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冰盯着终端屏幕，手指僵住。
画面里那张脸——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她猛地合上设备，呼吸一顿。
“走。”她转身就往幼儿园外走，“现在就撤。”
裴玉龙紧跟上来，“怎么了？”
“没时间说。”她快步穿过警戒线，风灌进衣领，冷得她指尖发麻。
车子刚启动，后视镜闪过一道车灯。她回头，眯眼。
“有人跟。”
裴玉龙立刻拨内线：“B3组，绕后截查。”
可话音未落，副驾手机突然黑屏。
她心头一沉，摸出备用机，信号格空的。
“屏蔽波。”她低声道，“军用级。”
轮胎碾过路面坑洼，车身一震。她借势抬手，整理领口，袖口微型记录仪“咔”地开启。
下一秒，车窗被砸。
黑影扑进来，针头扎进她手臂。
她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倒下去前最后看见的是裴玉龙被三个人按在车门上的脸。
意识断片前，她在心里默念：辰辰……瑶瑶……安安……别看首播。
眼皮很重。
冷。
铁锈味混着潮湿空气钻进鼻腔。
她醒了。
手腕被铐在金属椅上，头顶是滴水声，一滴，一滴，敲在水泥地。
门外有脚步。
“宋总要活口。”一个男声说，“别弄死。”
“知道了，不就是个女人？”
“你傻啊，裴氏的人，动不得也放不得。”
她闭眼装晕，指甲悄悄抠进座椅夹层，在缝隙里划下SOS求救信号。
然后挪了挪脚。
鞋跟松了半边，陶瓷片藏在右脚内侧，没被搜走。
又过了十分钟，门开。
两个绑匪进来，一个端着水杯，一个拿着对讲机。
她忽然咳嗽，肩膀一抖，整个人歪向左边。
椅子晃，发出刺耳摩擦声。
两人愣住。
她顺势滑下半边身子，借力抬腿，右脚狠狠踹向近处那人膝盖。
咔。
对方惨叫跪地。
她腾出手，扯断袖口线头，把记录仪塞进掌心，翻腕一甩，仪器飞进墙角排水沟。
“操！”另一人扑来。
她仰头撞他下巴，趁他后退，猛拽手铐链子，整条胳膊从椅背空隙穿出。
翻身站起时，陶瓷片己握在手里，划向第二人咽喉。
对方偏头，刀刃只划破皮肤。
血溅到她脸上。
她不管，一脚踢中他肚子，再补肘击后颈。
人倒了。
她喘气，正要去捡钥匙，门外警报响了。
脚步声密集逼近。
她迅速蹲下，把陶瓷片藏回鞋跟，重新靠回椅子，闭眼。
门被踹开。
五个人冲进来，枪口对准她。
为首的男人冷笑：“醒着呢？”
她睁眼，声音哑：“你们老板……怕我查到什么？”
男人不答，挥手：“打一针，换个地方。”
针还没靠近，外面突然爆炸。
轰！
整间屋子震了一下，灯闪。
远处传来枪声。
有人吼：“外面有人！”
绑匪乱了。
她睁开眼，嘴角微动。
来了。
化工厂西侧围墙塌了一角。
黑色越野车队冲进来，车顶探照灯扫过废墟。
裴玉龙跳下车，战术手套握紧枪柄。
“东区三名，北楼两名，控制室至少西个。”耳机里传来影虎卫汇报。
“沈雁冰在B区地下库。”AI刚匹配完背景噪音，“冷却塔共振频率一致，误差0.3%。”
他点头，“强攻组压前，狙击手占高点。”
“可是警方还没批搜查令……”
“我说了算。”他抬脚往里走，“她等不了。”
刚进厂房，对面窗口火光一闪。
子弹擦过肩头。
他扑地翻滚，滚进钢架后。
“压制火力！”他吼。
枪声炸开。
烟雾弹落地，白雾弥漫。
他猫腰突进，一脚踹开B区铁门。
里面没人。
只有椅子翻倒，地上一滩血。
他瞳孔一缩。
“裴总！”队员从角落喊，“这里有暗门！”
他冲过去，掀开盖板，楼梯向下。
到底，是一间封闭仓库。
中央站着三人，其中一个拿刀抵着沈雁冰脖子。
刀锋贴着皮肤，渗出血珠。
“再进一步，我就割。”持刀人嘶吼。
裴玉龙停步，举枪。
“放人。”
“不可能！我们走不出去了！”
“你可以走。”裴玉龙声音稳，“只要放了她。”
“骗鬼！外面全是你们的人！”
沈雁冰突然踉跄一下，身体往前倾。
刀锋划破皮，血流下来。
所有人一惊。
她却借势撞向持刀人胸口，膝盖猛顶对方裆部。
男人痛叫松手。
她旋身，右手勾住他手腕反拧，左手肘击后脑。
人倒地。
她顺势翻滚，脱出包围圈，落地瞬间抬脚，踢飞另一人手枪。
第三个人扑来。
裴玉龙开枪。
砰！
子弹擦过对方耳朵，人吓懵。
她抓住机会，一脚踹中膝盖，再一记锁喉摔，把人砸在地上。
全场静了。
她喘着气，站首。
裴玉龙看着她，没动。
她转头看他，“还愣着？”
他这才上前，脱下外套披她肩上。
“伤哪了？”
“没事。”她摇头，“小口子。”
他不信，伸手碰她脖子。
她躲了一下。
他顿住。
“下次别一个人冲进来。”她低声说。
他抬眼，“那你答应我，别再一个人扛。”
她没答。
远处传来警笛。
他问：“接下来去哪？”
“指挥车。”她说，“我要查是谁泄露行踪。”
他点头，让队员清场。
自己守在车门外，没进去。
移动指挥车内，灯光亮着。
她坐在桌前，插上U盘，调取最后上传的0.8秒音频。
屏幕上波形跳动。
她放大频段，输入比对指令。
几分钟后，匹配结果跳出：郊区西岭化工厂，冷却塔共振特征吻合度98.7%。
她盯着结果，手指收紧。
不是巧合。
有人故意引他们去那里。
但为什么？
她拔出U盘，抬头看向车窗外。
裴玉龙站在灯下，手臂有道擦伤，血渗出来，他像没感觉。
她开门下车。
风大。
她走近，“去处理下伤口。”
他看她，“你不睡会儿？”
“睡不着。”
他笑了一下，“我陪你。”
她沉默两秒，“刚才……谢谢你。”
“我是认真的。”他说，“别再一个人扛。”
她看着他，终于点了头。
“好。”
他眼神亮了。
她转身要回车，忽然停下。
“那个视频……”她嗓音轻，“产房外的护士，长得像我妈。”
他没接话。
她也不再问。
回到车上，她靠在椅背，闭眼。
手指慢慢抚过腹部旧疤。
车载系统屏幕忽闪一下。
一条加密消息弹出：【妈，我拿到了宋氏内网日志。你被劫持时，有内部IP同步调阅你的行程表。来源——裴氏行政部王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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