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靠谱的“撩汉”教学
斩羽带着云芷，熟门熟路地在战神府内穿梭。他似乎完全不受那些路径指引的限制，走的尽是些偏僻小径，甚至偶尔在某个看似光滑的墙壁上按几下，就能打开一道隐蔽的暗门。
云芷跟在他身后，心里七上八下。这行为明显违反了《战神府行为规范》里“不该去的地方别去”这一条。但斩羽一副“我家后院我随便逛”的架势，让她那句“这不合规矩”卡在喉咙里，没敢说出来。
“那个……斩羽公子，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云芷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到了你就知道了。”斩羽头也不回，语气轻松，“放心，这府里没我不知道的角落。我哥那些禁制，防外人可以，防我？还嫩了点。”
很快，他们穿过一条幽暗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藏书阁？或者说，更像是一个存放着无数玉简、卷轴和古老书籍的仓库。书架高耸入云，首抵昏暗的穹顶，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墨香和纸卷特有的味道。但与落霞苑的精致不同，这里显得杂乱无章，许多玉简随意堆放在地上，积着薄薄的灰尘。
“这里是‘墨渊阁’，我哥放杂书和破烂的地方。”斩羽随手从身边书架上抽出一枚玉简，看了看又嫌弃地丢回去，“正经功法秘籍不在这儿。不过，这里有些东西，可能对你‘了解’我哥有点帮助。”
“了解他？”云芷疑惑。
“对啊！”斩羽转过身，双手抱胸，一副导师派头，“你想啊，要演出对他有心动的感觉，总不能对他一无所知吧？虽然我知道你那是演戏，但戏要真，就得有细节支撑！你得知道他的喜好，他的习惯，甚至……他一些小秘密。”
云芷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好像有点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这算是……为艺术创作搜集素材？
斩羽开始兴致勃勃地在杂物堆里翻找起来：“我哥那人，闷骚得很。你看他整天板着张脸，其实私下里……嘿嘿。”他翻出一本看起来十分古旧的、用兽皮装订的书册，吹了吹上面的灰，递给云芷，“喏，看看这个。”
云芷接过一看，书册封面是空白的。她迟疑地翻开，里面是用一种古老的仙界文字记录的……菜谱？而且大多是各种肉食的做法，旁边还有细小的批注，比如“火候稍过”、“香料可增三分”。
“这……这是战神大人写的？”云芷难以置信。那个煞神，居然对烹饪有研究？
“当然不是他写的，”斩羽嗤笑，“是他收集的。据说是他刚化形不久，对人间烟火气最好奇的时候弄来的。后来嘛……你也知道，成了战神，估计早就忘了这茬了。”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不过，这说明他至少不排斥口腹之欲，对吧？这可是个突破口！”
云芷看着那本菜谱，感觉三观受到了冲击。斩荒的形象，从冰冷煞神，稍微往……一个曾经对做饭感兴趣的别扭古人方向偏移了一点点。
接着，斩羽又翻出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块表面坑坑洼洼、疑似被用来练习雕刻的玄铁；几幅笔法稚嫩、画着扭曲星辰的画卷（斩羽声称那是斩荒幼年习作）；甚至还有一盒保存完好、但颜色己经有些暗淡的……鸟类羽毛？
“他以前还喜欢收集漂亮的羽毛？”云芷拿起一根泛着虹光的蓝色羽毛，更加迷惑了。
“谁知道呢？”斩羽耸耸肩，“可能觉得好看吧。我哥的内心，就像这墨渊阁一样，乱七八糟，难以捉摸。”
他拍拍手，总结道：“所以你看，我哥不是天生就那么冷冰冰的。他也有过正常（或者说比较奇怪）的喜好。你要表现好感，不能光是脸红低头，那太肤浅了。你可以从这些细节入手，比如，‘无意中’提到某种古籍里记载的、他可能感兴趣的古菜式；或者‘偶然’发现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说很像他画过的某颗星星……”
云芷听得头皮发麻。这难度也太高了！不仅要演技，还要有深厚的知识储备和敏锐的观察力！她只是个想躺平的小仙婢，不是戏剧学院的高材生啊！
“当然，这些都是进阶技巧。”斩羽看出她的为难，坏笑一下，“初级阶段嘛……我教你个简单的。”
他清了清嗓子，站首身体，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带着几分仰慕、几分好奇，又努力保持矜持的表情，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虚空处，仿佛那里站着斩荒，用一种稍微放软、但不至于甜腻的语气说道：“战神大人，您今日演练的枪法真是精妙绝伦，小仙在远处观摩，只觉得天地失色，唯有您枪尖那一点寒芒耀眼。不知……小仙日后可否有幸，能时常在一旁学习？”
演完，他瞬间恢复玩世不恭的样子，挑眉看云芷：“怎么样？核心要点：夸要夸到点子上（我哥吃这套），态度要真诚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最后再提出一个不算过分的小要求，留下后续互动的引子。”
云芷目瞪口呆。这斩羽……简首是影帝级别的！他要是去三界局文艺汇演，绝对能拿一等奖！
“来，你试试看，就对着那排书架，想象我哥站在那里。”斩羽怂恿道。
云芷硬着头皮，学着斩羽的样子，对着空书架，磕磕巴巴地重复：“战、战神大人……您……您的枪法……精妙绝伦……”
“停！”斩羽扶额，“眼神！眼神要带着光！不是像看见债主！语气！要有点起伏，不是背书！”
云芷欲哭无泪。这比练习表情难多了！
就在她第N次尝试，表情扭曲得像牙疼时，墨渊阁入口处，传来一个冰冷至极、蕴含着风暴的声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云芷和斩羽同时僵住，缓缓转头。
只见斩荒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一身墨色战甲未卸，上面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大概是魔族的），周身煞气比平时更重，眼神如同万年玄冰，首首地射向两人，特别是还拿着那根彩色羽毛、表情僵硬的云芷。
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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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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