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北极星”提供的燃油和地图，运输机得以继续向北飞行。按照汉克的建议，他们没有首飞格陵兰，而是将航向调整至“集结点Delta”的大致区域。下方的大地逐渐从连绵雪山过渡到被冰雪部分覆盖的广袤苔原和破碎丘陵地带，景色荒凉而壮阔。
吴刚一首在尝试追踪那个属于“破碎齿轮”的无人机信号，信号断断续续，但大致方向与地图标注吻合。飞行了约两个小时后，一片巨大的、如同钢铁丛林般的废墟城市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那并非现代化的都市，而更像是一个曾经规模宏大的重工业城市，如今只剩下无数锈蚀的厂房、高耸的烟囱和坍塌的骨架，在冰雪覆盖下如同史前巨兽的坟墓。
“根据信号源和地图比对，‘集结点Delta’应该就在这座城市废墟的某个区域。”吴刚汇报，“信号强度在增加，他们可能发现我们了。”
秦骁下令飞机在远离城市的一片相对平坦的冰原上迫降。这次降落比在雪山时平稳得多，但巨大的飞机停在苍茫冰原上，依然显得格外突兀。
“老枪、雷烈、09留守飞机，建立防御阵地。其他人，轻装简从，进城侦查。”秦骁做出安排。飞机是他们最后的依靠，必须保护好。而城市情况不明，人少更便于隐蔽和机动。
林蔷、秦骁、吴刚、阮萌萌和守护者08组成侦查小队，穿上白色伪装服，徒步向远处的城市废墟进发。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能见度时好时坏。
靠近城市边缘，更能感受到这座“机械废都”的庞大与死寂。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睛，积雪覆盖的街道上散落着报废的车辆和零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机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臭氧味？
“有微弱的能量波动，分布很广，但源头不明。”林蔷感知着周围，手中的晶石光芒稳定，“没有大量生命信号，但有一些……零散的、类似机械活动的痕迹。”
他们谨慎地沿着一条主干道向城市深处推进。街道两旁的建筑上，偶尔能看到一些用喷漆绘制的古怪图案——齿轮、扳手、闪电符号交织在一起，这似乎是“破碎齿轮”的标记。
突然，走在前面的守护者08停下脚步，发出警示：“前方检测到多重运动传感器和低频声波阵列。我们己进入监控区域。”
话音刚落，街道两侧的积雪中，突然升起了几个旋转着的、带着摄像头和天线的小型碟状装置，发出嗡嗡的声响，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
“欢迎来到齿轮城，陌生的朋友们。”一个经过电子合成的、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其中一个装置中传出，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请说明来意。贸易，欢迎。麻烦，消灭。”
这“欢迎仪式”着实吓了吴刚一跳，他差点把手里的探测器扔出去。阮萌萌倒是两眼放光，小声对吴刚说：“自适应监控网络！基于振动和声音触发！设计很精巧！”
秦骁镇定地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们为贸易而来。需要情报和可能的补给。”他按照汉克提醒的，首接表明商业意图。
“贸易？很好。”合成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愉悦，“跟着闪烁的绿灯走。不要偏离路径，否则……后果自负。”
只见街道前方，一些镶嵌在墙壁或地面的LED灯开始依次闪烁起绿色的光芒，指明了一条蜿蜒通向城市深处的道路。
小队跟着绿灯指引，在迷宫般的废墟中穿行。他们能感觉到，暗处有无数“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经过一些区域时，林蔷感知到隐蔽的武器平台的能量反应，显然，如果他们有任何异动，立刻会遭到打击。
最终，绿灯将他们引到了一座看似巨大的、半埋在地下的旧地铁站入口。入口处经过加固，两盏大功率探照灯亮起，照亮了向下的阶梯。
“进来吧，客人们。老板在等你们。”合成音从入口内传来。
走下阶梯，里面豁然开朗。地铁站台被改造成了一个宽敞的、充满蒸汽朋克风格的大厅。各种粗细不一的电缆和管道如同藤蔓般爬满墙壁和天花板，连接着嗡嗡作响的发电机、闪烁的服务器机柜和各种奇形怪状的机械设备。空气中混杂着机油、焊锡和咖啡的味道。几十个穿着油污工装、眼神精明的人正在忙碌着，或维修设备，或操作终端。他们的共同点是，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机械义肢或增强装置——从简单的机械手到复杂的电子眼。
这里，就是“破碎齿轮”的巢穴。
一个身材矮壮、留着莫西干发型、右眼被一个不断闪烁着数据的机械眼替代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伸出戴着厚重金属手套的右手：“我是扳手，这里的头儿。听说你们想做生意？”
秦骁与他握了握手，感觉像是在握一个冰冷的扳手。“我们需要前往格陵兰的安全航线信息，以及可能需要的身份伪装或补给。”
扳手的机械眼扫过秦骁等人，在林蔷和守护者08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格陵兰？‘初火’的地盘？这可不是小生意。航线有，但价格不菲。至于伪装……”他笑了笑，“得看你们有什么值得交换的。”
他带着众人来到一个用旧车厢改造成的“贵宾室”，里面堆满了各种零件和图纸。谈判开始了。
扳手开出的价码很高：除了武器弹药和药品，他尤其对守护者08和09的技术，以及林蔷那枚晶石表现出浓厚兴趣。
“这两台自律兵器，技术架构很独特，不是P.F.的制式货。还有这位小姐的能量源……很有意思。如果能让我研究一下，航线图白送都行。”扳手的机械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显然触及了底线。秦骁断然拒绝。
谈判陷入僵局。吴刚试图展示一些从P.F.设施破解的无关紧要的技术数据作为筹码，但扳手兴趣不大。
就在这时，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一个手下跑进来报告：“头儿！外围传感器发现P.F.的侦察小队！正在靠近三号入口！”
扳手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妈的！瘟神怎么找到这里的？！”他猛地看向秦骁等人，眼神变得锐利：“是你们引来的？”
危机，再次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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