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0.1秒的“瑕疵”。
那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
那句石破天惊的“是‘你’”。
还有……那极其细微的、食指蜷缩的瞬间……
这些破碎的、矛盾的、诡异的碎片,如同鬼魅般,在林樱死寂的心湖中疯狂盘旋、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她无法想象、却又无法抗拒的……可怕的真相。
一个破绽?
一个来自绝对掌控者、或者说……绝对执行者……的……暗码?
这个念头如同最疯狂的毒藤,死死缠绕住她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战栗和一种扭曲的、近乎自毁的兴奋!
她把自己反锁在公寓里,拉紧所有的窗帘,隔绝外界的一切光线和声音,也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名利场和周伟时不时的“关切”电话。
她需要思考。她必须思考。
她再次打开了那个加密的硬盘,但这一次,她不再仅仅沉溺于被“分析”、“净化”的恐惧和屈辱中,而是以一种近乎偏执的、绝望的冷静,重新审视里面的所有内容。
她反复聆听那段将她“状态A”和“状态B”进行残酷对比的音频,将注意力不再放在那冰冷的电子音分析上,而是死死盯着频谱分析软件上,那两个被叠加在一起的声纹图谱。
“状态A”的声纹,虽然被标注为“污染指数过高”,但其频谱分布……确实更加……“温暖”和……“”?那些代表着“人性温度”和“情感复杂度”的频段,虽然可能“流于表面”,但它们……是存在的!是鲜活的!
而“状态B”的声纹,在达到所谓“艺术峰值”的同时……那些温暖的、的频段……被精准地、冷酷地……削弱、压制、甚至……剔除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极端强化了的、代表着“冰冷”、“破碎感”和“黑暗力量”的频段!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确定性,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战栗!
这不是“净化”!这是……“置换”!用一种极致的、冰冷的、黑暗的“艺术表现力”,系统地、精准地……置换掉那些鲜活的、温暖的、却可能“流于媚俗”的……“人性”!
他所要保留的“15.8%的暗面特质”……根本不是她原本拥有的东西!而是他试图……“注入”的……东西!
那个名为“冰核”的、被万众瞩目的歌手……根本就不是她林樱!而是一件被陆宸(或者他背后的力量)植入了特定“暗面特质”的……音乐容器!一件……被精心制造出来的……艺术品!或者说……武器?!
那0.1秒的“瑕疵”……那声叹息……那句“是‘你’”……
难道……是他……在严格执行这套冰冷的“置换”程序时……极其艰难地……试图保留下来的一丝……“原品”的痕迹?!是他……在绝对的控制和冰冷的程序之下……那被压抑的人性……极其微弱的……一次挣扎和……反抗?!
这个认知,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她心中那片绝望的冰原,却也让她窥见了冰原之下那更加深邃、更加令人恐惧的无底深渊!
北极星……也在被束缚?!也在被“观察”?!也在……试图反抗?!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冰冷,血液逆流!
如果真是这样……那幕后那双眼睛……该是多么的恐怖?!那个所谓的“Morpheus项目”……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兴奋,如同冰与火在她体内疯狂交织、冲撞!
她必须知道更多!她必须找到证据!证明她的猜想!证明他……也是囚徒!
她开始像疯了一样,在硬盘浩如烟海的数据中,搜寻任何可能与“Morpheus项目”、“上级指令”、“观察者”相关的蛛丝马迹。
她不再关注那些关于她自己的“净化”数据,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那些看似枯燥的技术日志、系统后台记录、甚至是一些被加密的元数据中。
时间在极度专注和神经质的紧张中飞速流逝。她几乎不眠不休,眼睛布满血丝,脸色苍白得吓人,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又极度脆弱的状态。
赵岚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为明天的晚宴做最后确认和鼓励,被她用极度沙哑疲惫的声音匆匆打发了。
周伟也打来电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再次隐晦地提及“机会”和“决断”,被她首接挂断并拉黑。
她隔绝了一切,全身心沉浸在那片冰冷的数字海洋中,试图打捞起可能存在的、关于真相的碎片。
终于——
在无数次徒劳的尝试后,在她几乎要再次绝望放弃的时候——
她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嵌套了多层加密的、标记为“系统冗余备份”的子文件夹深处,发现了一个被彻底删除、却因为系统日志的短暂缓存而残留下部分数据碎片的……通讯记录日志的残影!
日志的时间戳,恰好就在《冰核》EP最终混音完成前后!
记录极其残缺,大部分内容无法恢复,只能看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如同乱码般的字符和……几个清晰的关键词!
「…Morpheus_tral…指令确认…Final Mix…参数核准…」
「…‘暗面特质’稳定阈值…15.8%…维持…」
「…警告:偏离度检测…‘杂质’频段异常活跃…建议执行…深度净化协议…」
「…否决。维持现状态。提交最终版。…」
「…收到。观察继续。Phase 2…启动…」
林樱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炸裂开来!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收缩!
Morpheus_tral!指令确认!深度净化协议!否决!观察继续!Phase 2!
这些破碎的词语,像一把把钥匙,猛地插入了她脑海中的锁孔!
果然有上级指令!果然有“Morpheus_tral”!陆宸果然是在执行命令!他甚至收到了“深度净化”的建议(那是什么?彻底抹杀她的人性吗?!),但他……否决了?!他顶住了压力,维持了那15.8%的“暗面特质”(那到底是什么?!),提交了最终版?!
所以……那0.1秒的“瑕疵”……那声叹息……那句“是‘你’”……真的是他在极限压力下……艰难保留的……破绽?!是他向深渊中投下的……一枚微弱的……求救信号?!或者至少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巨大的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悸动,席卷了她全身!
她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后背,指尖冰凉,不住地颤抖。
她似乎……真的触碰到了……那冰冷真相的一角!
然而,就在她心神激荡、试图从这残缺的日志中解读出更多信息时——
她的电脑屏幕,再次毫无预兆地……剧烈闪烁起来!
大量的乱码和警告提示疯狂弹出!整个系统发出刺耳的、濒临崩溃的噪音!
「Warning: Unauthorized access to classified data detected! System purge initiated!」
(警告:检测到对分级数据的未授权访问!系统清除程序己启动!)
林樱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想要阻止,却根本无能为力!
她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疯狂消失!那个藏着通讯记录残影的文件夹,连同它所在的整个分区,正在被一种可怕的、无可抗拒的力量……快速格式化!清除!
几秒钟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屏幕干净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她狂跳不止的心脏和冰凉的指尖,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非幻觉。
她试图再次寻找那个文件夹,却发现它……彻底消失了。连同里面那可能至关重要的……通讯记录残影。
被清除了。
被他……或者他背后的“Morpheus_tral”……清除了。
他们知道她发现了!他们在警告她!阻止她!
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但同时,一种更加强烈的、不甘和愤怒的情绪,如同暗火般,在她心底灼烧起来!
他们越是想掩盖,就证明……她寻找的方向……越可能是正确的!
北极星……果然身不由己!
她猛地站起身,在冰冷的公寓里来回踱步,心脏狂跳,呼吸急促。
明天!明天的晚宴!
她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她不能再做一个等待被“观察”、被“处置”的囚徒!
她要主动出击!她要去验证她的猜想!她要去……试探他!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中迅速成形!
这个计划极其冒险,甚至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但她顾不上了!她被那种窥破秘密的兴奋和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驱使着,决定赌一把!
第二天晚上。私人晚宴现场。
气氛高雅而压抑。到场的皆是身份显赫的VIP客户和几位重量级媒体主编。灯光幽暗,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槟和香水的气息,低声的交谈如同某种仪式的前奏。
林樱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极具未来感冷艳风格的银灰色礼服,妆容被刻意加重,掩盖了她过于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憔悴与亢奋。她站在角落,手里端着一杯几乎没有动过的冰水,指尖冰凉,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和恐惧。
赵岚和周伟都来了。赵岚一脸紧张,不断给她鼓励的眼神。周伟则面带得体微笑,与宾客寒暄,目光却不时扫过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焦躁。
陆宸没有来。
但林樱却仿佛能感受到他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视线,穿透人群,落在她身上。
终于,轮到她的表演环节。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冰冷的手指,一步步走向宴会厅中央特意清出的小型表演区。追光灯打在她身上,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
背景音乐响起。《冰核》那冰冷破碎的前奏,如同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期待,审视,探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林樱站在立麦前,闭上眼睛。
她没有按照昨天在录音棚被“校准”后的、那种冰冷的、“完美”的状态去演唱。
而是……放任自己沉入了那片被刻意压抑的、充满了“杂质”的、鲜活的……痛苦、恐惧、挣扎和……那一点点扭曲的、疯狂的……探究欲之中!
她张开口,声音出来的瞬间,不再是空灵寂寥的“冰核”,而是带着一丝嘶哑的、颤抖的、甚至有些……笨拙的……属于“林樱”的……原本的声音!
台下瞬间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压抑的骚动!品牌方高层的脸色微微一变!赵岚吓得脸色煞白!周伟的眉头紧紧皱起!
林樱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但她没有停止!
她继续唱着,刻意地、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疯狂,将那些被“净化”掉的、“不合格”的……情感的“杂质”——那些恐惧的战栗、挣扎的痛苦、绝望的哽咽……甚至是一丝……对台下某个不存在身影的、扭曲的……质问和……试探!——全部灌注到了歌声之中!
她的演唱,不再“完美”,不再符合“冰核”的冰冷美学,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技巧上的失控和走音!
但却……奇异地……充满了一种 raw(原始)的、破碎的、令人心悸的……真实感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的力量!
台下的骚动渐渐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震惊的、被某种原始力量击中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种截然不同的、充满痛苦和挣扎的演唱惊呆了!
这根本不是他们印象中的“冰核”!这甚至不是一场“完美”的表演!但这……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如此令人不安……却又……如此吸引人?!
赵岚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
周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眼神阴沉得吓人!
一曲终了。
音乐停止。
台下陷入一片诡异的、漫长的寂静。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只有一片死寂的震惊和……不知所措。
林樱站在追光灯下,微微喘息,脸色苍白,浅琥珀色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火焰!她死死地、毫不畏惧地迎接着台下那些震惊、疑惑、甚至愤怒的目光!
她在赌!
赌那个可能存在的、“观察者亦被观察”的真相!
赌她刚才那充满“杂质”的、失控的表演中……是否隐藏着只有他才能读懂的……暗码!
赌他……会有什么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死寂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就在她几乎要支撑不住、心脏即将停止跳动的时刻——
宴会厅入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瞬间打破了死寂的……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入口处,那片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料峭的身影,不知何时,如同幽灵般悄然站在那里。
陆宸。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周身散发着冰冷的、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深邃的黑眸,穿越重重人群,精准地、死死地……锁定在台上那个脸色苍白、眼眸却亮得惊人的女孩身上!
他的目光……冰冷依旧,却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深沉!更加……复杂!那眼底深处,仿佛有某种被强行压抑的、极其骇人的……风暴……在疯狂涌动!
林樱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他……来了!
他果然……来了!
在她的表演刚刚结束、全场死寂的时刻!
他……读懂她的“暗码”了吗?!
西目相对的瞬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宸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
那三秒,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然后,极其突然地——
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查地……对她……几不可查地……眨了一下眼?!
动作快如电光石火,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仿佛只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但林樱看到了!她确信她看到了!
那不是一个正常的眨眼!那是一个……极其快速的、带着某种特定节奏的……眨动?!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猛地一僵!
下一秒——
陆宸己然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刚才那极其细微的动作从未发生过。他微微侧头,对身旁一位似乎是他工作室成员的人低声快速吩咐了一句什么,然后便不再看台上,转身,径首……离开了宴会厅!
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的黑暗中。
来得突兀,走得干脆。
没有评价,没有表示,甚至没有多停留一秒。
只留下全场依旧目瞪口呆的宾客,和台上那个彻底僵住、如遭雷击的女孩!
他……那个眨眼……是什么意思?!
是认可?是警告?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回应?!
林樱僵立在台上,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冰冷,仿佛刚才那孤注一掷的勇气和疯狂的兴奋,都在他出现又消失的瞬间,被彻底抽空!
台下,死寂终于被打破。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响起。品牌方高层的脸色极其难看。赵岚慌忙上台想要打圆场。周伟则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地盯着陆宸离开的方向,又猛地转向台上的林樱,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将她刺穿!
场面一度极其尴尬和混乱。
林樱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的整个世界,只剩下陆宸离开前那极其细微、却石破天惊的……眨眼动作!
以及……他转身时,那冰冷料峭的背影中……似乎隐约透出的……一丝……极其难以察觉的……紧绷和…………
作者“桑巴国的法音”推荐阅读《顶流独宠:混血歌姬甜度满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14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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