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冰走出裴家大院，风有点凉。
她没打伞。昨天那把黑伞还在包里，没还。
手机震了一下。
辰辰发来消息：“妈，系统准备好了。”
她回了个“好”，转身钻进车里。
车子启动，首奔城东工业区。那里有栋废弃厂房，外表破旧，地下却连着云巢智能最核心的指挥中心。
电梯往下走，灯一闪一闪。
沈雁冰输入指纹，再刷虹膜。门开了。
主控台前，三块大屏亮着。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往下滚。
辰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裴氏那边刚收到你的匿名提交，己经转给住建委了。路径没问题，绕过了所有监控节点。”
沈雁冰坐下，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天穹城项目资料调出来。”
屏幕切换，一栋超高层建筑的结构图缓缓展开。
她眯眼看了两秒，“抗震模型用的是旧参数？宋明哲真敢拿这种东西去报批。”
“他以为没人懂。”辰辰说，“但现在AI一算，差0.3级。不够标。”
“那就让它彻底过不了。”
她开始输指令。代码一行行跳出来。
辰辰提醒：“妈，市政数据库接口开了，但有人在扫我们IP。”
“让他们扫。”她说，“留个后门，等会儿放点假数据出去。”
“你不怕被追到？”
“怕就不干了。”她冷笑，“我就是要他看见，又抓不着。”
最后一行代码敲完，她按下回车。
屏幕上突然闪出一个图标——雪花里插着一把短刃。
三秒后，自动销毁。
系统提示音响起：“棱镜计划己激活。目标项目‘天穹城’安全评估失败。建议终止立项。”
沈雁冰靠上椅背，吐了口气。
成了。
第二天上午，宋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宋明哲坐在长桌尽头，手里拿着平板。
下面一群人低着头，没人敢说话。
他猛地摔了杯子。
“谁批准这个项目的融资材料上报的？啊？”
没人应声。
他站起来，指着财务总监：“银行刚刚通知我，贷款暂停。理由是什么？有个AI系统说我们楼要塌？”
财务总监硬着头皮开口：“是……是云巢智能新发布的评估平台。他们拿到了市政认证，现在所有重大项目都得过它这一关。”
“云巢？”宋明哲皱眉，“那个搞智能家居的小公司？”
“不是小公司了。”技术主管低声说，“他们五年里拿了七项国家级AI基建专利，实验室有军方背景。而且……这次算法升级，是昨晚突然上线的。”
宋明哲眼神一冷：“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两点十七分。”
他忽然想到什么：“设计师那边有没有动静？”
“沈雁冰……昨晚九点离开裴家，之后就没信号了。”
宋明哲盯着平板上的“云巢智能”企业资料，手指慢慢收紧。
“她不过是个建筑师，哪来的技术能力搞这种东西？”
没人回答。
他咬牙：“查她过去三年的作品，全部重新分析。还有，给我接境外红隼组。”
旁边助理吓了一跳：“您要请黑客？”
“不然呢？”他冷笑，“以为她是靠画图纸吃饭的？错了。她是冲着灭我来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楼下马路上车来车往。
他低声说：“沈雁冰……你以为藏得好？”
同一天中午，裴氏总裁办公室。
裴玉龙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打印件。
上面是两段视频截图。
一段是五年前妇幼医院外，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站在产房门口，手插在口袋里，拇指无意识地敲着掌心。
另一段是昨天发布会录像，沈雁冰站在讲台后，宣布系统上线时，右手轻轻敲了三下桌面。
动作一模一样。
他盯着看了很久。
手机响了。
是秘书：“裴总，住建委回复了，那份技术建议书是从我们服务器转发的，但源头加密了。”
“我知道。”他说，“别动它。”
挂了电话，他打开电脑，调出内部日志。
昨天夜里，确实有一条数据流经裴氏通道上传至政府系统。
路径干净，手法专业，但偏偏留下了裴氏的痕迹。
太明显了。
他嘴角动了动。
不是失误。
是故意让他看见。
他靠上椅背，闭眼。
五年前那场火，他没救出人。
但他记得那个女人写在病历背面的话：“孩子父亲死了。”
可现在呢？
她的孩子活得好好的。
而他，正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看着她一步步把刀插进别人的心脏。
他睁开眼，低声说：“你到底想让我看到多少？”
晚上，云巢指挥中心。
沈雁冰正在关机。
大屏一个个熄灭。
墙角的投影灯忽然亮了一下，映出一张老照片——小时候的她站在父母中间，笑得很甜。
她停下动作，抬头看了几秒。
然后轻声说：“爸，妈，第一步，成了。”
她拔掉密钥，披上外套，准备离开。
耳机里传来辰辰的声音：“妈，裴叔叔刚才调了你的公开行程记录。”
她脚步一顿。
“他还看了五年前的监控备份。”
沈雁冰没说话。
几秒后，她问：“他有没有进核心系统？”
“没有。权限不够。但他留了个追踪程序，下次你用云巢发布信息，他会知道是你。”
她冷笑一声：“他知道的早就够多了。”
“那你还要继续？”
她拉上风衣领子，走向电梯。
“当然。”
“这才哪到哪。”
几天后，某工地现场。
沈雁冰戴着安全帽，站在塔吊下看图纸。
监理走过来：“沈工，刚才质检局打电话，说我们的材料抽检不合格。”
她挑眉：“哪个批次？”
“B区三号楼，钢筋强度差一级。”
她翻了下手里的单子：“这批货是宋氏旗下的海澜建材供的？”
“对。”
她笑了：“巧了。”
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喂，媒体组吗？我是雁子。有条料要爆——宋明哲的项目，用劣质钢筋。”
挂了电话，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线。
风吹起她的发。
她低声说：“下一个，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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