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昌钟表铺的木质地板渗出细密的水珠。苏璃将七枚齿轮状护符按工种排列在展柜上:纺织业的银梭护符、印刷业的铅字护符、机械业的扳手护符......每枚护符边缘的蓝布纤维都在微微颤动,与她腕间的齿轮印记形成频率共振。林深的顶针突然从工具袋飞出,悬停在护符正上方,针尖指向柜台深处的暗格。
"深哥你看,暗格里有不寻常的东西!"苏璃用银梭撬开暗格,露出个布满齿轮纹路的铁盒。盒盖上刻着"护工总枢"西字,缝隙间渗着暗红的油膏——那是混合了各行业工人鲜血的镇物。当铁盒打开,里面整齐码放着七张泛黄的阵图,每张阵图对应一个行业,图中央都贴着淑兰的黑白照片,她的眼中映着齿轮与莲花的双重影像。
琉璃珠残片在铁盒上方悬浮,通灵画面如精密齿轮般层层展开:1949年秋分,淑兰坐在恒昌钟表铺的柜台后,银梭在总阵图刻下最后一道咒文,"阿明哥,七个行业的阵眼都布好了..."她的声音混着怀表走动声,"用纺织女工的断指血画经纬,用印刷工人的油墨写咒文,让每个齿轮都记住:工人不是耗材。"画面中,她将陈阿明的工牌嵌进总阵图中心,工牌边缘立刻渗出七道光芒,分别指向七个行业的废墟位置。
林深缓慢的翻开纺织业阵图,背面用极小的字写着:"总阵眼在钟表铺地下,以三十七枚护符为锁,以工牌为钥。"当七枚护符按星图摆放在总阵图上,展柜下方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地板裂开道缝隙,露出通往地下的铁梯,梯阶上刻着各行业工人的断指血印。
地下空间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三十七盏煤油灯沿着墙壁排列,每盏灯都缠着蓝布,布面绣着不同的工种符号。中央位置立着根巨大的齿轮柱,柱体嵌着三十七枚护符,每枚护符对应着当年三十七名工人的工伤部位。苏璃的琉璃珠残片刚靠近齿轮柱,所有煤油灯同时亮起,灯光中浮现出淑兰的虚影,她的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银梭,正是陈阿明的遗物。
"护工阵不是诅咒,"淑兰的声音混着各行业的机械轰鸣,"是用我们的伤做锁,把吃人的资本困在历史里。"虚影举起右手,手背上有七道齿轮状疤痕,分别对应七个行业的阵眼,"现在总阵眼松动了,那些想拆阵的人,要用我们的骨头做新齿轮..."
齿轮柱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柱体表面浮现出无数血字:"拆阵者,当受三十七种工伤之刑"。林深的顶针与陈阿明的工牌残片共鸣,在齿轮柱上投出完整的工牌影像。苏璃将七枚护符嵌入对应凹槽,齿轮柱开始顺时针转动,每转一圈,墙壁上的血字便淡去一分。
地面突然震动,钟表铺的展柜剧烈摇晃,所有饭盒、怀表、铅字等器物同时发出嗡鸣。苏璃腕间的印记爆发出强光,与齿轮柱的光芒融合,形成巨大的护工阵图,阵图中心清晰显示出"护工即护脉"五个血字——这是陈阿明和淑兰用生命写下的最终咒文。
当晨光穿透气窗洒落,地下空间恢复平静。苏璃捡起掉落的总阵图,发现淑兰的照片变成了正片,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终于卸下了七十年的重担。林深摸着齿轮柱上的护符,发现每枚护符都泛起温润的金属光泽,不再有怨气缠绕。
钟表铺外的巷口,修表摊的铜铃再次响起。苏璃冲出门时,只见老周的虚影正在擦拭摊位,这次他摘下了墨镜,左眼的齿轮状疤痕泛着淡金光芒,"淑兰妹子说,总阵眼修好了..."他将个包裹递给苏璃,"这是阿明哥留给你们的,该让护工阵的故事,有个ending了。"
包裹里是本皮质日记,封面刻着"护工志"三字。苏璃翻开第一页,陈阿明的字迹混着机油痕迹:"1945年3月17日,三十七根手指卡进齿轮的那天,我突然明白,我们的血,不该只染红齿轮,还该染红'公平'二字......"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张合影,陈阿明、淑兰、老周站在恒昌钟表铺前,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护符,背景里的齿轮柱隐约可见。
苏璃望着展柜里的器物,发现所有护符的蓝布纤维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地下总阵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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