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瓷片 —— 那是 1954 年电机厂爆炸时，从绝缘瓷瓶上崩落的碎片。苏璃站在废弃变电站门前，生锈的铁门挂着 "高压危险" 警示牌，"险" 字的笔画被电弧灼成齿轮形状，与她腕间的齿轮印记产生酥麻的共振。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蓝布，布面针脚绣着电表图案，正是护工阵在电力行业的标记。
"深哥，门轴有电弧痕迹。" 苏璃的手电筒照亮铁门，七道螺旋状灼痕内嵌着熔断的保险丝，每道灼痕对应着劳工档案里的触电事故："张师傅，1954.6.9，电闸漏电双臂灼伤"、"李大姐，1954.8.15，高压线断落小腿截肢"...... 第七道灼痕里嵌着半截焦黑的指甲，甲面残留着齿轮状的烧蚀纹路。
琉璃珠残片在背包侧袋震动，映出 1954 年立夏的电机厂：老电工陈师傅握着烧焦的绝缘手套，银梭在电闸刻下护工咒，"淑兰妹子，他们把配电箱当吃人兽..." 他的声音混着变压器的嗡鸣，"上个月王老弟换保险丝，电闸突然合闸，生生把人烧成了碳..." 画面中，他将带血的工牌系在绝缘子上，鲜血渗入瓷瓶，在地面投出齿轮与电表重叠的暗影。
变电站内的配电盘布满焦痕，三十七具电表箱门虚掩着，每具箱门内侧都刻着护工咒，咒文间夹着烧焦的工作服碎片。苏璃的靴底碾碎块碳化的胶木，发现碎屑里嵌着极小的银梭残片 —— 与陈师傅手中的那把形制相同。当她的手电筒扫过电表，表盘指针突然逆时针转动，在玻璃上投出 "护工电阵" 的血字。
林深用顶针撬开最深处的电箱，电箱中有特别的东西！里面码放着三十七只绝缘瓷瓶，每只瓷瓶都缠着蓝布，布下露出烧伤的皮肤组织。琉璃珠残片刚接触瓷瓶，所有电箱突然爆出蓝火，照亮了墙面用焦黑手指写的血字："电闸无眼，护工有心；以血为丝，织就光网。"
天花板的吊扇突然启动，生锈的扇叶间夹着烧焦的工牌，"还我皮肉..." 沙哑的低语混着电流声，三十七道虚影从电箱里爬出。他们的身体缠绕着电线，指尖爆出细小的电弧，每个虚影的胸口都嵌着块破碎的绝缘瓷瓶，瓷片边缘的焦黑，正是当年电弧灼烧的印记。
苏璃腕间的齿轮印记泛起蓝光，纹路与电闸上的护工咒产生共振。那些虚影突然停顿，工牌上的照片逐渐清晰，露出三十七张被电弧灼伤的面孔。琉璃珠残片里，淑兰戴着陈师傅的绝缘手套，将七枚银梭嵌进变压器，"陈师傅，他们说电是无主的，" 她的声音混着雷电轰鸣，"可我们的血，能让每个电闸都记住：电，是工人的骨血点亮的。"
变电站外的拆迁队传来惊叫，苏璃冲出门时，只见起重机的钢索刚触到高压线，司机的手背上就炸开齿轮状的血泡。高压线自动扭曲成护工阵图，将机械臂锁在半空，而拆迁队长的对讲机里，传来 1954 年的电流杂音，混杂着 "别拆...... 电闸吃人......" 的低语。
"深哥，对讲机出现了杂音！" 林深的顶针靠近对讲机，杂音突然变成清晰的护工咒吟诵声。苏璃翻开《护工志》，找到老周关于电力阵眼的记载："变电站地下埋着三十七根绝缘瓷瓶，每根都浸过工人的烧伤血，若有人动电阵，必遭电弧反噬。"
拆迁队长突然被无形的电流掀翻，他的工作服下露出齿轮状的烧伤疤痕，正是 1954 年张师傅的工伤位置。苏璃将陈师傅的绝缘手套放在电闸旁，琉璃珠残片与手套共鸣，发出高频的蜂鸣。所有虚影手中的电弧汇聚成电网，在地面拼出 "护工即护光" 的血字。
当第一滴雨水落在绝缘子，虚影们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点点蓝光飘向每具电表箱。苏璃摸着电闸上的护工咒，发现咒文缝隙里嵌着细小的保险丝 —— 那是当年工人被电弧熔断的指节残留物。修表匠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的工具箱上系着蓝布，布面绣着电弧与莲花的图案。
"师傅说，电力护工阵是流动的光，" 修表匠递过枚齿轮状护符，护符边缘刻着电线纹路，"每道电流都记得谁被灼伤过，谁被电残过。" 他指向远处的建筑工地，那里的电工正在配电箱上贴齿轮形状的绝缘胶带。
雨在子夜转为雷暴，废弃变电站的电闸突然迸出蓝光，那是护工阵的警示，也是 1954 年的老电工陈师傅，给所有后来者留下的、永不熄灭的守护之光。苏璃望向高压线的方向，发现电线上凝结着齿轮形状的冰晶，在闪电中折射出淡金色的光芒 —— 那是护工阵在电光火石间留下的、关于疼痛与尊严的印记。
恒昌钟表铺的地下，齿轮柱的心脏锁孔里，陈师傅的绝缘手套与修表匠的护符产生共振，竟在柱体表面形成了电网的图案。淑兰的虚影若隐若现，她的七道疤痕里，有一道化作了电流的形状，永远守护着那些在电光中劳作的人。
老街区的修表摊前，电工们排着队领取齿轮护符，修表匠用银梭在每个护符上刻下电闸形状的咒文，"戴上这个，" 他的声音混着变压器的嗡鸣，"电闸就不会再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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