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在他袖口轻轻一掐，暗自将两人的衣服再揉皱些，倒真像个劳累一天的搬运工。
苏小悠的耳朵竖得老高，收集着西周的闲言碎语。
"听说了吗？天煞盟的人在搜捕一男一女..."
"赏金十两银子呢！"
"据说那男的是个采花大盗..."
"女的好像是什么世家小姐..."
苏小悠的脚步立刻慢了下来，佯装整理头发。她的耳朵微微颤动，连带着鬓角碎发都跟着轻轻摇晃。
见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离谱，竟然将林羽尘形容成一个采花贼，而自己就是那被采花贼掳走的可怜大小姐。
苏小悠憋着笑，捏了捏林羽尘的手臂："听见了吗？你是寻花问柳的贼人，我是世家小姐。"
林羽尘无奈地摇头。
正走着，前方突然一阵骚动。
苏小悠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指尖在林羽尘腕间轻轻一掐。
前方巷口，几个黑衣人正挨个查验路人，为首的汉子手中展开的画像在风中簌簌作响。
"喂！"她突然拽着林羽尘蹲到卖竹编的摊子前，随手抓起个簸箕大声讨价还价，眼睛却斜瞟着前边儿的几个黑衣人。林羽尘这才注意到，她每次笑闹时，耳垂都会不易察觉地偏向声源方向，像只警觉的夜莺。
"三文钱？您这篾条都发霉了！"她嚷嚷着把簸箕拍回摊位，转身时嘴唇几乎没动："是天煞盟的人，往这边走。"
说完突然亲热地挽住林羽尘："哥！前头王婆婆的酸梅汤可解暑了！"拖着他又重新融入了摩肩接踵的人流，往黑衣人的反方向而去。
趁着人流大，二人拐进一条小巷，七拐八绕，甩开了追兵，却发现自己迷失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
"这是哪儿？"林羽尘警觉地环顾西周。
苏小悠却丝毫不慌："别担心，我知道怎么走。"她指着墙上的几道划痕，"看，这是乞丐们的暗号，表示这条路安全。"
林羽尘惊讶于她辨认这些隐秘标记的能力。在苏小悠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找到了一条通往城中心的小路。
"前面就是西市了。"苏小悠指着远处热闹的街市，"我们可以..."
她的话戛然而止。
街角处，两个黑衣人正在张贴告示，上面赫然画着林羽尘和苏小悠的肖像。
"画得还挺像。"苏小悠小声嘀咕，"咱们得换个模样。"
她拉着林羽尘躲到一个隐蔽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幸好我随身带着这个。"
苏小悠从布包里掏出几个粗陶小罐，指尖轻巧地挑开蜡封。
罐中膏体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混杂着几味草药苦涩的气息。
她蹲在巷角的背光处，将几种粉末倒在掌心混合，又滴入两滴粘稠的树汁，动作娴熟得像做过千百次。
包里是一些奇怪的粉末和膏体。苏小悠熟练地调合了几下，然后开始在林羽尘脸上涂抹。
"别动。"她突然捧住林羽尘的脸，沾着药膏的拇指重重碾过他挺拔的鼻梁。
冰凉的膏体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在皮肤上迅速凝固，像有蚂蚁在皮下爬行。林羽尘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睫毛——那上面还沾着方才奔跑时的尘灰。
"这是什么？"林羽尘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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