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备库的铁门关得死死的，把外面的鬼哭狼嚎挡得严实。
应急灯的光白惨惨的，照得三个大老爷们脸上都没啥血色。
萧粟一屁股坐在地上，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面那道翻红的爪痕。
“嘶……林风兄弟，你这儿有酒没？消消毒，也压压惊。”
他冲林风龇牙咧嘴地笑，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却活泛得很。
西下扫荡，跟逛自家后院似的。
林风没搭理他这茬，从角落拖出一个金属箱。
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军用口粮和罐头。
“吃的管够。”他又指指另一边。
“药品在那边柜子，自己拿。”
说完，他走到主控台前，调出防御系统的界面。
手指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检查各个闸门和监控探头的状态。
苏晓没急着动。
他靠着冰冷的金属墙，慢慢滑坐到地上，一条腿伸首，一条腿曲着。
他先检查自己手臂上被划开的口子，血己经凝住了，但周围一片青紫。
他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所剩无几的消毒棉片，慢慢擦拭伤口边缘。
动作不快，但稳得很，眉头都没皱一下。
萧粟凑过来，蹲在苏晓旁边，一股混合着汗味和血腥气的热乎劲儿就罩了过来。
“哎，我说苏同学，你这手法可以啊，比阿莎医生差点，但比我强多了。”
他笑嘻嘻的，伸手想去碰苏晓胳膊上的伤。
“我帮你看看？”
苏晓手腕一翻，避开萧粟的爪子，眼皮都没抬。
“管好你自己。”声音不高，带着点脱力后的沙哑。
萧粟也不恼，嘿嘿一笑，转而翻找起旁边的药品柜。
他翻出碘伏、绷带、消炎药，弄得叮当响。
“林风哥们，谢了啊！你这可是救命了。
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萧粟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嗓门洪亮，在这密闭空间里显得有点吵。
林风从控制台那边回过头，看了萧粟一眼，又看看沉默处理伤口的苏晓，脸上没什么表情。
“各取所需。”他顿了顿，补充道。
“这里的物资，你们可以补充 但武器库的密码，我不能给。”
“理解理解！”萧粟满口答应。
拿着碘伏就往自己肩膀上倒，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妈的，那鬼东西爪子真利！”
苏晓处理好自己的伤，这才起身，走到物资箱前。
他挑了几盒高热量巧克力棒，几包压缩饼干，又拿了几瓶功能饮料。
动作不紧不慢，很有条理。
然后他走向工具架，目光扫过那些多功能军锹、撬棍、绳索。
萧粟一边笨手笨脚地给自己缠绷带，一边盯着苏晓看。
“多拿点肉罐头啊，光吃饼干哪行？”他嚷嚷着。
苏晓没理他。
拿起一把看起来特别结实的战术手电，检查了一下电量，别在了腰带上。
他又挑了一把长度适中的消防斧，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林风检查完系统，也走过来，打开另一个箱子。
里面是几套叠得整齐的深灰色作战服和配套的靴子。
“尺码可能不全，但比你们身上的强。”他说。
萧粟立马来了兴趣，扔下绷带就扑过去翻找。
“这个好！早他妈想换身皮了！”他拎起一件在自己身上比划，又看看苏晓。
“苏晓，你看我穿这个是不是特精神？”
苏晓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吐出两个字：“还行。”
萧粟像是得了什么大奖，极寒末世：他只对我有感觉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极寒末世：他只对我有感觉最新章节随便看！乐呵呵地开始脱自己那件破成布条的外套。
他动作大，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苏晓也挑了一套看起来合身的，走到货架后面去换。
萧粟眼神跟着他背影转，首到被货架挡住。
林风看着这两人，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恢复面无表情。
他走到武器架旁，虽然不能打开密码锁的柜子，但还是从下面拖出一个箱子。
里面有些军刀和格斗匕首。
“这个，可以给你们防身。”
萧粟换好衣服，虽然有点宽大，但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他拿起一把匕首，挽了个刀花，寒光闪闪。
“好东西！谢了兄弟！”
苏晓也换好衣服走出来。
深灰色的作战服衬得他肤色更白，腰腿线条利落。
他默默选了一把短小的匕首，插进靴筒。
接下来几个小时，就是休整和清点。
萧粟负责翻箱倒柜，把能找到的有用物资都堆到一起：吃的、喝的、药、电池、燃料棒……
林风则在控制台前，试图恢复更多外部监控的画面，或者搜寻可能的无线电信号。
苏晓大部分时间沉默地坐着，偶尔起身，在储备库里慢慢踱步。
手指拂过冰冷的机器和货架，像是在熟悉这个暂时的避难所。
期间，萧粟试图跟苏晓搭话。
“哎，你说外面那帮疯子还在不在？”
“……”
“这鬼天气，避难所那边会不会好点？”
“……”
“苏晓，你饿不饿？我再给你开个罐头？”
“闭嘴。”苏晓终于受不了他的聒噪。
萧粟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转而去找林风套近乎。
问东问西，关于能源站的结构，关于他之前的经历。
林风话少，但问得多了，也会简单回答几句。
夜幕深沉。
储备库里只有发电机运行的声音和三个人的呼吸。
萧粟凑到苏晓旁边，挨着他坐下，从兜里掏出半块巧克力，掰开，递过去一半。
“吃点，保存体力。”
苏晓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慢慢吃着。
两人肩膀挨着肩膀，体温透过薄薄的作战服传递。
萧粟能闻到苏晓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冷冽的气息。
他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
偶尔偏头看一眼苏晓低垂的睫毛和没什么血色的嘴唇。
苏晓吃完巧克力，把包装纸仔细叠好，塞进口袋。
他闭上眼，像是休息，但萧粟知道他没睡。
林风安排守夜顺序。
他守第一班，萧粟第二班，苏晓第三班。
萧粟裹着从物资里找出的睡袋，躺在苏晓旁边不远的地方。
他翻来覆去，似乎睡不着。过了一会儿，他小声说：“苏晓，等天亮了，我们……”
“睡觉。”苏晓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
萧粟安静下来。
黑暗中，他睁着眼，看着不远处控制台屏幕发出的微光，映照着苏晓安静的侧影。
后半夜，轮到苏晓守夜。
他抱着膝盖坐在控制台前的椅子上，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他调出那张标注了备用能源站和通道的地图。
手指悬在屏幕上，沿着一条蜿蜒的虚线移动，那是通往东南方向的可能路径。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储备库里很安静。
但苏晓知道，这种安静持续不了多久。
他听到通风管道深处，传来极其细微的、像是某种东西在爬行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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