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苏小悠的睡颜上。林羽尘撑着身子坐起，借着纱窗透进的清辉凝视她——她蜷在矮榻上，双臂环抱着软枕，半边脸陷在青丝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褪去白日里强装的镇定，此刻的她看起来那么小，小得仿佛他一个臂弯就能圈住。
夜风拂过，她无意识地往被衾里缩了缩，一缕发丝黏在微张的唇畔。林羽尘伸手想替她拨开，却在即将触碰时停住。
"唔...玄灵草...三株..."苏小悠在梦中呓语，又是清岚圣女的记忆浮现。
林羽尘轻轻为她盖好被子，手指不经意间拂过她的脸颊，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他迅速收回手，暗自嘲笑自己的失态。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两人之间。
接下来的两天，林羽尘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好转。到第三天清晨，他己经能下床走动了，只是动作还有些迟缓。苏小悠坚持扶着他去院中晒太阳，两人慢慢走在回廊下，像一对年迈的夫妻。
苏小悠一手扶着林羽尘的手臂，一手虚扶在他腰后，两人走得极慢。青石板上凝结的露水打湿了她的绣鞋，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问他是否吃力。
林羽尘的指尖在她掌心微微发颤，却固执地不肯借太多力。阳光穿过廊檐的藤蔓，在他清瘦的轮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有片落叶粘在他肩头，苏小悠自然地伸手拂去，指尖碰到他新换的素白中衣，隐约透出底下缠绕的绷带轮廓。
"看路。"他突然握住她欲缩回的手，声音比晨雾还轻。
"今天阳光真好。"苏小悠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要不要去梅树下坐坐？"
林羽尘点头，任由她引导着来到院中央那株古梅下。梅花己经凋谢了大半，但余下的几朵依然倔强地绽放着，散发着淡淡幽香。
苏小悠让林羽尘坐在石凳上，自己则站在他身后。他的发丝如墨般乌黑顺滑，穿过指间的感觉令人着迷。
林羽尘安静地坐在梅树下，微微仰头，感受着苏小悠的指尖轻柔地穿过他的发间。晨风拂过，几片残存的梅瓣打着旋儿落下，有一片正巧落在他的肩头，又被她的手指轻轻拂去。
"你很喜欢摆弄我的头发。"林羽尘突然说，他垂下眼睫，看着落在衣摆上的梅瓣。
苏小悠的手一顿，耳根发热："抱、抱歉..."
"我没说不喜欢。"林羽尘的声音带着笑意，"只是好奇为什么。"
苏小悠继续梳理的动作，轻声道："小时候在街上，看到富贵人家的小姐有丫鬟梳头，总觉得那是最幸福的事。"她顿了顿，"后来你教我识字读书，给我买新衣服，还...还这样照顾我，有时候我害怕一觉醒来，发现这都是一场梦。"
林羽尘转身握住她的手："不是梦。"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我会一首在这里。"
苏小悠眼眶微热，正想说什么，突然又是一阵眩晕。清岚圣女的记忆浮现，她不受控制地俯身，在林羽尘额头上轻轻一吻，用古老的语言呢喃出一句祝福。
回过神时，苏小悠的瞳孔骤然收缩，唇上还残留着触碰他肌肤的微凉触感。她慌乱地想后退，却被林羽尘一把扣住手腕。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带着练剑留下的薄茧。
"这次又是什么祝福？"他问，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苏小悠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是...是灵族对伤者的祝福之吻，祈愿早日康复..."
林羽尘轻笑："那我得多受几次伤。"
"胡说！"苏小悠瞪他，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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