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路口的歪脖子柳树下，林羽尘假装整理行囊，实则借机扫视西周。苏小悠蹲下身系鞋带，手指在泥地上划过——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表示没有发现跟踪者。
"娘子，往这边走。"他故意提高声调，伸手去扶她。
苏小悠搭上他手掌时，指尖在腕脉处轻轻一按，示意安全。这亲昵的称呼让两人耳根同时发烫，却还要强装镇定。
北向的土路坑洼不平，林羽尘自然而然地走在外侧，衣袖随着步伐不时擦过她的手背。
远处群山轮廓渐渐清晰，像蹲伏的巨兽。苏小悠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起，他总把她的影子护在自己的影子里。
"从这里开始，我们要小心了。"林羽尘低声道，"北路人烟稀少，容易暴露行踪。"
苏小悠点点头，紧了紧新买的斗篷。一阵北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冷吗？"林羽尘关切地问。
"还好。"苏小悠勉强笑笑，"比京城的冬天暖和多了。"
林羽尘挑眉："等到了北境，你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寒冷。"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解下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
苏小悠的下巴刚埋进围巾里，就被林羽尘的气息包围，她把脸埋进去，偷偷吸了一口气——清冷的松木香混着些许药草苦涩，心头泛起一阵甜蜜。他系围巾的动作笨拙，手指不小心蹭到她耳垂时，两人同时僵了僵。
"北境的风像刀子。"他边说边把围巾多绕半圈，指尖在布料下若有似无地擦过她颈侧脉搏。苏小悠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不知是冻的还是怎的。
远处传来驮铃叮当，林羽尘迅速收手退开，斗篷下，苏小悠偷偷将半张脸埋进他的围巾里，呼出的白气氤氲了嘴角的笑意。
土路越来越窄，周围的景色也逐渐从农田变为荒野。偶尔经过的小村庄都显得破败萧条，村民们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外乡人。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一个名为"石桥"的小镇。镇子因一座古老的石拱桥而得名，桥下的溪流己经结了一层薄冰。
暮色中的石桥镇炊烟袅袅，林羽尘在桥头停下，假装为苏小悠拂去斗篷上的灰尘。她配合地转身，背对着将化未化的溪冰，霞光给她的轮廓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今晚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再赶路。"林羽尘带着苏小悠走进一家简陋的客栈。
客栈老板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他们："夫妻房一晚二十文。"
苏小悠耳根瞬间烧得通红，正想解释，林羽尘数铜钱的手却很稳，只有微微发红的耳尖泄露了心思："一间房，再准备些热食。"
当老板转身取钥匙时，他借着桌案遮掩，轻轻碰了碰她发抖的手背。
"天冷。"他低声解释，呼出的白气拂过她额前碎发。苏小悠盯着他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发现他数钱时多给了五文——正好够加床厚被。
拿到钥匙后，他们跟着老板上了吱呀作响的楼梯。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洗脸架，但至少干净整洁。
"委屈你了。"等老板离开后，林羽尘歉意地说。
苏小悠摇摇头："比街头强多了。"她放下包袱，好奇地推开窗户，外面正对着石桥和结冰的溪流，夕阳的余晖为整个场景镀上一层金色，美得让人屏息。
"真漂亮..."她轻声感叹。
林羽尘站到她身后，也望向窗外："是啊，漂亮。"但他的目光却落在苏小悠被夕阳染红的侧脸上。
两人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景色，首到老板的女儿送来简单的晚餐——两碗热气腾腾的野菜粥和几个粗粮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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