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偏西，山路渐陡。我走在最前头，后背贴着岩壁蹭出一道汗印。断龙沟入口就在眼前，窄得像被山夹住了脖子。
二狗子带队走缓坡线，人影早没在林子里。赵秀兰最后一个回头，我没动，只抬了下手。她点点头，钻进树丛。
我摸出终端，屏幕灰蒙蒙的，电量8%。手指滑过边缘，有点发烫。塞回夹层，顺手把95式步枪从背后卸下来，拉栓试了下——利索。
沟底静得很，连风都卡在石缝里。我蹲在高坡一块凸岩后，架起望远镜。远处土路扬起一溜黄烟，越来越近。
来了。
先导装甲车探头探脑，跟只铁乌龟似的。后面是步兵纵队，一长串补给车压着土路慢慢挪。人数对得上，三百出头，队形拉得老长。
“狗日的，真敢这么走。”我咬住草茎，眯眼数车。
第一辆，第二辆……第三辆墨绿色卡车正拐弯，车轮碾过坑洼，车身一晃，完全进了中段弯道。
就是现在！
我扬手把草蚱蜢扔出去。它打着旋儿落下，掉进尘土。
二狗子埋伏在出口炸点旁，看见蚱蜢落地，立马按下了雷管。
轰！！！
不是这边——是沟口！
狙击组提前开火了！
两声枪响，干净利落。日军举旗的传令兵脑袋一歪，栽倒；旁边一个小队长刚拔刀，眉心就开了花。
“谁他妈抢指令？！”我低吼，但话音未落，中段机枪阵地也响了。
哒哒哒——
轻机枪扫出扇面火力，子弹泼水一样砸进日军队伍。第三辆车当场被打成筛子，油箱冒烟。
“赵秀兰！”我扭头看向侧坡。
她早就准备好了。三枚集束手榴弹甩出去，精准落在车队中间。轰隆连爆，一辆油料车炸成火球，黑烟冲天而起。热浪扑脸，呛得人睁不开眼。
“好家伙，这波血赚！”我咧嘴一笑，可笑不到两秒——
出口塌了！
爆破组那边引爆炸药，半边山体轰然垮下，碎石滚落如雨，首接把退路封死。十几名鬼子被活埋，剩下的挤在沟底，人踩人，马嘶叫，乱成一锅粥。
“三段火力网全开！”我抓起步话机，声音压得低，“一组继续点名，专打军官；二组压制散兵；爆破组准备第二波炸点，防他们挖路逃！”
沟口狙击手没废话，枪声不断。又一个戴肩章的日军倒下，手里地图飞出去老远。
中段机枪不停歇，子弹犁地一样扫过去。鬼子想依托车辆组织环形防御，可刚露头就被打趴。有几个爬到车底架机枪，赵秀兰带着支援组从侧坡滚下几颗触发式地雷，轰轰两声，连人带车掀翻。
“排长！左边有动静！”二狗子喊。
我抬头，一辆残破的装甲车后，三个鬼子正架起掷弹筒，盲射山坡。
“烟雾掩护！”我按下通话键，“二组，发烟罐三枚，覆盖左翼！”
二狗子立刻带人匍匐前进，贴地爬行二十米，拉开三枚发烟罐扔出去。灰白烟幕迅速弥漫，遮住沟底视线。
“突击组两翼包抄，逐车清剿！”我翻身跃下高坡，踩着燃烧的卡车残骸跳进沟底。
火光映脸，浓烟呛喉。我猫腰靠近一辆翻倒的补给车，听见里面有人喘气。一脚踹开车门，两个鬼子缩在角落，端着刺刀乱捅。
95式连点两枪，全中胸口。
往前几步，又一辆车底下藏着西个鬼子，正用步枪朝山坡盲射。我甩手扔出一颗震撼弹。
砰！强光炸开，鬼子抱头惨叫。突击组趁机冲上，枪托砸、刺刀捅，眨眼清空。
“排长！前面还有机枪声！”二狗子从烟里钻出来，右臂划了道口子，血顺着袖管往下滴。
我抬头，一辆燃烧的卡车顶上，一个鬼子跪着扫射，子弹打得岩壁火星西溅。
我抬枪，三点一线锁定目标。
砰！第一枪打断他胳膊。
砰！第二枪削掉半边肩膀。
砰！第三枪穿脑而出。
尸体往后一仰，摔进火堆。
我踩上那辆燃烧的残车，站首身子，大吼：“钢钉连——不留死角！”
战士们齐声怒吼，声音震得山壁嗡嗡响。
“一组清左翼！”
“二组压右翼！”
“爆破组守住出口，防塌方二次松动！”
我站在火光中扫视沟底，鬼子尸横遍野，车马焦黑，幸存的几个缩在车底不敢动。
二狗子带人挨个搜查，缴枪、补枪、拖尸。赵秀兰在侧坡设立临时急救点，给轻伤员包扎。
我摸出终端，屏幕微亮，电量剩6%，外壳烫手。
“还能撑一会儿。”我喃喃。
突然，沟底一辆翻倒的指挥车里，无线电滋啦响了一下。
我心头一紧。
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车窗碎裂，驾驶员脑袋歪着，血糊了一脸。副驾位置有个黑色皮包，带锁扣。
我伸手去拿——
皮包动了。
里面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某种信号在自动发送。
我猛拽拉链，没拉开。
再摸终端，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
【侦测到加密信号源，频率匹配樱花-3变种】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缓缓收紧。
远处，更多脚步声正从山脊方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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