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暖阁之内，一片死寂。
地上还残留着茶盏的碎片，吕氏双目通红，呆呆地坐在榻上。
朱标那决绝的背影，和允炆那张挂着泪痕、似懂非懂的小脸，在她脑海里反复交织。
怨恨，如同毒藤一般，在心底疯狂滋生。
就在这时，大宫女墨兰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娘。”
她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父亲那边来消息了？”
吕氏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厉害。
墨兰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她身边，附耳道：“是，老爷己经查清楚了。”
“今天这事……这突如其来的搜宫，都和太子殿下有关。”
“殿下？”
吕氏的眼神里满是困惑。
朱标？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奸细？
“老爷说，太子殿下今天出宫，是去私下里见了一个人。”
墨兰的声音更低了，仿佛怕被墙壁听了去。
“一个叫……陈延的布衣。”
“陈延？”
吕氏眉头紧锁，这个名字，她闻所未闻。
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衣，凭什么能让太子殿下如此大动干戈？
甚至不惜……不惜把雄英和允熥从她身边带走！
“这个陈延，到底是什么来头？”
吕氏追问道。
墨兰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娘娘，外面……外面都传疯了。”
“说这个陈延，不是凡人。”
“他……他能算尽后世六百年！”
“什么？！”
吕氏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骇然。
算尽后世六百年？
这是什么鬼话！
简首是荒天下之大谬！
可……可如果不是这样，又要怎么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
太子为何突然要去见他？
又为何回来之后，就立刻要把孩子们隔离开？
一个念头，划过吕氏的脑海，让她瞬间遍体生寒。
难道……
难道这个陈延，算出了什么和她有关的事情？
算出了她未来的计划？
一想到这里，吕氏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她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绝对不可能！
这世上哪有这种神仙一般的人物！
如果他能算出天花！
那他是不是也能算出……自己为了让允炆上位，所准备的一切？
吕氏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将她牢牢包裹。
这个陈延，就像是一双悬在暗处的眼睛，窥探着她所有的秘密。
不行！
此人，断不可留！
“墨兰！”
吕氏的眼神骤然变得狠厉，充满了杀意。
“不管他是什么神仙还是妖怪，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靠剧透成为大明第一仙人！》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一个能威胁到我们大事的人，绝不能让他活在这世上！”
“你去告诉父亲，动用一切力量，给我查！”
“查清楚这个陈延的底细！然后……找个机会，做得干净点！”
“是，娘娘！”
墨兰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同样闪过一丝阴冷。
……
与此同时。
华盖殿内，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太医院院正盛亦舟，一张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正手舞足蹈地向朱元璋汇报着。
“陛下！大喜啊！天大的喜事！”
“牛痘之法，成了！真的成了！”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虽然面色依旧威严，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哦？细细说来。”
“是，陛下！”
盛亦舟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臣等遵照陛下的旨意，先是在死囚身上试了牛痘。”
“那些死囚，无一发病！”
“后来，为了验证此法对孩童是否同样安全。”
“老臣……老臣斗胆，让自己的亲孙子，也种了牛痘！”
“什么？”
朱元璋闻言，猛地坐首了身子。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盛亦舟。
这老家伙，可以啊！
够狠！也够忠心！
“你孙子现在如何了？”
“回陛下，好得很！活蹦乱跳的！种痘之后，只是微微发了点低热，隔天就没事了！”
盛亦舟一脸的骄傲。
“而且，臣后来又让他与天花病人同处一室，也丝毫没有被染上！”
“这足以证明，牛痘之法，安全！有效！”
“好！”
“好啊！”
朱元璋终于忍不住，一拍龙椅扶手，放声大笑起来。
天花！
这个困扰了大明，困扰了历朝历代无数人的梦魇，终于要被彻底终结了！
这可是天大的功绩！
“盛亦舟，你，还有太医院上下，都有大功！”
“传朕旨意，太医院官吏，官升一级，赏银千两！”
“谢陛下隆恩！”
盛亦舟激动得老泪纵横，当即跪下磕头。
朱元璋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不减。
他现在心情大好。
“李双喜！”
“奴婢在！”
近侍太监李双喜连忙小跑着上前。
“传朕口谕！”
朱元璋站起身，声音洪亮如钟。
“即刻传令各宫、各王府，还有在京的文武勋贵之家！”
“让他们好生看顾家中的孩童，不得有误！”
“五日之后，统一送入宫中，由太医院主持，为所有皇子皇孙、勋贵子女，接种牛痘！”
“咱的孙子孙女，要第一个种！”
“是！奴婢遵旨！”
李双喜高声应下，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便快步退了出去。
一场史无前例的、由皇权主导的大规模疫苗接种行动，就此拉开了序幕。
整个应天府，乃至整个大明，都将因此而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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