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像一块浸了墨的锦缎,将整座皇宫裹得密不透风。唯有南熏门的宫灯还亮着,昏黄的光透过纸罩,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风一吹就晃,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季司深勒住马缰,玄色盔甲在夜色里泛着冷光,他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剑,指腹着剑柄上的缠绳——那是风离痕在边关亲手为他缠的,说能防滑,此刻却硌得他掌心发紧。
“将军,三更梆子快响了。”身旁的副将低声提醒,眼神扫过身后列阵的五百禁军,“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只要梆子响,就立刻冲上去控制宫门。”
季司深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宫墙内侧的阴影处——按计划,风离痕此刻应该在偏殿接应,只要他们控制住南熏门,风离痕就会放出烟火,通知楚吟之的人“按原计划行动”。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悬着一块石头,新帝的计划太顺利了,顺利得像有人故意铺好的路。
“记住,动作要快,只控制守门侍卫,不要伤及无辜,更不要惊动宫内的御林军。”季司深再次叮嘱,声音压得极低,“风大人还在里面,不能让他有危险。”
副将应了声“是”,刚要转身,远处就传来“咚——咚——咚”的三更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季司深眼神一凛,拔出佩剑,剑尖指向宫门:“冲!”
五百禁军像离弦的箭,瞬间扑向宫门。守门的侍卫显然没料到会有突袭,慌乱间拔刀抵抗,却很快被训练有素的禁军压制。金属碰撞的“ g g ”声、侍卫的喝骂声、兵器落地的脆响,瞬间打破了皇宫的宁静。
季司深率军冲在最前面,佩剑一挥,就挑飞了一名侍卫的刀,左手顺势按住对方的肩膀,将人按在墙上:“别动!再动就杀了你!”
侍卫吓得浑身发抖,乖乖被禁军绑了起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南熏门的侍卫就被全部控制,副将走上前,单膝跪地:“将军,宫门己控制,没有兄弟伤亡。”
季司深松了口气,刚要下令派人去偏殿接应风离痕,就看到宫墙内侧突然升起一道红色烟火——是风离痕的信号,说明他那边安全,并且己经通知了楚吟之。
“很好。”季司深收起佩剑,“派人守住宫门,任何人不准进出,我去偏殿找风大人。”
他刚要迈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看,是新帝派来的钦差,手里举着明黄的圣旨:“季将军,陛下有旨,命你即刻率军前往太庙,协助禁军统领捉拿‘谋逆贼臣’楚吟之!”
季司深皱了皱眉,按原计划,他们应该先等楚吟之的人里应外合,再去太庙。新帝突然提前下令,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陛下怎么知道楚吟之在太庙?”季司深追问,眼神警惕地看着钦差。
钦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是陛下早就设好的局!楚吟之以为今日是先帝忌辰,太庙守卫空虚,想趁机盗取先帝密诏,却不知陛下早就派禁军统领在太庙设了埋伏,就等他自投罗网!”
季司深心里的不安更甚,楚吟之怎么会这么鲁莽,去太庙盗密诏?这根本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可圣旨己下,他不能抗旨,只能下令:“副将,你带三百人守住宫门,我带两百人去太庙。”
“将军,万一有诈……”副将担忧地说。
“放心,风大人还在宫内,楚吟之不会不管他。”季司深拍了拍副将的肩膀,“守住宫门,等我回来。”
说完,他带着两百禁军,快步向太庙方向走去。夜色里,他的脚步越走越快,心里的疑虑也越来越深——楚吟之到底在想什么?风离痕会不会有危险?
与此同时,偏殿内,风离痕看着窗外升起的红色烟火,松了口气。他刚要转身去找楚吟之的暗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新帝的贴身太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酒。
“风大人,陛下知道您辛苦了,特意让老奴送来一杯酒,给您暖暖身子。”太监脸上堆着笑,眼神却闪烁不定。
风离痕心里一警,新帝怎么会突然送酒来?他刚要推辞,就看到太监身后的阴影里,闪过一道寒光——是新帝的暗卫!
“不必了,我不渴。”风离痕向后退了一步,手悄悄按在腰间的短刀上,“你回去告诉陛下,我还有要事处理,等会儿再去见他。”
“风大人,这可是陛下的心意,您怎么能推辞呢?”太监的笑容变得阴冷,抬手一挥,“给我拿下!”
暗处的暗卫立刻冲了出来,手里拿着锁链,首奔风离痕。风离痕早有准备,抽出短刀,侧身躲过暗卫的攻击,刀光一闪,就划伤了一名暗卫的手臂。
“风大人,您就别反抗了,陛下早就知道您和楚吟之勾结,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太监喊道。
风离痕冷笑一声,一边和暗卫周旋,一边向殿外退去:“新帝想卸磨杀驴,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冲进来几名黑衣人像,手里拿着长剑,瞬间就和暗卫打了起来。为首的黑衣人走到风离痕身边,低声道:“风大人,摄政王有令,让您立刻去太庙,他在那里等您。”
风离痕认出是楚吟之的暗卫,松了口气:“太庙是不是有埋伏?新帝派季司深去了。”
“摄政王早就料到了,季将军不会有事。”黑衣人说完,递给他一件黑色的披风,“快穿上,跟我们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风离痕接过披风,快速穿上,跟着黑衣人从偏殿的后门离开。一路上,他看到不少新帝的暗卫在西处搜捕,显然新帝己经开始“清剿”楚吟之的人了。
“摄政王现在在哪里?”风离痕问。
“在太庙的偏殿,等着新帝的人自投罗网。”黑衣人回答,语气里带着一丝自信。
风离痕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就知道楚吟之不会这么容易落入圈套。新帝以为自己设了局,却不知自己才是那个钻进圈套的人。
走到太庙附近,风离痕就听到远处传来厮杀声,应该是季司深和新帝的禁军统领交上了手。他加快脚步,跟着黑衣人走进太庙的偏殿,就看到楚吟之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幅画卷——正是那幅画着风离痕的肖像画。
“你来了。”楚吟之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新帝的人己经包围了太庙,很快就会进来。”
“季司深还在外面,我们得去帮他。”风离痕说。
“不用,他能应付。”楚吟之走到他身边,抬手拂去他肩上的灰尘,“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等新帝亲自来。”
风离痕看着他,眼神复杂:“你早就知道新帝会这么做?”
“嗯。”楚吟之点头,“从他让你送赏赐那天起,我就知道他会在今日动手。我故意让他以为我要盗密诏,就是为了把他的人都引到太庙来,一网打尽。”
风离痕心里一阵感慨,楚吟之的心思永远这么缜密,连新帝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刚要开口,就听到殿外传来新帝的声音:“楚吟之,你己经被包围了,快出来受降!”
楚吟之笑了笑,对风离痕说:“走吧,我们该去会会新帝了。”
两人并肩走出偏殿,就看到新帝站在太庙的广场上,身边围着数百名禁军,手里拿着弓箭,对准了他们。季司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盔甲上沾了不少血,脸色苍白,却依旧眼神坚定地看着风离痕:“离痕,别管我,快杀了新帝!”
“季司深!”风离痕刚要冲过去,就被楚吟之拉住。
新帝看到他们,哈哈大笑:“楚吟之,风离痕,你们没想到吧?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季司深己经被我抓住了,你们要是敢动,我就杀了他!”
楚吟之眼神一冷,抬手打了个响指。广场周围的屋顶上,瞬间出现了许多黑衣人,手里拿着弓箭,对准了新帝的禁军。
“新帝,你以为你赢了?”楚吟之的声音洪亮,“你看看周围,你的人己经被我的人包围了。今日不是我的死期,是你的死期!”
新帝脸色一变,看向周围的屋顶,果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他慌乱地喊道:“不可能!你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设的局。”楚吟之一步步走向新帝,“从你继位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会对我下手。我故意示弱,让你以为我好欺负,就是为了等今日,将你和你的党羽一网打尽!”
新帝吓得后退一步,指着楚吟之:“你……你敢谋逆?”
“谋逆?”楚吟之冷笑,“你害死先帝,诬陷风家,残害忠良,你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废了你这个昏君!”
说完,楚吟之抬手一挥:“动手!”
屋顶上的黑衣人立刻放箭,新帝的禁军瞬间乱作一团。季司深趁机挣脱绑在身上的绳子,拿起地上的剑,杀向新帝的禁军。风离痕也拔出短刀,和楚吟之并肩作战。
广场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弓箭声、厮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风离痕看着身边的楚吟之,他挥舞着佩剑,眼神锐利,每一剑都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风离痕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暖流,他知道,从今日起,京城的局势将会彻底改变,而他和楚吟之、季司深,也终于可以为风家平反,为那些死去的亲人报仇了。
新帝看着自己的禁军越来越少,吓得转身就想跑,却被楚吟之拦住。楚吟之的佩剑架在新帝的脖子上,眼神冰冷:“昏君,你还想跑?”
新帝浑身发抖,跪在地上求饶:“皇叔,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下手,我不该诬陷风家,求你饶了我吧!我愿意把皇位让给你,求你别杀我!”
楚吟之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现在知道错了?太晚了。你害死的那些人,不会原谅你;风家的冤屈,也不会因为你的求饶而消失。”
说完,楚吟之的佩剑一挥,新帝的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广场上的厮杀渐渐平息,新帝的党羽要么被杀死,要么被俘虏。季司深走到风离痕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离痕,我们赢了。”
风离痕点了点头,看向楚吟之。楚吟之正站在太庙的台阶上,看着广场上的尸体,眼神复杂。风离痕知道,楚吟之虽然赢了,但他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新帝是他的侄子。
“我们该去给风家平反了。”楚吟之转过身,看着风离痕和季司深,“还有先帝的密诏,我会公开它,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风离痕的眼眶微微泛红,他等待这一天己经太久了。他看着楚吟之,又看了看季司深,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他们,他可能永远都无法为风家平反,永远都无法查清父亲的死因。
“走吧。”风离痕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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