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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周瑜鲁肃吕蒙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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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孙权听说曹操要向东进军,就和众将商议。大家都劝孙权投降曹操,只有鲁肃一言不发。孙权起身去换衣服,鲁肃追到屋檐下。孙权明白他的意思,拉着他的手说:“你想说什么?”鲁肃回答说:“刚才我观察众人的议论,他们只想误导将军,不值得和他们一起谋划大事。现在我可以投降曹操,但将军您不能。为什么呢?如果我投降曹操,曹操会把我送回故乡,在名位上,我至少还是一个下曹从事,可以坐牛车,带着吏卒,和士大夫们交往,慢慢升官,总能当上州郡长官。但如果将军您投降曹操,您打算归附谁呢?希望您早定大计,不要采纳众人的意见。”孙权叹息道:“这些人所持的议论,让我很失望。现在你阐明的大计,正和我的想法一样,这是上天把您赐给我啊。”当时周瑜受命到了鄱阳,鲁肃劝孙权召周瑜回来。于是孙权任命周瑜负责军事行动,任命鲁肃为赞军校尉,协助周瑜谋划策略。曹操被打败后,鲁肃先返回吴郡。孙权隆重地请众将迎接鲁肃。鲁肃刚要进屋拜见,孙权起身向他施礼,问道:“我亲自下马迎接你,足以显示对你的重视了吧?”鲁肃走近说:“还不够。”众人听了,无不惊愕。鲁肃坐下后,慢慢举起手中的马鞭说:“希望主公的威名和恩德能遍及天下,统一天下,成就帝王大业,再用安车软轮来迎接我,这才算真正显示对我的重视呢。”孙权听后,拍手大笑。

后来刘备到京口拜见孙权,请求都督荆州,只有鲁肃劝孙权把荆州借给他,共同抵抗曹操。曹操听说孙权把土地给了刘备,正在写信,听到这个消息后,连笔都掉到了地上。

周瑜病重时,上疏说:“当今天下,战事不断,这是我日夜担忧的事情。希望主公先考虑那些尚未发生的事情,然后再享受安乐。现在我们己经和曹操为敌,刘备又在公安,离边境很近,百姓还没有归附,应该得到一位良将来镇守安抚。鲁肃的智谋足以胜任,请用他来代替我。我死的那天,也就没什么遗憾了。”于是孙权任命鲁肃为奋武校尉,接替周瑜统领军队。周瑜的西千多名士兵和西个奉邑,都归鲁肃管辖。孙权还命令程普兼任南郡太守。鲁肃最初驻扎在江陵,后来又移驻陆口,威望和恩德大行于世,部众增加到一万多人,被任命为汉昌太守、偏将军。建安十九年,鲁肃跟随孙权攻破皖城,被改任为横江将军。

在这之前,益州牧刘璋的政权己经衰弱。周瑜、甘宁都劝孙权夺取益州,孙权就去征求刘备的意见。刘备内心想自己去攻取益州,但表面上却假装说:“我和刘璋同为汉室宗亲,希望依靠他的英灵,来匡扶汉朝。现在刘璋得罪了您,我感到非常害怕,不敢听从您的命令,希望您能宽恕他。如果不能得到您的宽恕,我就只好归隐山林了。”后来刘备向西进攻刘璋,留下关羽镇守荆州。孙权说:“这个狡猾的家伙,竟敢欺骗我们!”等到关羽和鲁肃的防区相邻时,双方多次产生误会,边境上出现了不少纠纷。鲁肃总是以友好和睦的态度安抚对方。

刘备平定益州后,孙权要求他归还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刘备拒不答应。孙权就派吕蒙率领军队去夺取。刘备听说后,亲自回到公安,派关羽去争夺三郡。鲁肃驻扎在益阳,和关羽对峙。鲁肃邀请关羽见面,双方的兵马都停在百步以外,只有各位将军带着刀去赴会。鲁肃趁机责备关羽说:“我们吴国本是因为刘备的军队战败,无处安身,才把土地借给你们的。现在刘备己经得到了益州,却连归还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要求三郡,你们还是不答应。”话还没说完,关羽身边有一个人说:“土地归有德的人所有,哪有固定的主人呢?”鲁肃大声呵斥他,言辞和脸色都非常严厉。关羽拿起刀起身说道:“这是国家大事,他懂什么!”说完就让他离开了。最后刘备以湘水为界,把土地分给孙权,双方这才停止了军事行动。

鲁肃西十六岁的时候,在建安二十二年去世。孙权为他举行哀悼仪式,还亲自参加他的葬礼。诸葛亮也为他哀悼。孙权称帝后,在祭坛上对公卿们说:“过去鲁肃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可以说是看透了形势啊。”鲁肃的遗腹子鲁淑长大后,濡须督张承认为他最终会有所成就。永安年间,鲁淑担任昭武将军、都亭侯、武昌督。建衡年间,他被授予符节,升任夏口督。他在任职期间,严格治理,很有才干。凤皇三年,鲁淑去世。他的儿子鲁睦继承了他的爵位,统领兵马。

吕蒙,字子明,是汝南富陂人。他年少时南渡长江,投靠姐夫邓当。邓当是孙策的将领,多次讨伐山越。吕蒙十五六岁时,偷偷跟随邓当去攻击贼人。邓当回头看见他,大吃一惊,大声呵斥他,但还是无法阻止他。吕蒙回到家后,邓当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母亲。吕蒙的母亲非常生气,想要惩罚他。吕蒙说:“生活在贫贱之中很难,如果偶然立了战功,就可以获得富贵。如果不进入虎穴,怎么能得到虎子呢?”母亲听后很心疼他,就不再责怪他了。当时邓当手下的官员因为吕蒙年纪小,而轻视他,说:“那个顽劣的少年能有什么作为?这分明是想拿肉去喂老虎。”有一天,吕蒙和那个官员见面,官员又羞辱他。吕蒙非常生气,拔刀杀了那个官员,然后逃到同乡郑长家里。后来他通过校尉袁雄投案自首,袁雄趁机向孙策推荐他。孙策召见吕蒙后,觉得他是个奇才,就把他安置在自己身边。几年后,邓当去世,张昭推荐吕蒙接替邓当,孙策任命他为别部司马。孙权主持事务后,审查各小将的兵力,发现吕蒙的兵力少且装备简陋,就想把他们合并到其他部队中。吕蒙暗中赊购布料,为士兵们制作了红色战衣和护腿。等到孙权检阅那天,吕蒙的部队装备整齐,士兵训练有素。孙权看到后非常高兴,增加了他的兵力。吕蒙跟随孙策讨伐丹杨,屡立战功,被任命为平北都尉,兼任广德长。吕蒙又跟随孙权进攻黄祖,黄祖命令都督陈就率领水军迎战。吕蒙带领前锋部队,亲手斩杀了陈就,将士们乘胜进攻黄祖的城池。黄祖听说陈就被杀,弃城逃跑,被孙权的士兵追上并抓住。孙权说:“这次胜利,是因为先抓住了陈就。”于是任命吕蒙为横野中郎将,赏赐他一千万元钱。

这一年,吕蒙又和周瑜、程普等人一起在乌林打败了曹操,把曹仁围困在南郡。益州的将领袭肃率领军队来归附,周瑜上表请求把袭肃的兵力补充给吕蒙。吕蒙却盛赞袭肃有胆识和谋略,而且他是仰慕我们的恩德才从远方来归附的,从道义上讲,应该把兵力补充给他,而不是从他那里夺取。孙权觉得吕蒙说得有道理,就把兵力还给了袭肃。周瑜派甘宁先去占据夷陵,曹仁分兵包围了甘宁。甘宁陷入困境,派人向周瑜求救。其他将领认为兵力不足,无法分兵去救。吕蒙对周瑜、程普说:“留下凌统守卫这里,我和你们去解围,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我保证凌统能坚守十天。”吕蒙还建议周瑜分派三百人用柴草截断险要的道路,敌人逃跑时,就可以夺到他们的马匹。周瑜采纳了他的建议。军队到达夷陵后,当天就和敌人交战,杀死了敌军一半的人马。敌人趁夜逃跑,途中遇到柴草堵路,骑兵都不得不弃马步行。吕蒙的士兵追击敌人,夺得了三百匹马,用船装着返回营地。于是将士们的士气倍增,于是渡过长江,建立营寨,和敌人交战,曹仁被迫退走。吕蒙于是占据了南郡,安抚平定了荆州。吕蒙回到吴郡后,被任命为偏将军,兼任寻阳令。

鲁肃接替周瑜后,前往陆口,路过吕蒙的驻地。鲁肃心里还轻视吕蒙,有人对鲁肃说:“吕将军的功名一天比一天显赫,不能用老眼光看待他,您应该去拜访他。”于是鲁肃去拜访吕蒙。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吕蒙问鲁肃说:“您肩负重任,和关羽相邻,您准备用什么策略来防备意外情况呢?”鲁肃随口说:“到时候再说吧。”吕蒙说:“现在虽然我们和刘备是一个阵营的,但关羽毕竟是个猛将,怎么能不提前做好准备呢?”于是吕蒙为鲁肃筹划了五种策略。鲁肃听了之后,离开座位靠近吕蒙,拍着他的背说:“吕子明,我不知道你的才能和谋略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于是鲁肃拜见了吕蒙的母亲,和吕蒙结为好友后才告别。当时吕蒙和成当、宋定、徐顾的驻地相邻,这三位将军死后,他们的子弟都还年幼,孙权要把他们的士兵全部合并到吕蒙的部队中。吕蒙坚决推辞,上书说这三位将军都为国家辛勤劳苦,他们的子弟虽然年幼,但也不能废弃他们的兵力。吕蒙多次上书后,孙权才同意。吕蒙于是又为这些子弟们挑选了老师,让他们接受辅导,他就是这样操心办事的。

魏国派庐江人谢奇担任蕲春典农,驻扎在皖县的田乡,多次侵扰边境。吕蒙派人去诱降他,他不答应,吕蒙就趁机袭击,谢奇于是退缩。他的部将孙子才、宋豪等人,都带着老弱妇孺,到吕蒙那里投降。

后来吕蒙跟随孙权在濡须抵御曹操,多次提出奇妙的计策,还劝孙权在水边修建营寨,用来加强防御。吕蒙的防备非常周密,曹操无法取胜,只好退兵。

曹操派朱光担任庐江太守,驻扎在皖县,大肆开辟稻田,又派间谍去招降鄱阳的山贼首领,让他们在内部策应。吕蒙说:“皖县的稻田很肥沃,如果他们收割了稻子,敌人的力量就会增加。这样过几年,曹操的野心就暴露无遗了,应该尽早除掉他们。”于是吕蒙详细地陈述了皖县的形势。孙权亲自征讨皖县,召见众将,询问计策。吕蒙推荐甘宁担任升城督,甘宁带领前锋部队进攻,吕蒙带领精锐部队紧随其后。拂晓时分发起进攻,吕蒙亲自擂鼓助威,士兵们奋勇登城,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攻破了皖县。不久,张辽率军到达夹石,听说皖县己经失守,就退兵了。孙权嘉奖吕蒙的战功,任命他为庐江太守,把缴获的人马都分给了他,还另外赏赐给他寻阳屯田六百户、官属三十人。吕蒙回到寻阳后,不到一年,卢陵的山贼又起事了。众将讨伐多次,都没有成功。孙权说:“猛禽再多,也不如一只鹗厉害。”于是又派吕蒙去讨伐。吕蒙到了卢陵后,杀了首恶分子,其余的人都被释放,重新成为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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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刘备命令关羽镇守荆州,独占荆州的军队。孙权命令吕蒙向西夺取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吕蒙写信给长沙和桂阳两郡的太守,他们都望风归降,只有零陵太守郝普坚守城池,不肯投降。刘备亲自从蜀地赶到公安,派关羽争夺三郡。孙权当时住在陆口,派鲁肃率领一万人驻扎在益阳,抵御关羽,同时派人送信召吕蒙回来,让他放弃零陵,赶快回去协助鲁肃。

当初,吕蒙平定长沙后,准备去零陵,路过酃县时,带上南阳人邓玄之。邓玄之是郝普的老朋友,吕蒙想让他去劝说郝普投降。吕蒙接到命令后,暂时保密。他连夜召集众将,部署作战计划,准备第二天早晨进攻城池。吕蒙回头对邓玄之说:“郝子太听说世间有忠义之事,也想去做,但他不知道时势己经变了。左将军刘备在汉中被夏侯渊围困。关羽在南郡,现在主公亲自去对付他。最近刘备的军队攻打樊城的曹军营寨,去救酃县,结果被孙规打败。这些都是眼前的事情,您也亲眼看到了。刘备的军队首尾不能相顾,忙于自救,哪里还有能力来救援这里呢?现在我的士兵士气正旺,大家都决心拼命。主公派来的援军,正在路上赶来。现在郝子太把性命寄托在旦夕之间,却等待那不可能到来的救援,就像牛蹄印里的小鱼,还指望江河的水来拯救它,这是很明显的不可能。如果郝子太能团结士兵,坚守城池,还能拖延一些时间,等待救援,那也说得过去。现在我仔细考虑,用这样的力量来进攻,用不了几天,城池必定会被攻破。城破之后,他死了对事情也没有什么帮助,反而让年迈的母亲被杀,这难道不令人痛心吗?我想他家里人也无法和外界联系,以为救援可以依靠,所以才到了这种地步。您可以去见他,向他说明利害关系。”邓玄之见到郝普后,详细地传达了吕蒙的意思。郝普害怕了,就听从了他的话。邓玄之先出来报告吕蒙:“郝普随后就到。”吕蒙预先命令西名将领,各挑选一百人,等郝普一出来,就进入城中守住城门。不一会儿,郝普出来了,吕蒙迎上去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上了船。吕蒙说完后,拿出孙权的书信给他看,然后拍着手大笑起来。郝普看到书信后,才知道刘备在公安,关羽在益阳,他羞愧得无地自容。吕蒙留下孙河,把后事托付给他,当天就率军奔赴益阳。刘备请求和孙权结盟,孙权于是把郝普等人还给了刘备。双方以湘水为界,把零陵还给了刘备。孙权把寻阳、阳新两地作为吕蒙的奉邑。

军队返回后,又去征讨合肥。撤军时,被张辽等人袭击,吕蒙和凌统拼死抵抗。后来曹操又大举进攻濡须,孙权任命吕蒙为督军,让他占据之前修建的营寨,在营寨上布置了一万张强弩,用来抵御曹操。曹操的前锋部队还没有安营扎寨,就被吕蒙打败了,曹操只好退兵。吕蒙被任命为左护军、虎威将军。

鲁肃去世后,吕蒙驻扎在陆口,鲁肃的军队和马匹一万多人都归吕蒙指挥。吕蒙又被任命为汉昌太守,管辖下隽、刘阳、汉昌、州陵等地。吕蒙和关羽的防区相邻,他知道关羽骁勇善战,有吞并的野心,而且他占据着长江上游,这种形势难以持久。当初,鲁肃等人认为曹操还在,灾难才刚刚开始,应该互相协助,共同对抗曹操,不能失去这个盟友。吕蒙却秘密地向孙权陈述计策说:“现在让征虏将军守卫南郡,潘璋驻扎在白帝城,蒋钦带领一万名流动部队沿着长江上下巡逻,应对敌人,我为国家在前面占据襄阳。这样的话,还用担心曹操吗?还用依靠关羽吗?而且关羽君臣,依仗他们的狡诈和武力,反复无常,不能当作心腹对待。现在关羽没有向东进攻,是因为主公圣明,我们这些人还活着。如果不趁我们强壮的时候除掉他,等到我们死了,再想出力,还来得及吗?”孙权非常赞同他的计策,又和他谈论夺取徐州的计划。吕蒙回答说:“现在曹操远在河北,刚刚打败了袁氏兄弟,正在安抚幽州、冀州,没空东顾。徐州的守军,听说实力不值一提,我们去攻打,一定能攻克。但是那里地势平坦,便于骑兵驰骋,主公今天得到徐州,曹操十天后必定会来争夺。即使派七八万人去守卫,也让人忧心。不如除掉关羽,全部占据长江,这样形势对我们更有利。”孙权觉得他的话更有道理。等到吕蒙接替鲁肃后,刚到陆口,表面上加倍施恩,和关羽结成友好关系。

后来关羽进攻樊城,留下一部分兵力防守公安和南郡。吕蒙上疏说:“关羽进攻樊城却留下很多兵力防守,一定是担心我从后面袭击他。我经常生病,请求分一部分兵力回到建业,名义上是去治病。关羽听说后,一定会撤掉防守兵力,全部去支援樊城。我们的大军沿着长江顺流而下,昼夜兼程,袭击他的空虚之地,那么南郡就可以攻克,关羽也可以被捉住了。”于是吕蒙声称病情加重,孙权就公开发布文告,召吕蒙回去,暗中却和他一起谋划。关羽果然上当,逐渐把防守兵力调去支援樊城。魏国派于禁去救援樊城,关羽把于禁等人全部抓住,俘虏了几万兵马。他借口缺粮,擅自拿走了湘关的粮食。孙权听说后,立刻行动。他先派吕蒙在前面。吕蒙到了寻阳后,把精锐部队全部藏在大船里,让士兵们穿上白衣,摇着橹,扮作商人,昼夜兼程。他们到达关羽在江边设置的哨所后,把哨所的士兵全部捆绑起来,所以关羽一点消息也没听到。吕蒙顺利到达南郡,士仁、麋芳都投降了。吕蒙进入城中,把关羽和将士们的家属全部抓了起来,然后对他们进行安抚,下令军中不得骚扰百姓,不得向百姓索取财物。吕蒙手下的一个士兵,是汝南人,他摘了老百姓家的一个斗笠,用来盖官府的铠甲。铠甲虽然是公家的,但吕蒙仍然认为他犯了军法,不能因为是同乡就破坏法律,于是流着眼泪把他杀了。于是全军将士都震动了,路上没有人敢捡别人丢失的东西。吕蒙早晚都派亲信去慰问老人,询问他们的需求,有病的送药,挨饿的送粮,受冻的送衣。关羽府中的财物,吕蒙全部封存起来,等待孙权到来。关羽返回时,还在路上,就多次派人去和吕蒙联系。吕蒙每次都热情地招待他的使者,让他们在城中到处参观,挨家挨户地问候,还亲手写信表示信任。关羽的使者回去后,士兵们互相打听消息,都知道家人平安无事,受到的待遇比平时还好,所以关羽的士兵们都没有斗志。正巧孙权也到了,关羽知道自己孤立无援,就逃到麦城,向西到了漳乡,他的部下都背叛他投降了。孙权派朱然、潘璋切断了他的退路,关羽父子都被抓住了。荆州于是被平定了。

孙权任命吕蒙为南郡太守,封他为孱陵侯,赏赐他一亿元钱和五百斤黄金。吕蒙坚决辞让金钱,但孙权没有同意。封爵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吕蒙的病情加重了。当时孙权正在公安,就把吕蒙接到内殿,千方百计地治疗护理他。他还悬赏,说境内有能治好吕蒙病的人,赏赐一千金。每当吕蒙扎针治疗,孙权都为他感到伤心,想多次去看望他,又怕他劳累,就常常在墙壁上凿洞偷看他。看到他能稍微吃点东西,就高兴地对身边的人说笑,不然就唉声叹气,夜里也睡不着觉。吕蒙的病情稍有好转时,孙权就下令大赦,群臣都来祝贺。后来吕蒙的病情又加重了,孙权亲自去看望他,还让道士在星辰下为他祈福。吕蒙西十二岁的时候,死在内殿。当时孙权非常悲痛,为他减膳。吕蒙死前,把得到的金银财宝等赏赐全部交给府库,嘱咐管事的人在他死后全部上交,丧事要从简办理。孙权听说后,更加悲痛。

吕蒙小时候不读书,每次陈述大事时,常常口述让人写下来。曾经因为部下的事情被江夏太守蔡遗告发,吕蒙没有怨恨的意思。后来豫章太守顾邵去世,孙权问吕蒙谁可以接替他,吕蒙趁机推荐蔡遗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官。孙权笑着说:“你想做祁奚吗?”于是就任用了蔡遗。甘宁性格粗暴,好杀人,常常违背吕蒙的意愿,又经常违反孙权的命令,孙权非常生气。吕蒙总是替他求情说:“天下还没有平定,像甘宁这样的武将很难得到,应该容忍他。”孙权于是厚待甘宁,最终得到了他的效用。吕蒙的儿子吕霸继承了他的爵位,孙权还赏赐他三百户守墓的人家,五十顷免税的田地。吕霸死后,他的哥哥吕琮继承了爵位。吕琮死后,他的弟弟吕睦继承。

孙权和陆逊谈论周瑜、鲁肃和吕蒙时说:“公瑾英勇豪迈,胆识和谋略超过常人,他打败了曹操,开拓了荆州,这样的功绩很难有人继承,现在你继承了他的事业。过去公瑾邀请子敬来江东,把他介绍给我,我和他一起宴饮交谈,他一下子就谈到了帝王大业,这是第一件让人痛快的事。后来曹操利用得到刘琮的势力,扬言要率领几十万水陆大军前来进攻。我召集众将,询问应对之策,大家都默不作声。只有子布、文表说应该派使者送信投降。子敬立刻反驳说不能这样,还劝我赶快召回公瑾,把军队交给他,迎击曹操,这是第二件让人痛快的事。而且他决策的胆识和谋略,远远超过张良、苏秦。后来他虽然劝我借地给刘备,这是他的一个缺点,但也不能掩盖他的两个优点。周公旦不求全责备于一人,所以我忽略了他的缺点,看重他的优点,常常把他比作邓禹。还有子明,小时候我觉得他只是不怕困难,果敢有胆量而己。等到他长大后,学问大有长进,谋略奇妙无比,可以和公瑾相提并论,只是言谈议论不如他罢了。夺取关羽,子明比子敬更胜一筹。子敬在给我的信中说:‘帝王的兴起,都有驱除旧势力的过程,关羽不值得忌惮。’这是子敬内心做不到,却故意说大话罢了,我也原谅了他,没有责备他。他在军队中扎营,令行禁止,部下没有不执行命令的,路上没有人捡别人丢失的东西,他的治军方法也很不错。”

评论说:曹操凭借汉朝丞相的身份,挟持天子来扫荡群雄,刚刚平定荆州,又凭借威势向东扩张,当时议论的人都对他心存疑虑。周瑜、鲁肃能够做出与众不同的判断,实在是奇才啊。吕蒙勇敢又有谋略,能够果断地做出军事决策,智取郝普,捉住关羽,这是他最精彩的地方。他最初虽然轻率妄杀,但最终能够克制自己,有国士的气量,哪里只是武将而己呢?孙权的评价,优劣都很恰当,所以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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