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运产业园的铁皮大门在正午太阳下泛着刺目的光,陆阠刚带队走到“天虎商贸仓储部”的招牌下,就觉出不对劲——这门脸挂着“仓储部”的名,玻璃门上却贴着“内部装修,暂停营业”的纸条,边角卷着,像是贴了有些日子,可门把手上连层薄灰都没有。
“陆队,不对劲啊。”小陈攥着执法记录仪,声音压得低,“昨天查工商信息,这公司注册半年了,说是搞生鲜仓储,怎么看着像没人气?”
陆阠没应声,抬手推了推玻璃门,门竟虚掩着,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霉味飘出来,他朝身后的队员递了个眼色,几人呈扇形往里走。
办公室不大,摆着西张掉漆的办公桌,桌上堆着一沓沓账本,封皮上印着“天虎商贸2023年度进销存明细”。一个穿蓝色工装、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趴在桌上玩手机,听见动静猛地抬头,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桌上。
“你、你们是谁?”年轻人脸色瞬间白了,站起来时腿还晃了晃,“我们公司装修,不对外……”
“市局刑侦,例行检查。”陆阠亮出手证,目光扫过桌上的账本,指尖捻起最上面一本,翻开——里面的数字整整齐齐,进货量、出货量、利润额标注得清清楚楚,可翻了三页,全是“白菜、萝卜、土豆”的大宗交易,连一笔生鲜冷链的记录都没有。
“你们不是搞生鲜仓储吗?怎么全是蔬菜交易?”小陈凑过来,指着账本上的数字,“这月15号进了五十吨白菜,三天就卖完了?城中哪家菜市场能消化这么快?”
年轻人的脸更白了,手在裤子上反复蹭着,支支吾吾:“我、我就是个临时的,老板让我管账本,我也不知道……”
“老板是谁?梁天虎?”陆阠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感。年轻人猛地哆嗦了一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知道老板叫啥,我是通过中介找的活,一个月三千块,就管看店、记这些……”
陆阠没再追问,目光扫过另外三张办公桌——有两张桌上的账本还是全新的,封皮都没拆;最后一张桌的抽屉没关严,露出半截快递单,收件人写着“张启林”,地址是市场监管局。他心里一动,刚要走过去,就见那年轻人偷偷往他这边挪了两步,趁其他队员翻看账本的功夫,飞快地往他手里塞了张折叠的纸条,又立刻退回去,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陆阠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攥在手心,指尖能摸到纸条边缘的毛糙——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他清了清嗓子:“账本我们要带回局里核查,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别、别带我走!”年轻人突然慌了,抓住陆阠的胳膊,声音发颤,“我真不知道啥,我要是跟你们走了,我妈……我妈会出事的!”
陆阠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听见楼梯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呵斥:“谁让你们在这瞎动的?都给我住手!”
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堵在楼梯口,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左脸有道刀疤,从眼角划到嘴角,正是梁天虎的贴身手下,外号“刀疤”。刀疤手里攥着根棒球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办公室里的人。
“市局办案,无关人员让开。”陆阠往前站了一步,挡住身后的队员,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手铐。
“市局办案?”刀疤嗤笑一声,棒球棍在手里转了个圈,“陆警官,这是我们天虎商贸的地盘,你带着人闯进来,翻我们的东西,问过梁老板了吗?”
“梁天虎涉嫌贩毒、非法经营,这些账本是关键证据,我们依法扣押。”陆阠盯着刀疤的眼睛,“识相的就别妨碍公务,否则按袭警处理。”
“袭警?”刀疤身后的两个手下笑了起来,往前凑了两步,堵住了办公室的门。刀疤往前走了几步,棒球棍“咚”地砸在地上,震得桌上的账本都跳了跳:“陆警官,给你脸了是吧?上次仓库让你抢了账本,这次还敢来捋梁老板的虎须?我告诉你,今天这些账本,你一本都带不走,人也别想走!”
陆阠心里一沉——刀疤来得这么快,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十有八九是局里的人。他余光扫了眼那年轻员工,对方正缩在墙角,脸白得像纸,双手死死攥着衣角。
“妨碍公务,还威胁执法人员,你知道后果。”陆阠的声音冷了下来,对身后的队员使了个眼色,“小陈,联系支援,反黑凰倾覆掌权者的末路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反黑凰倾覆掌权者的末路最新章节随便看!说我们在天虎商贸仓储部遭遇阻碍,请求支援。”
“想叫支援?”刀疤突然冲了过来,棒球棍朝着陆阠的头砸过去,“我让你叫!”
陆阠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抬脚踹向刀疤的肚子。刀疤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棒球棍掉在了地上。另外两个手下见状,立刻扑了上来,办公室里顿时乱作一团——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账本散落一地,纸张飞得漫天都是。
陆阠缠住一个手下,余光瞥见那年轻员工趁乱往楼梯口跑,刚跑两步就被刀疤抓住了衣领:“想跑?我看你是活腻了!”刀疤抬手就要打,陆阠赶紧冲过去,一把拽开刀疤,将年轻员工护在身后:“你敢动他试试!”
“试试就试试!”刀疤红了眼,捡起地上的棒球棍,又要冲上来。就在这时,陆阠突然想起手里的纸条,趁乱展开——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真账本在顶楼保险柜,密码是梁天虎生日,820915。”
顶楼?陆阠心里一动,余光扫到办公室角落有个通往顶楼的小楼梯,被堆着的纸箱挡住了大半。他一边应付刀疤的攻击,一边对小陈喊:“小陈,带两个人去顶楼,找保险柜!”
“好!”小陈立刻领会,带着两个队员往顶楼冲。刀疤一看,急了,甩开陆阠就去拦:“别让他们上去!”
陆阠赶紧抓住刀疤的胳膊,两人扭打在一起。刀疤力气大,把陆阠往墙上撞,陆阠的后背撞到墙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死死攥着刀疤的手腕不放:“你以为藏起真账本,就能掩盖你们贩毒的事?梁天虎跑不了,你们也跑不了!”
“贩毒?”刀疤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狠了起来,“我不知道什么贩毒!我只知道,谁敢挡梁老板的路,谁就得死!”他猛地发力,把陆阠推倒在地,捡起棒球棍就要砸。
就在这时,顶楼传来小陈的喊声:“陆队!找到了!保险柜找到了!”
刀疤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陆阠趁机爬起来,扑上去抱住刀疤的腿,将他绊倒在地,随即掏出手铐,“咔嗒”一声铐住了他的手腕。另外两个手下见首领被抓,也没了斗志,很快被其他队员制服。
陆阠喘着气,走到墙角,扶起还在发抖的年轻员工:“别怕,没事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真账本的事?”
年轻员工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声音哽咽:“我妈得了胃癌,要做手术,梁天虎说只要我在这看店,就给我妈付医药费……可我昨天听见他跟刀疤说,等这批货出手,就把我灭口,说我知道得太多了……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帮他做坏事……”
陆阠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五味杂陈——梁天虎就是这样,用一点恩惠当诱饵,把人逼到绝境,再用威胁把人绑在自己的船上,以为这样就能永远掌控一切。
“放心,我们会保护你和你母亲的安全。”陆阠说,“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算是立功,我们会从轻处理。”
这时,小陈从顶楼跑下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账本,脸上满是兴奋:“陆队!你看!这账本里记的全是贩毒的交易!还有和境外赌博集团的资金往来!”
陆阠接过账本,翻开——里面的字迹和桌上的假账本完全不同,字迹潦草,却记录得详细:几月几日,用冷链车运了多少公斤“货”,卖给谁,收了多少钱,甚至连给保护伞的“好处费”都记得清清楚楚,其中一笔赫然写着“给副局长李4万,感谢压下周老板的案子”。
陆阠的手指在那行字上顿住,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他抬头看向窗外,货运产业园的铁皮大门外,隐约能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远——是局长的车,刚才肯定是他给刀疤报的信。
“把刀疤他们押回局里,账本收好,还有这个小伙子,也带回局里做笔录,安排人保护他母亲。”陆阠吩咐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无比坚定,“我们走。”
队员们押着刀疤等人往外走,年轻员工跟在后面,脚步不再发抖。陆阠走在最后,手里攥着那个黑色账本,像是攥着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梁天虎犯罪网络的钥匙,一把能为李队和所有受害者讨回公道的钥匙。
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落在散落一地的假账本上,那些整整齐齐的数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讽刺。陆阠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办公室,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比刀疤的棒球棍更可怕,但他没有退路,也不会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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