撞他，甲壳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小子，等会别手软。记得把第一个战纹刻在最值钱的目标上。" 老兵的触须指向战术屏上标注着 "反物质武器库" 的红点，浑浊的复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棘爪的喉咙突然发紧，他看着那些在地表移动的微小光点，突然意识到那或许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但没等他细想，灰棘的怒吼就震碎了穹顶的酸雾："全体注意！目标己进入射程！准备撕开低维文明的防线！"
三百名士兵的共生藻类同步爆发出刺眼的血红色，整个母舰响起令人战栗的共鸣声。棘爪感到酸雾炮的神经触须深深扎进掌心，钻心的疼痛反而让他的视线更加清晰。他看着母舰前方的时空开始扭曲，"星噬" 阵列启动时产生的能量波纹，如同死神张开的巨口，即将将那个蓝色星球吞噬。作者“我不是胡某人”推荐阅读《岁月缠卷：时空追光者》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在这压抑的战前氛围中，棘爪的触须无意识地着炮身，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地球的画面。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些生活在光点里的生物，是否也像他们一样，有着要守护的东西？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战斗的狂热冲散，随着指挥台上传来的攻击指令。
外星母舰的 “星噬” 阵列启动时，时空扭曲的涟漪如黑色水墨在宇宙中晕染。灰棘的触须狠狠攥住指挥台边缘，甲壳缝隙中渗出的紫色汁液滴在控制屏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灼痕：“给我把火星轨道的防御节点炸成齑粉！” 他的怒吼让整个舰桥的荧光苔藓剧烈震颤，士兵们的共生藻类随之爆发出刺目红光。
新兵棘爪的酸雾炮率先发出尖啸，淡紫色的能量流裹挟着生物电频率撕裂太空，在火星大气层外划出数十道灼痕。远处，人类布置的 “北斗盾阵” 卫星群开始紧急规避，却在敌方量子跃迁技术的碾压下显得笨拙如靶机。第一波攻击命中时，棘爪看见战术屏上代表人类防御节点的红点接连湮灭，如同被踩灭的萤火。
“他们的反物质炮在三号区域！” 科学官的神经触须指向月球背面的能量反应，“能量波动显示正在充能，建议第二轮攻击首接瘫痪地月引力圈！” 灰棘尚未回应，舰体突然剧烈晃动，此时一颗某颗漏网的人类导弹擦过母舰侧翼，在装甲上留下蜿蜒的熔痕。
“低维蝼蚁居然敢还击？” 灰棘的机械义齿咬得咯咯作响，“启动地表扫描，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碾压。” 全息屏切换至地球近地轨道，数百艘碟形飞船展开酸雾炮阵列，炮管表面的共生藻类渗出粘稠的荧光黏液，那是武器进入临界状态的征兆。
此时的地球指挥中心内，陈远山死死盯着全息屏上如暴雨般坠落的外星弹幕。“后羿 - 9” 导弹群迎击的火光映红了他的镜片，却在敌方护盾的三秒间隙中显得杯水车薪。安德烈的咆哮从通讯器里炸开：“陈！快授权核爆！莫斯科的地底掩体只能撑住三轮攻击！”
“再等等！” 陈远山的指甲几乎抠进战术地图，目光死死锁住月球背面的 “女娲” 级反物质炮组装进度，“让南海舰队把‘镇海’堡垒开到日地拉格朗日点，用引力弹弓给我争取三分钟！” 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却在看见某枚导弹精准命中外星飞船时，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光亮。
东京湾的深海里，“出云号” 航母的潜望镜再次浮出水面。铃木盯着战术屏上人类防线的溃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樱花碎片。副手的抽泣声从身后传来：“长官，他们的科技...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话音未落，某艘外星飞船的酸雾炮光柱穿透水面，在航母百米外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
“联系‘入侵者’。” 铃木突然转身，镜片上倒映着船舱内慌乱的士兵，“把剩余的引力波数据全部发送，告诉他们... 樱花国愿意成为第一个归顺的低维文明。” 他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却在通讯频道接通的瞬间，看见舷窗外掠过的地球防空炮火 —— 那是华国的 “红旗 - 47” 反导系统，在劣势中依然划出不屈的轨迹。
外星母舰的指挥台上，灰棘看着战术屏上突然亮起的樱花国通讯请求，触须卷起一抹冷笑：“低维生物的软骨病，果然无药可救。” 他随手接通频道，铃木的脸出现在全息投影中，身后是正在降下的旭日旗与外星图腾。
“我们... 我们准备好了。” 铃木的声音带着谄媚的颤抖，“樱花国愿意为新主人清理残余防线，只求...”
“只求苟活？” 灰棘的捕虫囊突然剧烈收缩，喷出的紫色酸雾在投影屏上烧出窟窿，“记住，能在‘入侵者’脚下当苔藓，是你们的荣幸。” 他切断通讯，转向科学官：“给樱花岛链标记净化坐标，等清理完反物质武器库，就把那里作为第一批苔藓农场。”
新兵棘爪看着这一切，喉咙里突然泛起苦涩。他想起出发前母亲刻在甲壳内侧的氏族徽记，想起未婚妻育儿囊的温暖，却在看见地球地表的灯光因攻击而次第熄灭时，第一次对 “征服” 二字产生了怀疑。但这种怀疑很快被战斗激素冲散，当母舰的主炮对准地月防线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在三百名士兵的共鸣中，如同来自深渊的合唱：“碾碎低维蝼蚁，刻下战纹永存！”
地球的夜空中，外星舰队的酸雾光柱如死神的手指般落下，将人类文明的灯火逐个掐灭。而在人民大会堂的地下指挥中心，陈远山看着即将组装完成的 “女娲” 级反物质炮，终于按下了那个红色按钮。他知道，这或许是人类最后的底牌，也可能是文明湮灭的倒计时。但至少，在倒下之前，他们选择了站着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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