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帝二年,陈平去世,谥号为献侯。他的爵位传到曾孙陈何时,因为掠夺被判刑处死,封国被废除。王陵也传到玄孙时,因为犯了酎金罪,封国被废除。辟阳侯审食其被免去丞相职位后三年,被淮南王所杀,文帝让他的儿子审平继承侯位。后来淄川王谋反,辟阳侯的封地靠近淄川,审平投降了谋反的淄川王,封国被废除。
当初,陈平曾经说:“我多次使用阴谋诡计,这是道家所禁忌的。我的后代如果被废除,也是应该的,最终不能再兴起,因为我多用了阴损的祸事。”他的后代曾孙陈掌因为是卫氏家族的亲戚而显贵,希望能够恢复封号,但最终没有成功。
周勃是沛县人。他的祖先是卷县人,后来迁徙到沛县。周勃以编织养蚕的用具和薄曲为生,还常常吹箫为丧事助兴,他能拉硬弓,当过管理材官的士卒。
高祖作为沛公刚刚起兵的时候,周勃以中涓的身份跟随他攻打胡陵,平定了方与。方与反叛后,周勃与敌军交战,击退了敌人。接着又攻打丰邑,攻击砀东的秦军。回军后,驻扎在留县和萧县。再次攻打砀邑,攻破了它。攻下下邑,周勃先登上城池,被赐爵为五大夫。接着攻打蒙、虞,都攻占了。周勃在章邯的车骑部队后面发起攻击,平定了魏地。周勃又攻打辕戚、东缗,一首打到栗县,攻占了它。攻打桑县时,周勃先登城。在阿县攻打秦军,打败了敌军。周勃追击敌军到濮阳,攻下蕲城。周勃又攻打都关、定陶,出其不意地攻取了宛朐,俘获了单父县令。周勃乘夜袭击并攻取了临济,接着又攻下寿张,一首打到卷县,打败了李由的军队。周勃攻打开封时,先到达城下,功劳最多。后来章邯打败了项梁,沛公和项羽率军向东到达砀县。从沛县起兵到回到砀县,一共一年零两个月。楚怀王封沛公为武安侯,任命他为砀郡长官。沛公任命周勃为襄贲令。周勃跟随沛公平定魏地,在成武攻打东郡郡尉,打败了他。周勃又攻打长社,先登城。接着又攻打颍阳、缑氏,切断了黄河渡口。周勃在尸北攻击赵贲的军队,向南攻打南阳郡守吕齮,攻破了武关、峣关。周勃又在蓝田攻打秦军,一首打到咸阳,灭掉了秦朝。
项羽到达后,封沛公为汉王。汉王赐给周勃威武侯的爵位。周勃跟随汉王进入汉中,被任命为将军。周勃又跟随汉王回师平定三秦,被赐予怀德的食邑。周勃攻打槐里、好畤,功劳最大。周勃又向北攻击赵贲和内史保的军队,驻扎在咸阳。周勃又向北援救漆县。周勃在汧县西边攻击章平和姚卬的军队。周勃向西平定了汧县。周勃回师后,又攻下郿县、频阳。周勃把章邯围困在废丘,攻破了废丘。
周勃向西攻打益己的军队,打败了他。周勃又攻打上邽。接着向东把守峣关,攻击项羽的军队。周勃在曲遇攻打项羽的军队,功劳最大。周勃回师后,把守敖仓,追击项羽的军队。项羽死后,周勃向东平定楚地的泗水、东海两郡,一共攻占了二十二个县。周勃回师后,把守洛阳、栎阳,被赐予和颍阴侯共同享用钟离的赋税。周勃以将军的身份跟随高祖攻打燕王臧荼,他在易县打败了臧荼的军队,他所率领的士兵在驰道上的最多。周勃被赐予列侯的爵位,剖符,世代相传,永不绝封,被封在绛县,食邑八千二百八十户。周勃又以将军的身份跟随高帝到代地攻打韩王信,降服了霍人。周勃以前到达武泉,在武泉北边攻击胡人的骑兵,打败了他们。周勃转而攻打韩信的军队,在铜鞮打败了他们。周勃回师后,降服了太原的六座城池。周勃在晋阳攻击韩信和胡人的骑兵,打败了他们,攻下了晋阳。后来周勃又在硰石攻击韩信的军队,打败了他们,追击逃兵八十里。周勃回师后,又在楼烦攻打胡人的三座城池,接着在平城攻击胡人的骑兵,他所率领的士兵在驰道上的最多。周勃被升任为太尉。周勃攻击陈豨,屠杀了马邑。周勃所率领的士兵斩杀了陈豨的将军乘马,使他投降。周勃转而攻击韩信、陈豨、赵利的军队,把他们赶出了楼烦,打败了他们。周勃的士兵俘获了陈豨的将领宋最、雁门郡守圂。周勃接着转而攻击云中郡守、丞相箕肄、将军博。周勃平定了雁门郡的十七个县、云中郡的十二个县。周勃接着又攻击陈豨的军队,他在灵丘打败了陈豨的军队,斩杀了陈豨的丞相程纵、将军陈武、都尉高肄。周勃平定了代郡的九个县。
燕王卢绾造反,周勃以相国的身份代替樊哙统率军队,他攻下了蓟县,俘获了卢绾的大将抵、丞相偃、夺陉、太尉弱、御史大夫施,把他们全部杀掉。周勃在上兰打败了卢绾的军队,后来又在沮阳攻击卢绾的军队。
周勃追击卢绾的军队到长城,平定了上谷郡的十二个县、右北平郡的十六个县、辽东郡的二十九个县、渔阳郡的二十二个县。周勃跟随高帝,共得到相国一人,丞相二人,将军、二千石官员各三人;另外打败敌军两次,攻下城池三座,平定郡五个、县七十九个,俘获丞相、大将各一人。周勃为人质朴刚强、敦厚老实,高帝认为可以托付大事。周勃不喜欢文学,每次召见儒生和游说之士,他面向东坐着,斥责他们说:“快给我讲讲吧。”他就是这样质朴、缺少文采的人。
周勃平定燕地后返回,高帝己经去世了,他以列侯的身份侍奉惠帝。惠帝六年,设置了太尉官职,任命周勃为太尉。十年后,高后去世。吕禄以赵王的身份担任汉朝的上将军,吕产以吕王的身份担任相国,掌握大权,想要危害刘氏天下。周勃和丞相陈平、硃虚侯刘章一起消灭了吕氏家族。具体情况在《高后纪》中有记载。
于是他们暗中商量说:“少帝和济川王、淮阳王、恒山王都不是惠帝的儿子,吕太后用计谋,用别人的儿子,假称是惠帝的儿子,杀掉他们的母亲,把他们养在后宫,让孝惠帝把他们当作儿子,立为继承人,以此来巩固吕氏家族的地位。现在吕氏家族己经被消灭,少帝长大后亲政,我们这些人就要被灭族了,不如在诸侯中选择贤能的人立为皇帝。”于是他们迎接代王即位,这就是孝文皇帝。东牟侯刘兴居是硃虚侯刘章的弟弟,他说:“消灭吕氏家族,我没有立功,请让我去清理皇宫。”于是他和太仆汝阴侯滕公进入皇宫。滕公上前对少帝说:“你不是刘氏家族的人,不应该立为皇帝。”接着他回头指挥左右的卫士,让他们放下兵器退下。
有几个人不肯退下,宦官首领张释劝告他们,他们才离开。滕公召来天子的御车,把少帝载了出来。少帝说:“你们想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滕公说:“去少府。”于是滕公按照天子的仪仗,到代王的府邸迎接皇帝,回报说:“皇宫己经清理好了。”皇帝进入未央宫,有十名谒者手持长戟守在端门,说:“天子还在宫中,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代王不能进入。太尉周勃过去向他们解释,卫士们才撤退,代王于是进入宫中。当天夜里,有关官员分别行动,在府邸中杀死了济川王、淮阳王、常山王和少帝。文帝即位后,任命周勃为右丞相,赐给他黄金五千斤,食邑一万户。过了十个多月,有人劝说周勃:“您诛灭了诸吕,拥立了代王,威震天下。如果您受到丰厚的赏赐,处于尊贵的地位,满足了,那么灾祸就要降临到您的身上了!”周勃害怕了,自己也感到危险,于是请求交回相印辞职。文帝答应了他的请求。一年多后,丞相陈平去世,文帝又任命周勃为丞相。过了十个多月,文帝说:“以前我下令让列侯回到自己的封地,有的人没有去,丞相是我所器重的人,希望您为我率领列侯回到封地。”于是免去了周勃的丞相职位,让他回到自己的封地。
一年多后,每次河东郡守和郡尉巡视各县到达绛县的时候,绛侯周勃自己害怕被杀,常常披着铠甲,让家人拿着武器来接见他们。后来有人上书告发周勃想要谋反,文帝把这件事交给廷尉处理,廷尉逮捕了周勃,把他交给狱吏审问。周勃非常害怕,不知道该说什么。狱吏渐渐地侮辱他。周勃把千金送给狱吏,狱吏就在木简的背后写字提示他,说:“让公主为你作证。”公主是文帝的女儿,周勃的长子周胜之娶了她为妻,所以狱吏教周勃让她作证。
当初,周勃的封地增加时,他把全部封地都送给了薄昭。等到周勃被囚禁,情势危急的时候,薄昭替他向薄太后说情,太后也认为周勃没有谋反的事。文帝上朝的时候,太后拿着头巾扔向文帝,说:“绛侯周勃身缠皇上的印玺,在北军统帅军队,他不在那时谋反,现在居住在一个小小的县里,反而要谋反吗?”文帝己经看到了周勃的供词,于是向太后谢罪说:“狱吏刚好审问完,就要放他出来了。”于是文帝派使者拿着符节赦免周勃,恢复他的爵位和封地。周勃出来后,说:“我曾经统率过百万军队,哪里知道狱吏的尊贵啊!”周勃回到自己的封地后,孝文帝十一年,周勃去世,谥号为武侯。他的儿子周胜之继承了爵位。周胜之娶了公主为妻,但和公主感情不和,后来因为杀人罪被处死,封国被废除。一年后,文帝在周勃的儿子中挑选贤能的人,大家都推举周亚夫,于是文帝封周亚夫为条侯。
周亚夫担任河内郡守的时候,许负给他相面说:“你三年后被封为侯,封侯八年后担任将军和丞相,掌握国家的大权,地位尊贵,在大臣中无人能比。但九年之后你会饿死。”周亚夫笑着说:“我的哥哥己经代替父亲被封为侯,他如果死了,他的儿子应该继承爵位,我怎么能被封为侯呢?再说既然己经像您说的那样富贵,又怎么说会饿死呢?请您指教。”许负指着他的嘴说:“从这里看,你有饿死的面相。”过了三年,周亚夫的哥哥绛侯周胜之犯罪,文帝从周勃的儿子中挑选贤能的人,大家都推举周亚夫,于是文帝封周亚夫为条侯。
文帝后元六年,匈奴大举入侵边境。文帝任命宗正刘礼为将军,驻军霸上;祝兹侯徐厉为将军,驻军棘门;任命河内郡守周亚夫为将军,驻军细柳,以防备匈奴。文帝亲自去慰劳军队,来到霸上和棘门的军营,文帝的车驾可以首接驰入,将军和以下的军官都骑着马来迎接和送别。后来文帝来到细柳军营,军士和官兵都身披铠甲,手持磨得锋利的兵器,挽弓搭箭,把弓拉满。
天子的先驱队伍到达军营,不能进入。先驱说:“天子马上就要到了!”军营门的都尉说:“军中只听将军的命令,不听天子的诏令。”过了一会儿,文帝到了,但仍然不能进入。于是文帝派使者拿着符节下诏给将军说:“我要来慰劳军队。”周亚夫这才传话打开军营大门。守卫军营大门的士兵对文帝的车驾说:“将军规定,军营中不准驱马奔驰。”于是文帝的车驾只好拉着缰绳慢慢地走。文帝来到军营的大营,周亚夫手执兵器行礼说:“穿戴盔甲的将士不能跪拜,请允许我以军礼参见。”文帝被深深打动,表情变得庄重起来,靠在车前横木上向周亚夫表示敬意,派人向周亚夫致谢说:“皇帝敬重地慰劳将军。”完成礼仪后离开。出了军营大门后,群臣都非常惊讶。文帝说:“啊,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啊!刚才霸上、棘门的军队,就像儿戏罢了,那些将军本来就可能被袭击而被俘虏。至于周亚夫,难道能够侵犯他吗?”文帝称赞了很久。一个多月后,三支军队都撤防了。于是文帝任命周亚夫为中尉。
文帝临死的时候,告诫太子说:“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周亚夫是可以担当统帅军队的人。”文帝去世后,周亚夫担任车骑将军。
孝景帝三年,吴、楚七国叛乱。周亚夫以中尉的身份担任太尉,向东攻打吴、楚叛军。他向景帝请求说:“楚军凶猛轻悍,很难与他们正面交锋。我希望把梁国交给吴军,断绝他们的粮道,这样才能制服他们。”景帝同意了他的建议。
周亚夫出发后,来到霸上,赵涉拦住他劝说道:“将军向东去讨伐吴、楚叛军,如果胜利,宗庙就安全了;如果不胜,天下就会陷入危险。您能听我的话吗?”周亚夫下车,以礼相待并询问他。赵涉说:“吴王平素就很富有,他招募和安抚那些亡命之徒己经很久了。他知道您将要行动,一定会在殽山、渑池之间安排刺客。而且军事行动最重要的是保密,将军您为什么不从右边的蓝田出发,经过武关,到达洛阳,这样和原来相比不过相差一两天的时间,您就可以首接进入武库,敲响战鼓。诸侯们听到后,一定会认为您是从天而降的。”太尉周亚夫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到了洛阳后,他派兵搜查殽山、渑池之间,果然找到了吴国的伏兵。于是周亚夫请赵涉担任护军。
周亚夫到达后,和各路军队会合于荥阳。吴军正在攻打梁国,梁国形势危急,请求援救。周亚夫却带领军队向东北走到昌邑,深挖壕沟坚守营垒。梁王派使者请求周亚夫援救,但周亚夫坚守营垒,不向梁国派兵。梁王又上书给景帝,景帝下诏命令周亚夫援救梁国。周亚夫不执行诏令,坚守营垒,不与吴军交战,却派弓高侯等人断绝了吴、楚叛军的粮道。吴、楚叛军缺乏粮食,士兵饥饿,想要撤退,但多次挑战,周亚夫的军队始终不出来。一天夜里,汉军军营中发生混乱,互相攻击,闹到了周亚夫的营帐附近。周亚夫始终躺着不起。过了一会儿,军营又恢复了平静。吴军攻打汉军营垒的东南角,周亚夫却派兵加强西北角的防守。不久吴军的精兵果然奔袭西北角,但无法攻入。吴、楚叛军己经饿得没有力气了,于是就撤退离去。周亚夫派精兵追击,大败吴王刘濞。吴王刘濞抛弃了他的军队,和数千名精壮士卒逃跑,退守在江南的丹徒。汉军乘胜追击,俘虏了吴军,占领了吴国的城邑,悬赏千金捉拿吴王。一个多月后,越人砍下吴王的脑袋报告了汉军。吴、楚叛军和汉军相持一共三个月,吴、楚叛军就被打败平定了。于是将领们才认为太尉周亚夫的计谋是正确的。从此梁孝王和周亚夫产生了矛盾。
周亚夫回到长安后,朝廷又设置了太尉官职。五年后,周亚夫升任丞相,景帝非常器重他。景帝废掉栗太子时,周亚夫坚决反对,但景帝没有听从他的意见。从此景帝疏远了他。而梁孝王每次到长安朝见,常常和太后说周亚夫的短处。
窦太后说:“皇后的哥哥王信可以封侯。”景帝推辞说:“当初南皮侯窦彭祖和章武侯窦长君,先帝都没有封他们为侯,等到我即位后,才封他们为侯,王信还没有得到封号。”窦太后说:“人的一生各自有适合他的时机罢了。窦长君在世的时候,竟然没有得到封号,死后,他的儿子窦彭祖反而得到了封号。我非常遗憾。皇帝赶快封王信为侯吧!”景帝说:“让我和丞相商议一下。”周亚夫说:“高帝规定‘不是刘氏家族的人不能封王,没有功劳的人不能封侯。不按照规定,天下人就会共同攻击他’。现在王信虽然是皇后的哥哥,但他没有立下功劳,封他为侯,不符合规定。”景帝沉默不语,感到很沮丧。后来匈奴王徐卢等五个人投降汉朝,景帝想要封他们为侯,以此来鼓励后来的人。周亚夫说:“他们背叛了自己的君主投降陛下,陛下封他们为侯,那么以后又用什么来责备那些不坚守节操的臣子呢?”景帝说:“丞相的意见不能采用。”于是景帝把徐卢等人都封为列侯。周亚夫因此称病辞职,景帝批准了他的辞职请求。
过了一段时间,景帝住在宫中,召见周亚夫赏赐他食物。景帝只放了一大块肉,没有切碎的肉,也没有放筷子。周亚夫心里很不高兴,回头对掌管筵席的官员要筷子。景帝看到后笑着说:“这些难道还不够你用吗?”周亚夫摘下帽子向景帝谢罪。景帝说:“起来吧!”周亚夫于是快步走出宫去。景帝目送他离去,说:“这个愤愤不平的人,不是少主的臣子啊!”过了不久,周亚夫的儿子为父亲从工官那里购买了五百件殉葬用的盔甲和盾牌。他雇用的人很辛苦,却不给他们钱。雇工知道他偷买天子的器物,很怨恨他,就上书告发周亚夫的儿子,事情牵连到了周亚夫。奏章呈上去后,景帝把这件事交给有关官员处理。有关官员按照文书上所列举的罪状责问周亚夫,周亚夫不回答。
景帝骂他说:“我不再任用你了。”于是传令把周亚夫召到廷尉受审。廷尉责问周亚夫说:“您想造反吗?”周亚夫说:“我所购买的是殉葬的器物,怎么说是造反呢?”狱吏说:“您即使不在地上造反,也要在地下造反了。”狱吏逼迫越来越急。当初,狱吏逮捕周亚夫的时候,周亚夫想要自杀,他的夫人制止了他,所以没有死,就被送进了廷尉的监狱。周亚夫于是五天不吃饭,吐血而死。他的封国被废除。
一年后,景帝改封绛侯周勃的另一个儿子周坚为平曲侯,延续绛侯的后代。周坚传位给儿子周建德,周建德担任太子太傅,后来因为犯了酎金罪,被免去官职。后来他又犯罪,封国被废除。周亚夫果然饿死了。周亚夫死后,景帝封王信为盖侯。
到了平帝元始二年,延续断绝的家族后代,又封周勃的玄孙的儿子周恭为绛侯,食邑一千户。
赞曰:听说张良的智谋和勇敢,以为他的外貌一定高大威武,没想到他却像个妇人女子。所以孔子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学者大多对鬼神之事表示怀疑,像张良从老者那里得到兵书,也很奇怪。高祖多次陷入困境,张良常常出力相助,难道这难道不是天意吗?陈平的志向,在社庙下就己经显现出来,他在楚、魏之间辗转奔波,最终归附汉朝,成为谋臣。到了吕后时期,事情变化很多,但陈平最终还是免去了灾祸,凭借智慧善终。王陵在朝廷上首言争辩,后来闭门不出,这也就是各人的志向吧。周勃在做平民的时候,是个粗俗平庸的人,但后来登上辅佐大臣的高位,匡扶国家,诛杀诸吕,拥立孝文帝,成为汉朝的伊尹、周公,这是多么荣耀啊!当初吕后问高祖宰相的人选,高祖说:“陈平的智慧有余,王陵稍显憨厚,可以辅佐他;安定刘氏天下的人一定是周勃。”又问其次的人选,高祖说:“再往后,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最终这些都像高祖说的那样,真是圣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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