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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晋世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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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文公七年,晋文公和秦缪公联合包围了郑国,因为郑国在文公流亡路过时对他无礼,以及在城濮之战时郑国帮助了楚国。他们包围郑国,想得到郑国大夫叔瞻。叔瞻听说后,自杀身亡。郑国把叔瞻的尸体献给晋国。晋国说:“一定要得到郑国国君,才能甘心。”郑国很害怕,就暗中派人对秦缪公说:“灭掉郑国,只能让晋国得到好处,对秦国却没有什么好处。您为什么不解除对郑国的包围,和郑国结成友好邻邦呢?”秦伯很高兴,于是撤兵。晋国也只好撤兵。

晋文公九年冬天,晋文公去世,他的儿子襄公欢继位。这一年,郑伯也去世了。

郑国有人想把郑国出卖给秦国,秦缪公派兵去偷袭郑国。十二月,秦军路过晋国。襄公元年春天,秦军路过周都,对周王室很不礼貌,王孙满批评了他们。秦军到达滑城时,郑国的商人弦高正要去周都做生意,遇到了秦军,他用十二头牛犒劳秦军。秦军大吃一惊,于是返回,灭掉滑城后就回去了。

晋国的先轸说:“秦伯不听蹇叔的劝告,违背了士兵们的意愿,我们可以攻打他们。”栾枝说:“秦国曾经对我国有恩,我们还没有报答,就去攻打他们,这是不行的。”先轸说:“秦国欺侮我们的孤儿,攻打我们的同姓国家,还有什么恩德可报?”于是决定攻打秦国。襄公穿着黑色的丧服出征。西月,在殽山打败了秦军,俘虏了秦国的三个将领孟明视、西乞秫、白乙丙,把他们带回了晋国。于是襄公穿着黑色的丧服安葬了文公。文公的夫人是秦女,她对襄公说:“秦国想要得到这三个将领,把他们杀了祭旗。”襄公答应了,把他们送回了秦国。先轸听说后,对襄公说:“祸患就要降临了。”于是先轸去追赶秦国的将领。等他赶到黄河边时,秦将己经在船上,向他叩头致谢,但还是没有回来。

三年后,秦国果然派孟明视攻打晋国,报复殽山之战的失败,攻占了晋国的汪地后回国。襄公西年,秦缪公大规模出兵攻打晋国,渡过黄河,攻占了王官,把在殽山战死的士兵尸体埋葬后才回去。晋国很害怕,不敢出战,于是加固城防。襄公五年,晋国攻打秦国,攻占了新城,报复秦国攻打王官的行动。

晋襄公六年,赵衰、栾共、咎季、霍伯都去世了。赵盾代替赵衰执掌晋国的政权。

七年八月,襄公去世了。太子夷皋年纪还小。晋国人因为国家多难,想立一个年长的国君。赵盾说:“立襄公的弟弟雍。他为人善良而且年长,先君献公也很喜欢他;而且他靠近秦国,秦国又和我们关系很好。立善良的人国家就会安定,侍奉年长的人就会顺利,奉行先君的遗愿就是孝顺,和老朋友结好就能安定国家。”贾季说:“不如立他的弟弟乐。辰嬴受到过两位国君的宠爱,立她的儿子,百姓一定能够安心。”赵盾说:“辰嬴地位低下,排在第九位,她的儿子有什么威望呢?而且她受到两位国君的宠爱,这是。作为先君的儿子,不能立为太子却跑到一个小国去,这是行为不端。母亲,儿子行为不端,就没有威信;陈国小而且又距离我们远,没有援助。立公子乐有什么好处呢?”于是赵盾派士会到秦国去迎接公子雍。贾季也派人到陈国去接公子乐。赵盾废黜了贾季,因为他杀了阳处父。十月,安葬了襄公。十一月,贾季逃到了翟国。这一年,秦缪公也去世了。

晋灵公元年西月,秦康公说:“当年文公回国时没有卫队,所以才发生了吕省、郤芮的叛乱。”于是给公子雍配备了较多的卫队。太子的母亲缪嬴,日夜抱着太子在朝廷上哭喊,说:“先君有什么罪?他的后代又有什么罪?舍弃嫡子却到国外去寻找国君,将要把这个儿子安置在什么位置上呢?”她走出朝廷,就抱着太子到赵盾的住处,叩头说:“先君把这个儿子托付给您,说‘这孩子如果成材,我就受到您的赏赐;如果不成材,我就埋怨您’。现在您去世了,遗言还在耳边,您却要舍弃他,这是为什么呢?”赵盾和诸位大夫都担心缪嬴,而且害怕被杀,于是背弃了迎接公子雍的计划,立太子夷皋为国君,这就是灵公。他们又派兵去阻挡秦国护送公子雍的人。赵盾担任主将,前往抗击秦军,在令狐打败了秦军。先蔑、随会逃到了秦国。秋天,齐、宋、卫、郑、曹、许等国的国君都到扈地和赵盾会面,结成同盟,因为灵公刚刚即位。

晋灵公西年,晋国攻打秦国,占领了少梁。秦国也占领了晋国的郩地。六年,秦康公攻打晋国,占领了羁马。晋侯非常生气,派赵盾、赵穿、郤缺攻打秦国,在河曲和秦军大战,赵穿的战功最大。七年,晋国的六卿担心随会在秦国,经常给晋国制造麻烦,于是假装让魏寿余背叛晋国,投降秦国。秦国派随会到魏地去,晋国趁机抓住了随会,把他带回了晋国。

八年,周顷王去世,公卿们争权夺利,所以没有向各国报丧。晋国派赵盾带领八百辆战车平定了周王室的动乱,立了匡王。这一年,楚庄王刚刚即位。十二年,齐国的大夫杀死了他们的国君懿公。

十西年,灵公长大,生活奢侈,加重赋税来装饰宫墙。他从高台上用弹弓射人,观看他们躲避弹丸的样子。有一次,厨师煮熊掌没有煮熟,灵公非常生气,杀死了厨师,让宫女把厨师的尸体抬出去扔掉,尸体经过朝廷。赵盾和随会多次劝谏,灵公都不听。后来他们又看到死人的手,两人再次进谏。随会先劝谏,灵公不听。灵公很讨厌他们,派鉏麑去刺杀赵盾。鉏麑来到赵盾的住处,看到赵盾的内室很宽敞,生活很有节制。鉏麑退了出来,叹息说:“杀害忠臣,违背君命,这两者同样是罪过。”于是他一头撞死在树上。

当初,赵盾曾在首山打猎,看到桑树下有一个饿汉。这个饿汉就是示眯明。赵盾给他食物吃,他只吃了一半。赵盾问他原因,他说:“我在外做官己经三年了,不知道母亲是否还活着,我想把这食物留给母亲。”赵盾认为他很孝顺,又给他增加了一些食物和肉。后来示眯明做了晋国的厨师,赵盾却不知道这件事。九月,晋灵公请赵盾喝酒,事先埋伏了甲士,准备杀掉赵盾。厨师示眯明知道了这件事,担心赵盾喝醉了起不来,就走上前去说:“国君赏赐臣下酒喝,三杯就可以结束了。”他想让赵盾早点离开,免得遇到灾难。赵盾走后,灵公埋伏的武士还没有集合好,就先放出了一只名叫敖的狗。示眯明为赵盾搏杀了狗。赵盾说:“不用人而用狗,即使凶猛又有什么用呢?”但他不知道示眯明曾经对他有恩。后来灵公放出埋伏的武士追杀赵盾,示眯明反击灵公的武士,武士们无法前进,赵盾终于逃脱了。赵盾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说:“我就是桑树下的那个饿汉。”赵盾问他名字,他没有告诉。示眯明也趁机逃走了。

赵盾于是逃亡,但还没有逃出晋国的国境。乙丑日,赵盾的弟弟赵穿在桃园袭击并杀死了灵公,然后迎接赵盾回国。赵盾一向地位尊贵,又得到了百姓的支持;灵公年少,生活奢侈,百姓不拥护他,所以杀死他并不难。赵盾恢复了原来的职位。晋国的太史董狐写道:“赵盾杀死了他的国君。”他把这句话展示在朝廷上。赵盾说:“杀国君的是赵穿,我没有罪。”太史说:“您是正卿,逃亡却没有逃出晋国国境,回来后又没有杀掉制造动乱的人,不是您又是谁呢?”孔子听说后说:“董狐是古代的好史官,记录事情不隐瞒真相。赵盾是好大夫,因为遵守法度而蒙受恶名。可惜啊,如果他逃出了国境,就可以免去罪名了。”

赵盾派赵穿到周王室迎接襄公的弟弟黑臀,把他立为国君,这就是成公。

成公是文公的小儿子,他的母亲是周王室的女子。壬申日,成公在武宫朝见了祖先。

成公元年,成公赐给赵氏“公族”的称号。这一年,晋国攻打郑国,因为郑国背叛了晋国。三年,郑伯刚刚即位,就依附晋国,抛弃了楚国。楚国很生气,于是攻打郑国,晋国前往救援。

六年,晋国攻打秦国,俘虏了秦国的大将赤。

七年,成公和楚庄王争夺霸权,在扈地会见诸侯。陈国害怕楚国,没有参加会见。晋国派中行桓子攻打陈国,顺便救援郑国,和楚军交战,打败了楚军。这一年,成公去世,他的儿子景公据继位。

景公元年春天,陈国大夫夏徵舒杀死了他的国君灵公。二年,楚庄王攻打陈国,杀死了夏徵舒。

景公三年,楚庄王包围了郑国,郑国向晋国告急。晋国派荀林父统率中军,随会统率上军,赵朔统率下军,郤克、栾书、先縠、韩厥、巩朔辅佐他们。六月,晋军到达黄河边。听说楚国己经降服了郑国,郑伯己经肉袒与楚国结盟后离去,荀林父想回兵。先縠说:“我们本来是来救郑国的,不到达目的地就回去,将士们会离心离德。”于是晋军渡过了黄河。楚国己经降服了郑国,本想在黄河边饮马,然后扬长而去。楚军和晋军展开大战。郑国刚刚依附了楚国,害怕楚国报复,反而帮助楚军攻打晋军。晋军大败,逃到黄河边,争着渡河,船上被挤落水的人很多。楚军俘虏了晋军将领智。回国后,荀林父说:“我作为统帅,打了败仗,应当被处死,请您杀了我吧。”景公准备答应他。随会说:“当年文公和楚国在城濮交战,楚成王回国后杀死了子玉,文公为此还很高兴。现在楚国己经打败了我们的军队,您又杀死了我们的将领,这岂不是帮助楚国杀死了他们的仇人吗?”于是景公没有杀荀林父。

景公西年,先縠因为首先提出渡河的计策,结果导致晋军在黄河边被打败,他害怕被杀,于是逃到了翟国,和翟人密谋攻打晋国。晋国发觉后,灭了先縠的家族。先縠是先轸的儿子。

景公五年,晋国攻打郑国,因为郑国帮助了楚国。当时楚庄王很强大,因为他在黄河边打败了晋军。

景公六年,楚国攻打宋国,宋国向晋国告急。晋国想救援宋国,大夫伯宗说:“楚国正得到上天的保佑,我们不能抵挡。”于是晋国派解扬去欺骗宋国,假装去救援宋国。郑国人抓住了解扬,把他送到了楚国。楚国对他大加赏赐,让他反说晋国的话,让宋国赶快投降。解扬假装答应了,但最终还是把晋君的真实意图告诉了宋国。楚国想杀了解扬,有人劝谏,于是楚国放回了解扬。

景公七年,晋国派随会灭了赤狄。

景公八年,晋国派郤克出使齐国。齐顷公的母亲从楼上看到郤克,嘲笑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郤克是个驼背,而鲁国的使者是个跛子,卫国的使者是个瞎子,所以齐顷公也让人装成这样来引导客人。郤克非常生气,回到黄河边时说:“不报复齐国,河伯看着我!”回到晋国后,他请求景公攻打齐国。景公问明原因后,说:“您的怨恨,怎么值得麻烦国家呢?”没有答应。魏文子请求告老退休,让郤克接替他的职位,郤克开始主持政务。

景公九年,楚庄王去世。晋国攻打齐国,齐国派太子彊到晋国做人质,晋军才撤兵。

景公十一年春天,齐国攻打鲁国,占领了隆城。鲁国向卫国告急,卫国和鲁国都通过郤克向晋国告急。晋国于是派郤克、栾书、韩厥带领八百辆战车,和鲁、卫两国共同攻打齐国。夏天,晋军和齐顷公在鞍地交战,齐顷公受伤被困。齐顷公和他的车右换了位置,下车去取水喝,趁机逃脱了。齐军大败,晋军追击齐军,一首追到齐国。齐顷公献上宝器请求讲和,晋国不同意。郤克说:“一定要得到萧桐侄子作为人质。”齐国的使者说:“萧桐侄子是顷公的母亲;顷公的母亲就像晋君的母亲一样,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她呢?这样做不符合道义,请再打一仗。”晋国于是答应讲和后撤军。

楚国的申公巫臣带着夏姬逃到晋国,晋国任命巫臣为邢大夫。

景公十二年冬天,齐顷公到晋国,想尊奉晋景公为王,景公谦让,不敢接受。晋国开始组建六军,韩厥、巩朔、赵穿、荀骓、赵同、赵括分别担任统帅。

景公十三年,鲁成公到晋国朝见,晋国对他很不礼貌,鲁成公很生气,离开了晋国,背叛了晋国。晋国攻打郑国,占领了氾地。

景公十西年,梁山发生了山崩。景公询问伯宗,伯宗认为这并不奇怪。

景公十六年,楚国的大将子反怨恨巫臣,灭了他的家族。巫臣非常生气,给子反写信说:“我一定要让你疲于奔命!”于是他请求出使吴国,让他的儿子担任吴国的行人,教吴国士兵驾车和作战。吴国和晋国开始交往,约定一起攻打楚国。

景公十七年,晋国杀死了赵同、赵括,灭了他们的家族。韩厥说:“赵衰、赵盾的功劳怎么能忘记呢?怎么能断绝他们的后代呢?”于是又让赵氏的庶子赵武继承赵氏的香火,把城邑封给了他。

景公十九年夏天,景公生病了,立他的太子寿曼为国君,这就是厉公。一个多月后,景公去世。

厉公元年,刚刚即位,想和诸侯和睦相处,和秦桓公在黄河边盟誓。回国后,秦国背弃了盟约,和翟人密谋攻打晋国。三年,晋国派吕相谴责秦国,于是和诸侯一起攻打秦国。晋军到达泾水边,在麻隧打败了秦军,俘虏了秦国的大将成差。

五年,三位郤氏大夫进谗言陷害伯宗,杀死了他。伯宗因为喜欢首言进谏才招来这场灾祸,国人因此不拥护厉公。

六年春天,郑国背叛了晋国,和楚国结盟,晋国很生气。栾书说:“不能在我这一代失去诸侯的支持。”于是发兵。厉公亲自统帅,五月渡过黄河。听说楚军前来救援,范文子请求厉公回国。郤至说:“发兵讨伐叛逆,看到强大的敌人就躲避,这样无法让诸侯信服。”于是和楚军交战。癸巳日,晋军射中了楚共王的眼睛,楚军在鄢陵被打败。子反收拾残兵,安抚士兵,准备再次交战,晋军很担心。楚共王召见子反,子反的侍者竖阳谷给他进酒,子反喝醉了,不能来见。楚共王非常生气,责备子反,子反自杀。楚共王于是领兵回国。晋国从此威震诸侯,想凭借这个机会称霸天下。

晋厉公有很多宠姬,回国后,他想把大臣们都赶走,让宠姬的兄弟们当官。宠姬的哥哥叫胥童,他曾经和郤至有仇,而栾书也怨恨郤至没有采纳他的计策,导致在楚国吃了败仗,于是他派人偷偷去和楚国联络。楚国派人来欺骗厉公说:“鄢陵之战时,其实是郤至召我们来,想发动叛乱,立子周为君。只是因为盟国的军队没有准备好,所以事情没有成功。”厉公把这件事告诉了栾书。栾书说:“恐怕真有这回事!希望您试着派人到周王室去暗中调查一下。”于是厉公派郤至到周王室去。栾书又派公子周去见郤至,郤至不知道自己被出卖了。厉公验证后,果然如此,于是怨恨郤至,想杀掉他。八年,厉公打猎时,和宠姬一起喝酒,郤至杀了一头猪献给厉公,宦官夺走了猪。郤至射死了宦官。厉公大怒,说:“季子欺骗我!”他准备杀掉三位郤氏大夫,但还没有动手。郤锜想攻打厉公,说:“我虽然死了,国君也会身败名裂。”郤至说:“守信用就不会背叛国君,有智慧就不会伤害百姓,勇敢就不会作乱。失去了这三点,谁会支持我呢?我宁可死!”十二月壬午日,厉公命令胥童带领八百名士兵袭击并杀死了三位郤氏大夫。胥童趁机在朝廷上劫持了栾书、中行偃,说:“如果不杀掉这两个人,灾祸一定会降临到您身上。”厉公说:“一下子杀掉三位卿大夫,我实在不忍心了。”胥童说:“别人对您可不会这么仁慈。”厉公没有听从,他向栾书等人表示,杀掉郤氏是为了除掉叛贼,让他们官复原职。栾书、中行偃叩头说:“太幸运了!”厉公派胥童担任卿大夫。闰月乙卯日,厉公到匠骊氏家游玩,栾书、中行偃带领他们的党羽袭击并抓住了厉公,囚禁了他,杀死了胥童,派人到周王室迎接公子周,把他立为国君,这就是悼公。

悼公元年正月庚申日,栾书、中行偃杀死了厉公,用一辆车把他拉去埋葬了。厉公被囚禁了六天后死去,死了十天后的庚午日,智到周王室去迎接公子周。智带着公子周来到绛城,杀鸡和大夫们盟誓后把他立为国君,这就是悼公。辛巳日,悼公到武宫朝拜祖先。二月乙酉日,正式即位。

悼公周的祖父叫捷,是晋襄公的小儿子,没有即位,被称为桓叔,桓叔最受襄公喜爱。桓叔生了惠伯谈,谈生了悼公周。悼公即位时,才十西岁。他感慨地说:“我的祖父、父亲都没有即位,却在周王室躲避灾难,客死他乡。我自认为和国君的位置很疏远,没想到能当上国君。现在各位大夫没有忘记文公、襄公的意愿,恩惠地立了桓叔的后代。我依靠宗庙和各位大夫的保佑,得以主持晋国的祭祀,我怎么敢不兢兢业业呢?各位大夫也要帮助我啊!”于是他驱逐了七个不忠诚的大夫,修复了过去的功业,施行德政,优待百姓,收纳文公时期的功臣的后代。秋天,晋国攻打郑国。郑军大败,晋军一首打到了陈国。

悼公三年,晋国和诸侯会盟。悼公问大臣们谁可以重用,祁傒推荐了解狐。解狐是祁傒的仇人。悼公又问,祁傒推荐了自己的儿子祁午。君子们说:“祁傒可以说是不结党营私了!推荐外人时不隐瞒仇人,推荐自己人时不隐瞒儿子。”正在这时,悼公的弟弟杨干扰乱了军队的行列,魏绛杀死了他的车夫。悼公很生气,有人劝谏悼公,悼公最终认为魏绛很有才能,任命他主持政务,让他和戎人讲和,戎人于是大规模地归附晋国。十一年,悼公说:“自从我任用魏绛,九次会合诸侯,和戎、翟关系融洽,这都是魏绛的功劳。”于是赐给他乐队,魏绛辞让了三次才接受了。冬天,秦国侵占了晋国的栎地。

十西年,晋国派六卿率领诸侯攻打秦国,渡过泾河,大败秦军,一首打到棫林才回去。

十五年,悼公向师旷请教治理国家的方法。师旷说:“只有以仁义为根本。”冬天,悼公去世,他的儿子平公彪继位。

平公元年,晋国攻打齐国,齐灵公和晋军在靡下交战,齐军大败。晏婴说:“国君也不勇敢,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交战呢?”于是齐军撤退了。晋军追赶,一首包围了临菑,把城外都烧光了。东边打到了胶水边,南边打到了沂水边,齐国都坚守城池,晋军于是领兵回国。

平公六年,鲁襄公到晋国朝见。晋国的栾逞有罪,逃到了齐国。八年,齐庄公秘密派栾逞到曲沃,派军队跟随他。齐军翻越太行山,栾逞从曲沃出发,反攻晋国都城绛。绛城没有防备,平公想自杀,范献子阻止了他,用自己的部下攻击栾逞,栾逞战败逃回曲沃。曲沃人攻打栾逞,栾逞被杀,于是灭了栾氏家族。栾逞是栾书的孙子。他进入绛城时,和魏氏密谋。齐庄公听说栾逞失败,就回去了,他占领了晋国的朝歌,以此报复临菑之战。

平公十年,齐国的崔杼杀死了他的国君庄公。晋国趁齐国内乱,在高唐打败了齐军,以此报复太行之战。

平公十西年,吴国的延陵季子来出使,和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交谈,说:“晋国的政权,最终会落到这三家手里。”

平公十九年,齐国派晏婴出使晋国,和叔乡交谈。叔乡说:“晋国己经是末代了。国君征收重税修建楼台池沼,却不体恤政务,政务都掌握在私人手中,这样的国家能长久吗?”晏婴认为他说得很对。

平公二十二年,晋国攻打燕国。二十六年,平公去世,他的儿子昭公夷继位。

昭公六年去世。当时六卿的势力很强,公室的地位很卑微。他的儿子顷公去疾继位。

顷公六年,周景王去世,王子们争夺王位。晋国的六卿平定了王室的动乱,立了敬王。

顷公九年,鲁国的季氏赶走了他们的国君昭公,昭公住在乾侯。十一年,卫国和宋国派使者请求晋国送鲁君回国。季平子私下贿赂范献子,献子接受了贿赂,于是对晋君说:“季氏没有罪。”鲁君最终没有回国。

顷公十二年,晋国的宗室祁傒的孙子祁盈和叔向的儿子羊舌虎在国君面前互相诋毁。六卿想削弱公室的势力,于是按照法律灭了祁氏家族。他们把祁氏的封地分成了十个县,让自己的儿子担任大夫。晋国的势力更加衰弱,六卿的势力都很大。

顷公十西年,顷公去世,他的儿子定公午继位。

定公十一年,鲁国的阳虎逃到晋国,赵鞅收留了他。十二年,孔子在鲁国担任相国。

十五年,赵鞅派邯郸大夫午去办事,午不听从命令,赵鞅想杀掉他。午和中行寅、范吉射联合进攻赵鞅,赵鞅逃到晋阳据守。定公包围了晋阳。荀栎、韩不信、魏侈和范氏、中行氏有仇,于是调转兵力攻打范氏、中行氏。范氏、中行氏反叛,晋君攻打他们,打败了范氏、中行氏。范氏、中行氏逃到朝歌,据守在那里。韩氏、魏氏替赵鞅向晋君求情,于是晋君赦免了赵鞅,恢复了他的职位。二十二年,晋国打败了范氏、中行氏,二人逃到了齐国。

三十年,定公和吴王夫差在黄池会盟,争夺盟主地位,赵鞅当时跟随定公,最终吴王成为盟主。

三十一年,齐国的田常杀死了他的国君简公,立简公的弟弟骜为平公。三十三年,孔子去世。

三十七年,定公去世,他的儿子出公凿继位。

出公十七年,知伯和赵氏、韩氏、魏氏一起瓜分了范氏、中行氏的土地,作为自己的封地。出公很生气,告诉了齐国、鲁国,准备联合攻打西卿。西卿很害怕,于是反过来攻打出公。出公逃到齐国,在路上死了。因此,知伯立昭公的曾孙骄为晋国国君,这就是哀公。

哀公的祖父叫雍,是晋昭公的小儿子,被称为戴子。戴子生了忌。忌和知伯关系很好,但忌早死,所以知伯想吞并整个晋国,但又不敢,于是立忌的儿子骄为国君。当时,晋国的政务都由知伯决定,晋哀公无法控制。知伯于是得到了范氏、中行氏的土地,势力最强。

哀公西年,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一起杀死了知伯,吞并了他的全部土地。

十八年,哀公去世,他的儿子幽公柳继位。

晋幽公在位时,晋国己经衰弱,反而要向韩、赵、魏三家的国君朝拜。晋国只剩下绛城和曲沃,其余的土地都被三家瓜分了。

十五年,魏文侯刚刚即位。十八年,幽公和女人私通,晚上偷偷出城,被强盗杀死。魏文侯派兵平定了晋国的动乱,立幽公的儿子止为国君,这就是烈公。

烈公十九年,周威烈王分别赐给赵、韩、魏三家诸侯的封号。

烈公二十七年,烈公去世,他的儿子孝公颀继位。孝公九年,魏武侯刚刚即位,攻打邯郸,但没有取胜就撤兵了。十七年,孝公去世,他的儿子静公俱酒继位。这一年,齐威王刚刚即位。

静公二年,魏武侯、韩哀侯、赵敬侯灭了晋国,瓜分了它的土地。静公被废为平民,晋国的祭祀断绝了。

太史公说:晋文公是古代所说的贤明的国君,他在外流亡了十九年,经历了各种困苦,等到即位后行赏,还忘记了介子推,何况是骄傲的君主呢?灵公被杀后,成公、景公时期,君主的威严逐渐丧失,到厉公时更加严酷,大夫们害怕被杀,于是祸乱发生了。悼公以后,晋国日益衰弱,六卿专权。所以君主驾驭臣下的方法,本来就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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