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残刃指凌霄
赤血峡的山口风大，吹得林越的灰袍猎猎作响，也吹得他左肩的断剑晃了晃，疼得他牙床发酸。他拄着凌霄剑的剑鞘，每走三步就得喘口气 —— 左腿的剑气伤还在流血，左手掌的碎骨戳着皮肉，连攥紧独战刀都要靠右臂的力气，指节泛得发白。
刚走出山口没三里，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还有人嘶吼：“林越！你跑不了了！”
林越猛地回头，只见十几匹灵马奔来，马上的修士穿着剑盟的黑金盔甲，胸口印着 “执法” 二字 —— 是剑盟的执法长老，修为比之前的十大剑卫还高，为首的长老手里握着柄玄铁斧，斧刃上泛着淡金的灵气，一看就是专门克制刀修的兵器。
“凌虚盟主死了，你以为你能活？” 为首的长老勒住灵马，玄铁斧指向林越，“剑盟己经推举新盟主，还联合了丹宗、器阁，在凌霄城布了‘天诛阵’，就等你自投罗网！”
林越没说话，只是将独战刀换到右手，刀柄上的红纹蹭到掌心的血，突然亮了亮 —— 之前吸收的凌虚金血，竟在刀身里凝成了一道淡金的纹路，与红纹交织在一起，像条小蛇在刀身里游动。
“给我上！抓活的，新盟主要亲自斩他祭旗！” 长老嘶吼着，翻身下马，玄铁斧带着右旋灵气劈向林越的头顶。
林越慌忙侧身，斧刃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砸在地上，将碎石劈成齑粉。他趁机挥刀劈向长老的膝盖，独战刀的淡金纹路突然亮起，刀光竟带着一丝右旋灵气的波动 —— 这刀吸收了凌虚的金血后，竟能短暂借用右旋灵气，绕开对方的防御！
“什么？” 长老愣住了，没来得及躲，刀光己经劈中他的膝盖，淡金的灵气顺着刀光钻进伤口，绞碎了他的经脉。长老惨叫着跪倒在地，玄铁斧掉在地上，“这刀怎么会用右旋灵气？不可能！”
林越没有留情，刀光再劈，斩下长老的头颅。剩下的执法修士见首领死了，却没退 —— 新盟主下了死令，抓不到林越，他们回去也是死。十几个修士举着剑，呈圈将林越围在中间，右旋灵气在剑身上凝成光刃，像一片金色的囚笼。
林越的右腿突然一软，差点跪倒。刚才那两刀耗光了他最后一点力气，灵根反噬得更烈了，胸口的灵根碎片处像有团火在烧，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靠在一棵枯树上，独战刀的红纹和金纹交替闪烁，像是在催促他，又像是在担心他。
“他撑不住了！一起上！” 一个修士嘶吼着，剑刺向林越的胸口。林越没有躲，反而迎着剑冲上去，左手的残掌死死抓住剑身 —— 尽管掌骨碎了，他还是用尽全力捏紧，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流，滴在独战刀上。
刀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红纹和金纹交织成一道螺旋，刀光顺着林越的手臂蔓延到他的胸口，灵根反噬的灼痛感竟缓解了几分。他趁机将独战刀刺进那修士的心脏，黑色的杀气顺着刀身钻进对方的经脉，绞碎了他的灵核。
“疯子！他连自己的手都不要了！” 剩下的修士见状，眼神里满是恐惧，可还是硬着头皮冲上来。林越的独战刀在手里翻飞，刀光里的红金螺旋越来越亮，每劈一刀，就能吸收对方一点右旋灵气，既削弱敌人，又能暂时压制自己的灵根反噬。
可修士太多了，林越的右腿渐渐站不稳，只能靠左腿单膝跪地，用独战刀支撑着身体。一个修士趁机从背后偷袭，剑刺向他的后心 —— 林越想躲，却没力气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剑越来越近。
“嗡 ——”
独战刀突然自己动了，刀身的红金螺旋飞出，像一道光盾挡在林越身后。剑刺在光盾上，瞬间被绞碎，那修士也被光盾的气浪掀飞，撞在枯树上，吐着血没了气息。
林越愣住了 —— 这刀竟有了自己的意识？他低头看着刀，红金纹路在刀身里慢慢游动，像是在对他点头。他突然明白，这刀吸收了太多的血，从狼骨刀到融合刀尊断刀，再到吸收凌虚的金血，早己不是普通的刀，而是和他的灵根绑定在一起的 “本命刃”。
“谢了。” 林越轻声说着，握紧独战刀，再次站起来。尽管身体还在疼，可手里的刀传来一股暖流，顺着右臂蔓延到全身，左旋灵根的杀气也重新凝聚起来。
他迎着剩下的修士冲上去，独战刀的红金螺旋在刀光里旋转，每一刀都带着必死的狠劲：斩第二个修士时，他用左腿挡剑，任由剑刺穿大腿，换得一刀枭首；劈第三个修士时，他将独战刀甩出去，刀身自动绕回，刺穿对方的喉咙。
半个时辰后，地上堆满了尸体，灵马受惊跑了，只剩下林越靠在枯树上，大口喘着气。他的左腿插着半柄断剑，右腿的血染红了裤管，左手掌的碎骨己经露了出来，可手里的独战刀却亮得刺眼，红金纹路在刀身里欢快地游动。
他拔出左腿的断剑，疼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咬着牙，用断剑割下修士身上的伤药和灵核 —— 有了这些，他能暂时撑到凌霄城。刚把东西塞进怀里，远处突然传来妖兽的嘶吼，林越抬头望去，只见一群玄甲熊从山林里冲出来，为首的正是万妖岭的熊王之子，身上穿着器阁打造的防杀甲，手里握着柄巨锤。
“林越！你杀了我父王，我要为他报仇！” 熊王子嘶吼着，巨锤砸向林越。林越慌忙挥刀格挡，刀光与锤碰撞，气浪将他掀飞，撞在枯树上，咳出一口血。
他知道，自己撑不住了。熊王子的修为是元婴后期，还有防杀甲，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根本不是对手。可他没有放弃，握紧独战刀，红金纹路再次亮起 —— 他要拼最后一次，就算死，也要拉着熊王子一起。
“想报仇？来啊！” 林越嘶吼着，迎着巨锤冲上去。独战刀的红金螺旋在刀身上旋转到极致，刀光像一道红金色的闪电，首劈熊王子的防杀甲缝隙。
熊王子没想到他还敢冲，慌忙用巨锤格挡，可刀光太快了，还是劈中了他的肩膀，防杀甲瞬间裂开，红金纹路的气浪钻进伤口，绞碎了他的经脉。熊王子惨叫着，巨锤掉在地上，转身就想跑。
林越哪里会让他逃，忍着疼追上去，刀光再劈，斩下熊王子的头颅。他站在熊王子的尸体旁，再也撑不住了，倒在地上，独战刀掉在身边，红金纹路慢慢暗下去，像是在为他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林越醒了过来。夕阳西下，山林里的风带着凉意，他的伤口被人用草药包扎过，怀里还多了一袋灵米。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个药篮，正怯生生地看着他。
“你是谁？” 林越握紧独战刀，警惕地问。
“我…… 我是黑石镇的，我爹是那个铁匠。” 少年小声说，“我爹死前让我跟着你，说你能杀剑修，为他报仇…… 我看到你晕倒了，就给你敷了草药。”
林越愣住了。穿越到这修仙界，他遇到的全是敌人，这还是第一个主动帮他的人，而且是铁匠的儿子。他看着少年，突然想起铁匠临死前的嘶吼：“林越！杀尽剑修！”
“你叫什么名字？” 林越问。
“我叫铁蛋。” 少年说着，从药篮里拿出个馒头，递给林越，“我带了吃的，你快吃吧，天黑了，山林里有妖兽。”
林越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干涩的馒头在嘴里却格外香甜。他看着铁蛋，又看了看身边的独战刀，突然觉得，这修仙界，或许不全是敌人。
“铁蛋，你不怕我吗？” 林越问。
“不怕！我爹说你是好人，是能为刀修报仇的人。” 铁蛋坚定地说，“我想跟着你，我也想杀剑修，为我爹报仇！”
林越沉默了。他知道前路凶险，凌霄城的天诛阵还在等着他，丹宗和器阁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带着铁蛋，只会连累他。可看着铁蛋坚定的眼神，他又想起了自己穿越时的执念 —— 为刀修报仇，让刀修能抬起头。
“想跟着我，就得不怕死。” 林越说。
“我不怕！” 铁蛋用力点头。
林越站起身，捡起独战刀，红金纹路再次亮起，像是在欢迎新的同伴。他看着远方的凌霄城方向，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血红，像极了锁刀殿里的血痂。
“走吧，去凌霄城。” 林越说。
铁蛋点点头，跟在林越身后。一人一少年，一瘸一拐地走在山林里，身后是夕阳，身前是凌霄城的方向，还有无尽的杀机。
林越握紧独战刀，红金纹路在刀身里闪烁。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天诛阵、新盟主、丹宗和器阁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可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
刀在，人在。
这不仅是他的信念，也是铁匠的执念，是铁蛋的希望，更是所有刀修的期盼。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的暮色里，朝着凌霄城的方向，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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