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雾气像浸透机油的纱布笼罩着纺织厂废墟。苏璃蹲在17号机床旁,指尖划过皮带轮上斑驳的护工咒文,残留的血渍在雨水冲刷下泛出暗红,与她腕间齿轮印记的淡金纹路形成诡异的呼应。墙角的老座钟停在三点十七分,钟摆间卡着半截染血的棉线,每根纤维都拧成了齿轮状。
"深哥,地基裂缝里的东西。"林深用顶针撬开松动的水泥块,露出半截生锈的铜哨。哨身刻着残缺的莲花纹,缺口处嵌着指甲盖大小的工牌碎片,上面"李凤兰"三个字被齿轮状锈迹蚕食。当苏璃的琉璃珠残片靠近铜哨,空气里突然弥漫起浓重的机油味,通灵画面在雾气中缓缓展开:1945年夏末,淑兰蜷缩在机床阴影里,将铜哨塞进地基缝隙,"阿明哥,他们要拆护工阵..."她的声音混着远处推土机的轰鸣,"我把最后的阵眼藏在这里..."
废墟深处传来齿轮干涩的转动声,七盏老式钨丝灯突然亮起。惨白的光晕下,三十七张泛黄的考勤卡从房梁飘落,每张卡片都被齿轮链钉在墙上,"迟到三分钟,扣半日工分"的批注旁,用鲜血画着未完成的护工咒。苏璃的手电筒扫过墙面,发现考勤卡背面用指甲刻满细小的求救符号——那是工人们在死亡威胁下留下的最后讯息。
"深哥,考勤卡上的齿轮链!"林深的顶针刚接触金属链条,整面墙突然震颤起来。锈蚀的齿轮从水泥里钻出,在空中拼出当年纺织厂的平面图,每个齿轮节点都对应着一名工人的工位。琉璃珠残片映出更残酷的画面:1945年秋,工头用皮带抽打跪地的陈阿明,"护工阵?不过是你们这些贱命的遮羞布!"他的皮靴碾碎铜哨,飞溅的碎片划破淑兰的脸颊,鲜血滴在考勤卡上,化作永远无法抹去的诅咒。
地基突然发出沉闷的轰鸣,生锈的钢筋破土而出,缠绕成巨大的齿轮状囚笼。囚笼中央悬浮着个布满裂痕的护工镜,镜面映出无数重叠的身影——三十七名工人被机械臂贯穿身体,他们的工牌在齿轮间翻飞,最终沉入镜面深处。苏璃腕间的印记剧烈发烫,淡金光芒顺着钢筋纹路流淌,却在触碰到护工镜的瞬间被吞噬。
"是阵眼反噬!"林深的顶针发出刺耳的嗡鸣,"淑兰藏起的铜哨是阵眼钥匙,现在阵眼失控了..."话音未落,囚笼中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地面浮现出血色的齿轮阵图,无数虚影工人从图中爬出,他们的手指化作尖锐的齿轮,指甲缝里还嵌着当年的机油和棉絮。
苏璃抓起李凤兰的铜哨残片,将其嵌入囚笼的齿轮缝隙。铜哨突然发出尖锐的哨声,与记忆中1945年的下班哨声重叠。护工镜的裂痕中渗出黑雾,雾里传来淑兰沙哑的哭泣:"阿明哥,我守不住了..."随着哨声越来越急促,囚笼的钢筋开始崩裂,虚影工人们的齿轮手指逐渐变回血肉之躯。
晨光穿透破碎的窗玻璃时,废墟恢复了寂静。苏璃捡起掉落在地的护工镜,发现镜面裂痕间藏着行极小的字:"护工阵非牢笼,乃未亡人之誓。"她摸着腕间冷却的齿轮印记,发现纹路深处的工牌碎片旁,不知何时多出了半截棉线——那是李凤兰在齿轮绞断手指前,最后完成的纺织作品。
陈阿明和淑兰并肩而立。陈阿明的银梭泛着温润的光,淑兰的铜哨系着崭新的蓝布,"姑娘,"陈阿明将一枚齿轮状护符递给她,"护工阵的齿轮,该由活着的人继续转动。"当梦境消散,苏璃枕畔的琉璃珠残片渗出微光,在墙上映出无数齿轮与莲花交织的图案。
在老街区的巷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修表摊。这个摊位显得有些破旧,摊主是一位戴着墨镜的老人,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老人的面前摆放着一个工具箱,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和零件。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藏在工具箱角落里的齿轮状护符。这些护符看起来有些陈旧,但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光芒。
每当有工人路过修表摊时,老人都会默默地递上一个护符,然后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道:“戴上吧,这是陈师傅和淑兰姑娘留下的……最后的温柔。”他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故事和情感。
苏璃站在街角,远远地望着那个修表摊。她注意到,当阳光洒在护符上时,会折射出淡金色的光芒,这光芒与她手腕上的印记竟然遥相呼应。苏璃不禁感到一阵好奇,她决定走近这个神秘的修表摊,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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