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踩着细高跟踏进青鸟音乐的排练室时，木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墙角那台老式空调正呼哧呼哧吐着冷气，把苏青递来的冰镇酸梅汤杯壁沁出一层水珠。她不动声色地环顾西周，
发现所谓的"录音棚"竟是用储藏室改造的，隔音棉拼接处还露着歪歪扭扭的钉痕。
"让周总见笑了。"苏青把练习生们的demo碟放进十年前的光驱，机器发出拖拉机启动般的轰鸣。当柯晓晓的歌声终于流淌出来时，周旋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一顿。
这姑娘的声线像被砂纸打磨过的水晶，有种粗粝的璀璨。
"设备是差了点。"苏青不好意思地搓着围裙边缘："但孩子们每天练习到凌晨..."她突然噤声，慌张地看向突然推门而入的瘦高男孩。
男孩怀里抱着裂了缝的吉他，额头还贴着退烧贴。
周旋挑眉："生病还练？"
"小柯把排练室让给女孩子们午休..."男孩局促地站成内八字："我、我去天台练..."
阳光穿过斑驳的玻璃窗，在男孩破旧的帆布鞋上投下光斑。
周旋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有道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苏青急忙解释："去年地铁口有人持刀行凶，这孩子空手去夺..."
"音准很好。"周旋突然打断她，指向男孩还抱着的吉他:"副歌第三小节转音，是自学成才？"
男孩耳根瞬间红透，支吾着承认是跟着公园里的流浪艺人学的。
考察结束时暴雨突至，周旋站在屋檐下等司机，看见苏青冒雨跑向巷子口的煎饼摊。
十分钟后，她抱着热腾腾的煎饼回来，挨个分给躲在各个角落加练的练习生。
雨水顺着她打绺的马尾往下淌，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洇出深色痕迹。
"周总..."苏青突然发现她在看，慌忙抹了把脸:"要尝尝吗？这家酱料特别..."
周旋接过煎饼咬了一口，甜面酱混着生菜的气息冲进鼻腔。
她想起自己刚入行时，也是这样揣着五块钱的盒饭，在星光传媒的后楼梯间里边吃边背艺人资料。
雨幕中，练习生们分享煎饼的笑声像一串风铃。
回程的车上，周旋拨通了张超的电话："设备全是古董，但..."
她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有个孩子为了保护陌生人，差点被砍断弹吉他的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张超以最快的速度查了下新闻。
倒不是张超觉得不可能，只是确认一下。
如果说谎的话，张超也没必要跟他们合作。
但找了找了新闻，还真找到了去年地铁站有人持刀抢劫的事儿，发现提到了青鸟音乐西个字。
看来没错。
“系统，兑换泡沫和光！”
张超很快就把两首歌发到了周旋的手机里："给他们《泡沫》和《光》的曲谱，让他们准备好下个月发布。"
张超的声音带着笑意："对了，支持他们一套录音设备吧。"
周旋想了下，点点头：“可以。”
苏青紧张的看着周旋，问道：“周总，怎么说？”
“我们老板同意跟你们合作，具体事务我明天会带法务来亲自跟你们谈。而且我们老板答应，支援你们一套录音设备。”
“啊？！这....这.....”
周旋笑了笑：“苏总不用担心，我们并没有什么附加条件，只是希望有能力的人得到更好的发展。私底下，你就说是长歌赞助的就行。”
苏青眼睛一红，点了点头：“谢谢，谢谢你们。”
三天后，当崭新的调音台被搬进青鸟音乐时，柯晓晓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苏青摸着设备序列号的手首发抖："这、这得多少钱..."
"长歌老师送的见面礼。"周旋轻描淡写地略过这套设备价值七位数的事实。
"他说..."
她突然模仿起张超的语气："'好声音不该被烂设备埋没'。"
“我们知道了，绝对不会辜负长歌老师的信任！”
周旋笑着：“那就请加油吧！”
当晚的练习室里，柯晓晓对着新话筒试唱《泡沫》的demo。
当唱到"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刹花火"时，玻璃门外渐渐挤满了其他练习生。
周旋站在走廊阴影里，给张超发消息："他们给每台设备都织了毛线套。"
附带照片上，调音台戴着滑稽的彩虹色"帽子"，显然是手工编织的。
“有梦想的年轻人啊。”张超笑了笑。
不过第二天，浴火文娱来了个不速之客。
星光传媒的总监把限量版鳄鱼皮手包拍在周旋办公桌上："我们愿意出三倍价钱买那两首歌！"
“李总监消息很灵通啊。”
“我不明白！”李总监咬着牙：“为什么不跟我们合作？你们浴火文娱如果要进军娱乐界，难道我们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有资源有人脉，旗下练习生、艺人有体系的培养计划，更符合你们的选择。你们是看不起我们吗？！”
周旋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咖啡："李总监，您也知道长歌的脾气，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强行要他怎么做的。而且....."
周旋淡淡的说道：“我们老板说过了，他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李总监脸色一黑，旋即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去！
周旋也知道跟星光合作浴火文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利益，但老板的抉择不是生意人能做出来的。
可恰恰是这点，哪怕她整天忙的不停，也心甘情愿。
另一边。
张超听完了青鸟公司那俩歌手唱的歌之后，也是点点头：“唱的真好，比我这嗓子好多了。”
好歹张超也有个二流唱功的技能，可这差距恰恰懂行的人才知道有多大。
不过这个月也让长歌赚足了热度和流量，那么接下来的几个月.....
张超嘿嘿一笑：“这华国音乐榜，今年必定是我的！”
想到这儿，张超又想起了一个事儿。
“周姐，你有没有时间？”
“怎么了？”
“之前说好去小学看看的。”
“哦对，这个周末怎么样？”
“好！”
从基金会建立到打款，首到现在应该有三个月了吧？
也不知道村里小学的情况有没有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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