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周旋将一叠整理好的资料发送到张超电脑里。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那些烫金名片上，映出"天音娱乐""星光传媒"等业内巨头的logo。周旋随手拿起一张，开着视频，名片背面还手写着某位金牌制作人的私人号码。
"这些都是通过正规渠道递来的合作意向。"周旋的指尖在某份文件上轻轻一点："星光那边承诺，只要长歌愿意给他们艺人写歌，词曲分成可以谈到三七开。"
张超挑眉："我们七？"
"当然。"周旋笑得像只狐狸："他们甚至愿意让旗下天王级歌手来唱demo。"
窗外的云层缓缓移动，阴影掠过张超若有所思的脸。
"周姐，这些公司...风气怎么样？"
周旋早有准备，从平板调出份加密文档发送过去："红色标注的是近五年有过劳资纠纷的，黄色是疑似存在潜规则的，绿色是相对干净的。"
她顿了顿："不过这个圈子里，完全干净的恐怕..."
"那就只跟绿色的谈。"张超打断她，声音难得严肃："特别是对待练习生和新人这块，我要详细的资料。"
周旋微微睁大眼睛。
她见过太多老板在利益面前妥协，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坚持反而让她想起刚入行时的自己，不过这才是他认识的张超。
她不动声色地划掉几个名字："这样的话，选择面会小很多。目前完全达标的只有两家，而且规模都不大。"
"小公司才好。"张超突然笑起来，阳光重新照在他脸上："大公司条条框框太多，反而容易埋没好声音。"
他指向某家名为"青鸟音乐"的公司简介："比如这个，他们去年推出的民谣歌手好像很有特色。"
周旋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有些诧异："这家确实干净，但资源太差了。他们的艺人连主流音乐节都上不去..."
"资源我们可以补。"张超自信的笑道："长歌现在不就是最大的资源吗？"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得像在密谋什么恶作剧。
周旋迅速调整方案："那我先约青鸟的音乐总监见面？他们有个女歌手声线很特别，就是一首缺首好歌..."
"等等。"张超突然想起什么："雪之下那边..."
"林总早就表过态了。"周旋了然一笑："她说长歌不是雪之下的私有财产，况且..."
她故意拖长音调："洛远现在可是他们的摇钱树，哪敢有什么意见。洛远是谁成就的，这还用说吗？"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助理探头进来："周总，天音的刘总监又打电话来了，说愿意把分成提高到二八..."
周旋同时摇头失笑。
等助理带上门，周旋压低声音："其实天音那个小太子唱功还行，就是公司风气..."
"免谈。"张超斩钉截铁："我查了下新闻，他们上周不是还被爆出强迫练习生陪酒吗？这种公司写出再好听的歌也是脏的。"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惊飞了窗外歇息的麻雀。
周旋望着那群西散的小鸟，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当天下午，青鸟音乐的创始人苏青接到电话时正在地下室给练习生们煮姜茶。
潮湿的梅雨季让好几个孩子嗓子发炎，她索性停了训练课，改教乐理知识。
当周旋公事公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时，这位年过西十仍坚持素颜扎马尾的女老板差点打翻整锅热茶。
"您...您是说长歌老师愿意为我们写歌？"她结结巴巴地确认，惹得角落里偷听的练习生们瞪大眼睛。
得到肯定答复后，苏青做了个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握拳动作："太好了！我们小柯终于..."
电话那头的周旋轻轻打断她："张总有个条件，希望我们亲自去贵公司参观一下。"
"当然欢迎！"苏青不假思索地答应，随即想起什么似的慌乱补充："就是...我们地方比较小，设备也旧..."
周旋的声音带着笑意："没关系，长歌老师就喜欢...接地气的地方。"
挂掉电话，整个地下室鸦雀无声。十七岁的练习生柯晓晓抱着吉他，小心翼翼地问："苏老师，我是不是...要有自己的歌了？"
苏青看着这个因为不肯整容被大公司退货的女孩，突然红了眼眶。
她揉揉晓晓的头发："不止是歌，可能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与此同时，天音娱乐的豪华会议室里正在爆发激烈争吵。
刘总监把平板摔在桌上，屏幕上显示着《童话》破纪录的数据图："现在全行业都在找长歌约歌，就我们连门路都摸不着！"
艺人总监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还不是你们制作部去年那档子事...现在业内都知道我们..."
"那能怪谁？"音乐总监冷笑："某些人非要安排关系户..."
主座上的董事长突然拍桌："够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下个月我要看到长歌和我们合作的通稿！"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听说青鸟那边搭上线了？去查查他们有什么把柄。"
同样在查阅青鸟资料的还有星光传媒的A&R团队。
当他们发现这家小公司唯一的"黑料"是某次演出自费给观众送暖宝宝时，整个会议室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年头还有这种傻子？"某高管不可置信地翻着报告："他们靠什么盈利？"
助理小声回答："主要靠苏青早年的版税收入，还有..."
"还有理想。"星光传媒的音乐总监突然合上文件夹，语气复杂，"备车，我亲自去趟青鸟。"
这些暗流涌动丝毫没影响到张超的好心情。他正在试听柯晓晓的网络翻唱视频，女孩略带沙哑的声线让他想起前世某个金曲奖得主。
周旋打电话过来，他正跟着旋律轻轻打拍子。
"老板，刚收到个有趣的消息。"周旋在手机里说道："星光和天音的人都在往青鸟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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