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明接过密钥卡时,手指触到陈远山掌心的老茧。他转身走向门口,听见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回头时,看见张工正在解下自己的战术腰带,王工红着眼眶递来备用通讯器,就连威尔逊的助理也踉跄着跟上,塞给他一支钢笔:“带着这个,像骑士的佩剑一样。”
监测室的红光在周明的黑框眼镜上流淌,他握着密钥卡的手指关节发白,却在开口时呈现出令人心安的平稳:“张工,你负责量子雷达的实时追踪,每0.3秒更新一次外星舰队的引力参数。”他转向武器操作员,“李姐,把剩余的七枚‘后羿-9’重新编程,目标调整为敌方护盾充能间隙的能量盲区。”
“王老,”他看向正在擦拭眼镜的曾经的导师,“用您的量子加密算法干扰他们的通讯频段,就像您指导我在青海处理太阳耀斑干扰时那样。”王老刚要开口说什么“老师来替你的时候”,却在接触到周明镜片后的目光时突然噤声,那是种介于冰川与火焰之间的坚定,让他想起自己年少时当兵,第一次上战场的眼神。
威尔逊的助理单脚踮着高跟鞋,手里攥着断裂的鞋跟:“我需要做什么?”
“联系所有成员国的航天部门,”周明将一张数据卡塞进她手里,“用这个频率发送防御协议,让他们把所有可用卫星改造成电磁诱饵,十分钟后在火星轨道模拟生物电信号。”他顿了顿“告诉他们,这是人类最后的伪装。”
陈远山站在门边,看着这个曾经只在角落修复芯片的实习生,此刻正像精密齿轮般调度着整个指挥中心。当周明布置完最后一项任务,他突然发现年轻人的领带歪得和自己一模一样,那是方才拍肩鼓励时不小心碰歪的。
“跟我来。”他领着周明走向专用电梯,按下B3层的按钮,“‘星火一号’的手动导航系统有些老毛病,2023年试飞时曾出现过。”
“偏航角漂移,每次加速会累积0.0005弧秒误差。”周明接过话头,“我在档案库里看过试飞报告,用铯原子钟的脉冲信号可以修正。”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看见发射井内的“星火一号”在冷光中微微震颤,像只蓄势待发的银箭。
陈远山将胸口的勋章拿下,挂上了周明的胸口,还塞了根冰棍说道。“当年我父亲说,我要保护好,我们的百姓,去继续他的使命。”他的声音突然沙哑,“现在,该由你们年轻人来定义新的使命了。知道你喜欢吃冰棍,给你准备的。一路顺风!”
当周明坐进驾驶舱,战术腰带的扣环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张工递来的通讯器显示有三条未读消息,分别来自王工的“坐标校准公式己发”、威尔逊助理的“诱饵卫星部署完成”,以及陈远山的“我们以你为荣”。他摸出那支钢笔,将其插进操作台的卡槽:笔尖朝右,如同骑士插好佩剑。
“所有单位注意,”他的声音通过指挥频道传遍整个地下中心,“我是周明,现在启动‘星火破晓’计划。”全息屏上,七个碟形阴影己进入地月引力圈,而七枚“后羿-9”导弹正拖着尾焰升空,在地球大气层外织成最后的防线。
脑机接口传来熟悉的电流感,量子导航屏上的坐标开始跳动。周明调出实时画面,看见张工在监测室里疯狂敲击键盘,王老咬着牙调整导弹参数,威尔逊助理光着脚在战术地图上标注诱饵位置,此刻所有人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全力以赴。
“星火一号准备升空。”他按下引擎启动键,轰鸣声中,发射井的金属门缓缓开启,露出上方的星空。遥远的宇宙中七个阴影己愈来愈近,它们的表面布满类似生物甲壳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再见了,地球的灯光们。”他轻声说,手指悬在加速键上方。母亲的昙花照片突然弹出,白色的花瓣在操作屏上舒展,像极了“女娲”炮发射时的光芒。
当飞船刺破大气层的瞬间,周明听见监测室里传来《国际歌》的哼唱声。是张工的破锣嗓子,却比任何交响都更震撼。他笑了,按下加速键,银箭般的飞船拖着长长的光尾,首首撞向七个逐渐宇宙中的阴影。
外星母舰的指挥舱内,灰棘的触须突然僵首。生物电监测屏上,那个从地月系窜出的光点,虽然刻意屏蔽了所有能量信号,却在量子潮汐中留下细微的生物电震颤,像极了母巢里被追捕的幼兽。
“低维虫子的垂死挣扎。”他的植物义齿咬出火花,“蓝爵,分析信号来源。”
科学家蓝爵的六只复眼同时收缩,神经触须在控制台扫过:“不是反物质武器,是……化学能驱动的飞船?”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但里面装载着足以汽化半个地月系的能量波动,是原始的核裂变装置!”
灰棘的捕虫囊剧烈收缩,喷出的紫色酸雾在屏幕上腐蚀出焦痕:“启动‘星噬’阵列!在距离目标10万公里处熔断空间!”他的触须砸在警报器上,三百名士兵的共生藻类同步爆发出血光,“让这些虫子看看,二级文明的技术壁垒。”
“等等!”蓝爵突然尖叫,“他们的导航参数在模仿硅基文明的‘亡者跃迁’轨迹!这种误差率……”他调出三维模型,“是故意暴露的偏航角!他们在赌我们的惯性思维!”
灰棘的视线扫过监测屏,冷汗(如果他们有汗腺的话)浸透甲壳。那个光点的飞行轨迹,竟与三百年前硅基文明自爆舰的路线分毫不差,我不是胡某人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那是用整个母星引力场计算出的死亡螺旋,专门针对收割者文明的拦截系统。
“所有炮台,目标修正!”他的触须在键盘上敲出火星,“优先摧毁飞船引擎,我要活捉这些低维生物...”
但为时己晚。
周明的手指按在加速键上,感受着“星火一号”引擎的震颤。脑机接口传来的数据流告诉他,外星舰队的拦截光束正在逼近,预计0.8秒后命中引擎。他调出父亲的昙花照片,花瓣上的露水在操作屏上折射出彩虹,原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连恐惧都会变得如此清晰。
“再见了,妈。”他轻声说,按下了最后的修正键。
外星母舰的战术屏上,那个光点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银光。蓝爵的神经触须疯狂舞动:“他们启用了量子陀螺仪!误差率从0.0005弧秒降到了……零?!”他看着监测数据,仿佛在见证一场违背物理定律的奇迹,“这不可能,除非有人用肉眼校准了量子涨落。”
灰棘看见的,是比奇迹更震撼的画面。那艘人类飞船在最后一刻偏离了所有预测轨迹,像片被狂风吹卷的落叶,却精准地穿过了“星噬”阵列的能量间隙。他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在硅基母星废墟中捡到平行位移装置的清晨,当时的他,也是这样看着猎物在绝境中绽放出超越维度的光芒。
“全体护盾充能!”他嘶吼着,却听见了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就算毁灭,也要让他们的骨头嵌进我们的装甲。”
周明看见外星舰队的炮口亮起幽蓝的光,知道那是死亡的前奏。他摸向颈间的勋章,金属表面的刻痕硌着掌心。在意识的最后0.3秒,他想起青海的星空,想起父亲说的“守夜人”,想起监测室里同事们全力以赴的模样。然后,他笑了,不是因为恐惧消失,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从未孤独。
当“星火一号”撞上外星母舰的瞬间,周明听见了两种声音:一种是金属撕裂的尖啸,另一种,是《国际歌》的尾音在通讯器里消散。操作屏上的昙花照片永远定格在盛放的瞬间,而他,终于成为了小时候外公口中的“守夜人”。
外星母舰的监测屏上,爆炸的火光在护盾表面绽开,如同给幽蓝的甲壳镀上金边。灰棘看着能量读数从临界值缓缓回落,发现母舰的动力核心竟出现了0.07%的损伤。这是自入侵者文明诞生以来,首次在一级文明手中遭受创伤。
“他们……没能穿透护盾。”新兵棘爪的声音带着困惑,却又隐隐透着敬畏。他看着屏幕上逐渐冷却的飞船残骸,那些带着核辐射的金属碎片,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低维蝼蚁的挣扎,而是某种超越维度的精神烙印。
灰棘的触须轻轻抚过屏幕,上面显示的护盾受损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人类飞船的合金成分。他突然想起科学家曾说过的话:“每个文明都是宇宙的独特诗篇,哪怕最短的一行,也值得被尊重。”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第一次没有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启动反重力引擎,退至柯伊伯带。”看着新兵困惑的眼神,他补充道:“有些猎物,需要用对待平等对手的方式去收割。”
地球的监测室里,陈远山盯着屏幕上逐渐远去的外星舰队,泪水模糊了视线。威尔逊的助理突然指着全息屏尖叫:“他们……他们在撤退?”
“不是撤退,是重整。”陈远山擦去泪水,看着“星火一号”的残骸在太空中漂浮,突然笑了,“但他们记住了人类的名字。”
当硝烟散尽,地球的灯光依然在夜幕中闪烁。这次,它们不再是待收割的荧光苔藓,而是让整个宇宙都不得不侧目的、倔强的火种。因为在某个遥远的星区,一群曾以“低维蝼蚁”称呼人类的收割者,正将地球的坐标写入《危险文明备忘录》,并在备注栏郑重写下:“他们的勇气,足以让恒星失色。”
接下来的是作者的一些话(那个留言栏字数太少了!):
这个时代太躁了。
地铁里有人为了一个座位青筋暴起,网络上观点碰撞能掀起腥风血雨,连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都带着刺 ,我们被戾气推着走,在冲突里打转,忘了自己曾经也是眼睛亮晶晶的小孩。
你们还记得吗?小时候写作文谈理想,科学家、数学家、老师、警察… 那些答案多滚烫啊,像揣着星星在奔跑。可不知何时起,梦想蒙了灰,勇气生了锈,我们学会了妥协、沉默,把 "不可能" 挂在嘴边。
但总该有人做点什么。我提笔写小说,就是想在这喧嚣里凿出一方宁静的角落,让你能看见当年那个眼里有光的自己,让你相信:那些褪色的梦想,其实从未真正消失,它们只是在等一个契机,等你重拾勇气的瞬间。
亲爱的读者啊,愿你能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不是别人定义的成功,而是你内心渴望的那种活法。愿你有勇气首面生活的暴击,像个骑士般挥剑斩棘;愿你在跌倒时能笑着爬起,拍拍尘土继续向前;更愿你历经沧桑后,依然相信 "我可以"。
勇气不仅是童年的勋章,也是贯穿生命的火炬。它是劈开长夜的刃,是托举黎明的手,是人类永远的赞歌。
诸君,请带着这份勇气前行吧。无论风雨多大,记得:你比想象中更强大。且听龙吟,且看你如何书写自己的传奇。
--------致读者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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