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晨光刚漫过墨县一中的教学楼，初一（3）班的教室里就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林秋彦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攥着英语课本，跟着同桌张强小声跟读：“A—p—p—l—e，apple，苹果……”可他的声音总慢半拍，舌尖绕着字母打转，怎么都发不准“apple”末尾的轻音，脸不知不觉就红了，赶紧低下头，怕被前排的同学听见。
这是他上学的第三周，新鲜劲早就过去了，剩下的全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难”。数学课本上的“一元一次方程”，老师在黑板上写满了步骤，“移项要变号”“合并同类项”，他盯着那些x和y，像看天书似的——在李家，他连阿拉伯数字都没认全，更别说这些带字母的公式；语文倒是能勉强跟上，可遇到需要背诵的文言文，“子曰：学而时习之”，他背了半节课，还是会把“不亦说乎”念成“不亦悦乎”；最让他头疼的是英语，26个字母刚认全，老师就开始教单词、读句子，他记不住单词拼写，更分不清“a”和“an”的用法，每次英语课提问，他都恨不得把头埋进书桌里。
“秋彦，你看这道题，”下课铃刚响，张强就凑过来，指着数学练习册上的应用题，“‘小明有5个苹果，妈妈又买了x个，现在一共有12个，求x是多少’，其实很简单，用12减5就行，x就是7。”
林秋彦盯着题目，手指在“x”上划了又划，还是没明白：“为什么要用12减5？x不是字母吗，怎么会是数字？”
张强愣了愣，才想起林秋彦没基础，又耐着性子解释：“x在这里代表不知道的数字，就像咱们平时说‘不知道有多少个’，用x代替，然后根据题目里的关系算出x是多少……”他边说边在草稿纸上画图，画了5个圆圈代表苹果，又画了7个空白圆圈，“你看，5加7等于12，所以x就是7。”
林秋彦这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赶紧把步骤抄在练习册上，笔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他怕自己忘了，更怕下次遇到类似的题，还是不会。张强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基础差，慢慢来，以后有不懂的就问我，咱们一起学。”
林秋彦抬起头，看着张强真诚的笑脸，心里暖了暖，却也更着急——他不想总麻烦别人，更不想拖班级的后腿。
很快就到了第一次月考。考试前一天晚上，林秋彦在书桌前复习到半夜，台灯的光映着他的侧脸，桌上摊着数学公式、英语单词，还有语文的文言文注释。赵秀兰端着杯热牛奶走进来，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心疼地说：“秋彦，别太累了，实在记不住就明天再记，身体要紧。”
“妈，我再看会儿，”林秋彦揉了揉眼睛，声音有点沙哑，“明天就要考试了，我怕考不好。”
“考不好也没关系，”赵秀兰把牛奶放在他手边，“你刚上学，基础差，爸妈不怪你，只要你努力了就行。”
林秋彦点点头，喝了口热牛奶，又低下头看课本。可那些公式和单词像调皮的小精灵，怎么都记不住，他越急越慌，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想起林建国说“读书能改变命运”，想起自己终于有了上学的机会，要是考不好，是不是就辜负了家人的期望？
第二天考试，林秋彦坐在考场里，手心全是汗。数学试卷发下来，他扫了一眼，前面的选择题还能蒙几道，后面的应用题和计算题，几乎一道都不会，只能盯着题目发呆，笔尖在草稿纸上画满了杂乱的线条；英语试卷更难，听力题他根本听不懂，选择题全靠蒙，作文更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只有语文稍微好点，作文写了《我的新家》，写了爸妈和林娟对他的好，可前面的基础知识题，还是错了不少。
考完试，林秋彦垂着头走出考场，林娟跑过来，拉着他的手问：“哥，考得怎么样？是不是都会做？”
林秋彦勉强笑了笑：“还行，有些题不太会。”
林娟看出他的失落，赶紧说：“没关系！第一次考试嘛，以后多复习就会了！我帮你一起背单词，咱们肯定能跟上！”
成绩出来那天，教室里的气氛格外紧张。李老师拿着成绩单走进来，按成绩从高到低念名字：“张强，数学98，英语95，语文92，总分285，全班第一……”
林秋彦坐在下面，心脏“咚咚”跳得厉害，首到最后，才听到李老师念他的名字：“林秋彦，数学32，英语25，语文63，总分120，全班最后一名。”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接着就有同学小声议论，前排的两个男生转过头，对着他挤眉弄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见：“我就说吧，从乡下转来的，基础那么差，肯定考倒数。”“就是，连26个字母都认不全，还来上初中，纯属浪费名额。”
林秋彦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头埋得更低，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想反驳，想告诉他们自己很努力，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成绩摆在那里，他再怎么辩解，都是徒劳。
张强赶紧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说：“别理他们，他们就是嘴欠。你才上学三周，考成这样己经不错了，以后咱们一起复习，肯定能赶上。”
林秋彦抬起头，看着张强，眼里满是感激，却还是没说话。
放学路上，林秋彦一首垂着头，没跟林娟说话。林娟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多问，只是拉着他的手，陪他慢慢走。回到家，林建国正在院子里劈柴，见他们回来，笑着问：“秋彦，考试成绩出来了吧？考得怎么样？”
林秋彦的脸一下子白了，小声说：“爸，我考得不好，全班最后一名。”
林建国手里的斧头顿了顿，放下斧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爸知道你努力了。你刚上学，基础差，考倒数很正常，咱们不跟别人比，跟自己比，下次比这次进步一点，就是好样的。”
赵秀兰也走过来，拉着他进屋：“秋彦，别往心里去，妈给你做了红烧肉，快洗手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复习。”
晚饭时，林娟不停地给林秋彦夹肉：“哥，多吃点，吃了肉就有精神了！我明天开始帮你背英语单词，我教你一个简单的办法，把单词写在卡片上，随时都能看，很快就能记住！”
林秋彦看着家人的笑脸，心里的失落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定的决心——他不能因为一次考试失败就放弃，不能因为同学的嘲笑就退缩。他有家人的支持，有同桌的帮助，只要他努力，肯定能跟上进度，肯定能摆脱倒数的名次。
晚上，林秋彦又坐在书桌前，这次他没有急着看难题，而是从最基础的开始——他拿出小学的数学课本，从100以内的加减法开始练；英语则从26个字母的发音开始，跟着林娟的录音带一遍遍读；语文则把文言文的注释抄在卡片上，贴在书桌前，随时都能看。
台灯的光映着他的侧脸，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笔尖在纸上滑动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知道，这条路很难，可能需要比别人多花十倍、百倍的努力，但他不会放弃——他终于有了上学的机会，终于有了改变命运的可能，他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不辜负家人的期望，更不辜负自己。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课本上，映着他写满公式和单词的草稿纸。林秋彦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嘴角慢慢扬起——他相信，只要他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能跟上大家的脚步，能让那些嘲笑他的人闭嘴，能让家人为他骄傲。他的求学路虽然刚开始就遇到了困境，但他有信心，能一步一步走下去，走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作者“生活写纸”推荐阅读《重生七零：我抓住了命运的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2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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