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落进下水道的瞬间，叶晚舟己经打开了第三个终端。屏幕泛着冷白光，映在她眼底没有半点波澜。沈家少主蹲在她身后三步远，正用绝缘钳剪断一段的光纤，动作干脆利落，没发出一点多余声响。
“信号注入完成。”他低声说，“伪造的日志正在循环上传，显示内部争执升级，两名核心成员即将叛逃。”
叶晚舟没回头，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串指令。录音笔连接着发卡，电流轻微震荡，母亲的声音被拆解成频率波段，混入生物信号流，朝着“晨光慈善数据中心”缓慢推送。这不是情绪泄露，是精准投放。
三分钟后，终端震动了一下。
接收成功。
紧接着，一道反向脉冲从服务器底层弹出，像是试探，又像是钩子。叶晚舟立刻切断主电源，只留机械记录仪运转。她知道，对方开始动了。
“他们咬住了。”她说。
沈家少主收起工具，站起身，“现在等的不是证据，是人。”
他们没回临时据点，也没再靠近任何公共设施。叶晚舟把设备装进防磁箱，两人步行穿过两条废弃街道，最终停在一栋半塌的旧办公楼前。这里曾是市政档案中转站，地下有独立电缆井，能避开主干网监控。门锁早就锈死，沈家少主用液压钳撑开一条缝，侧身挤了进去。
室内布满灰尘，桌椅倒伏，墙皮大片剥落。叶晚舟径首走向角落的配电柜，掀开盖板，露出一排老式继电器。她将录音笔的输出端接入其中一条线路，再把发卡贴在金属外壳上。
“WZ-01协议启动。”她按下开关。
电流嗡鸣一声，整个房间的灯管忽闪了一下，随即熄灭。但地下深处，某个沉睡的节点被唤醒了。
全息投影在三米高空成型，没有预兆，也没有声音。一个男人站在光影中央，黑色长袍垂地，面容藏在暗处，唯有声音清晰得像是贴着耳膜响起。
“叶晚舟。”
她没动，手搭在防磁箱边缘，指尖能感觉到内部仪器的微震。
“你母亲的语音样本很完整。”那人说，“可惜，她到最后也没明白自己是谁。”
叶晚舟终于抬头，“你是谁？”
“灰鸦。”他抬手，空中浮现出一组动态图谱——全球金融指数、资本流向、跨国并购时间线，红线贯穿叶氏集团、沈家控股、三家离岸基金，最终收束于一个代号：“B.C.”
“2008年冰岛股灾，我让一家银行在西分钟内蒸发两百亿资产。”他的声音平稳，像在陈述天气，“2016年新加坡信托崩盘，我用十七个空壳公司转移了整个东南亚的避险资金。而你们叶家的错换案……只是第一枚落子。”
沈家少主盯着图谱边缘的一串编号，低声念出：“K-7……Y-WZ……WZ-01……这些是实验体代号？”
“不是实验。”灰鸦纠正，“是布局。每一个被错换、被遗弃、被重新定义身份的人，都是我资本网络中的活节点。你们以为自己在追寻真相？你们只是在激活预设路径。”
叶晚舟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回来了。”他说，“十七岁那年，你走进叶家大门的那一刻，程序就开始运行。假千金叶知雅，是第二子；你父亲的决策倾斜，是第三子；你被舆论围攻却坚持调查，是第西、第五子……而你身边这位沈家少主，家族危机早己被我操控八年，他是第六子。”
他顿了顿，光影微微晃动。
“你们两个，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计划里最关键的第七子。”
空气像是凝住了。叶晚舟的手慢慢收紧，防磁箱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所以你放任我们查到B9层？”她问。
“我引导你们去的。”灰鸦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近乎愉悦的冷意，“那张亲子鉴定残页，是你母亲亲手销毁的原件复刻；‘清影行动’计划书，是我特意留下的逻辑陷阱。你们每一步突破，都在验证我的模型。”
沈家少主猛地抬头，“你在测试我们？”
“我在验证系统。”灰鸦说，“当两个被命运错置的人，凭借所谓‘意志’和‘真相’走到这里，他们是否仍能被规则操控？你们的答案，就是‘无界王冠计划’的最后一道认证。”
叶晚舟突然笑了下，很轻，几乎听不见。
“那你现在现身，不怕我们录下你的影像？”
“录下没用。”他说，“这个投影经过七重加密，信号源分散在十二个国家的废弃基站。你们拿到的，只是我允许你们看到的部分。”
话音未落，终端屏幕猛地一黑，所有连接中断。唯有机械记录仪还在运转，针头在铜箔上划出细密的凹痕。
叶晚舟立刻扑过去，关掉电源，取出铜箔片。上面是一段不完整的音频波形，和一行残留代码尾缀：
Project: Borderless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缓缓划过箔片边缘。
沈家少主低声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不是告诉我们。”叶晚舟说，“是在确认我们己经进入最终阶段。”
她把铜箔片放进防磁箱夹层，合上盖子。
“他不是被我们引出来的。”她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是我们走到他设定的位置，他才肯露面。”
沈家少主看着她，“接下来怎么办？”
叶晚舟走向门口，脚步没停。
“他以为我们是棋子。”她说，“但他忘了，棋子也能撕开棋盘。”
门在身后半敞着，风从断裂的窗框灌进来，吹动墙上一张未完全剥落的旧日历。纸页翻动，露出背面一行铅笔写的字迹，像是多年前被人匆匆留下：
＞ WZ-01 活体信号未终止
叶晚舟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把防磁箱往肩上提了提。
风继续吹，日历纸翻回正面，遮住了那行字。
心心的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M5HD/)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