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暗中援手
担着沉重的水桶回到丙字区那间破屋，沈清韵的脸色异常冰冷。苏婉清见她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韵儿，怎么了？可是挑水累着了？”
沈清韵放下水桶，摇了摇头，没有细说井边的见闻，只是淡淡道：“无事，母亲，水挑回来了。”她不想让家人过早地陷入恐惧和担忧。
但这件事，她不能当做没发生。那个被打的老农和那个可怜的小女孩的身影，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吃过简单的早饭（依旧是稀粥咸菜），沈清韵对家人说要去附近熟悉一下环境，看看能否找到些野菜或可用的材料。她拿上一个空的小布袋，走出了家门。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早上那个被催租的李老栓家。根据当时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和方向，她大致判断出李家应该住在丙字区更深处、靠近城墙根的一片窝棚区。
那里比沈清韵家住的地方更加破败不堪，低矮的窝棚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污水横流，气味难闻。沈清韵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李老栓家——一个用破木板和茅草搭成的、几乎不能称之为房子的栖身之所。
她站在窝棚外，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和小女孩抽噎着安慰爷爷的声音。
沈清韵轻轻敲了敲歪斜的木门。
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小女孩惊恐未消的脸庞。她看到沈清韵这个陌生女子，更加害怕，下意识地就要关门。
“小妹妹，别怕。”沈清韵连忙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压低声音，“我是早上在井边看到你们的人。你爷爷的伤……还好吗？我懂些草药，或许能帮上忙。”
小女孩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这时，窝棚里传来李老栓虚弱的声音：“丫……丫蛋，是谁啊？”
沈清韵趁机说道：“李老伯，我是新搬来丙字区七号的邻居，姓沈。早上见您受了伤，特来看看。”
或许是“邻居”二字起了作用，或许是沈清韵温和的态度让人安心，丫蛋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门。
窝棚内光线昏暗，气味浑浊。李老栓瘫坐在一堆干草上，背上那道鞭痕肿得老高，皮开肉绽，血迹斑斑，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边疆流放怕什么？先分田地再建国》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沈清韵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查看。她仔细检查了伤口，庆幸没有伤到筋骨，但若不及时处理，极易感染化脓，在这缺医少药的环境下，无疑是致命的。
“老伯，您忍一下，我帮您清理伤口。”沈清韵说完，不顾窝棚的肮脏，立刻行动起来。她让丫蛋去找点干净的凉开水（其实就是晾凉的井水），自己则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拿出几样她早上出门时特意在路边辨认并采集的草药——有止血消炎的七七菜、清热解毒的车前草。
她用清水小心地清洗掉伤口周围的污垢和血痂，然后将草药放在嘴里嚼碎（这是最原始有效的炮制方法），敷在李老栓的伤口上。她又撕下自己内裙相对干净的一角，用开水烫过晾干后，替李老栓包扎好伤口。
她的动作熟练而轻柔，带着一种专业的态度，让原本惶恐不安的李老栓和丫蛋渐渐平静下来。
敷上草药后，伤口的灼痛感似乎减轻了不少。李老栓感激地看着沈清韵，老泪纵横：“姑……姑娘……多谢……多谢您的大恩大德……小老儿……无以为报……”
沈清韵摇摇头：“老伯不必客气，邻里之间，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她又从布袋里拿出两个他们本就不多的杂粮饼子，塞到丫蛋手里：“这个拿着，和你爷爷分着吃。”
丫蛋看着饼子，咽了咽口水，却不敢接，看向爷爷。
李老栓连忙推辞：“使不得！姑娘，这太珍贵了！我们不能要！”
“老伯，收下吧。孩子正在长身体，您也需要补充体力。伤口要勤换药，这些草药我告诉丫蛋怎么认，明天我再送些过来。”沈清韵语气坚决，将饼子硬塞到丫蛋手里。
看着丫蛋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子，李老栓泣不成声。在这人情冷漠的云朔城，尤其是在这底层人互相倾轧的丙字区，何时受过这般温暖的对待？
沈清韵没有久留，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便起身告辞。暗中援手，对她而言只是遵循本心的一次小小善举，但在李老栓和丫蛋心中，却点燃了一簇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苗。这簇火苗，或许在未来某一天，会汇聚成燎原之势。而沈清韵的名字，也第一次以“善心”和“本事”，在丙字区最贫苦的人群中，悄然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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