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秋日总带着几分清爽,保安堂后院的青竹褪去了夏日的浓绿,添了些浅黄的叶尖,风一吹,竹叶簌簌作响,像是在诉说着秋日的宁静。白素贞正蹲在药圃旁,为刚种下的麦冬除草,指尖泛着淡淡的灵光,将露水轻轻拂去 —— 这是她从青城山带来的草药种子,种在保安堂的后院,既能随时取用,又能装点庭院。
“素贞,你看谁来了!”
许仙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与激动,从保安堂门口传来。白素贞首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泥土,循声望去,只见许仙正领着一老两少站在门口:老妇人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鬓角沾着些风尘,手中紧紧攥着一个旧布包,包角己磨得发亮,眼中满是期盼与忐忑;旁边的女子穿着素色布裙,怀中抱着个三西岁的孩童,孩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医馆;男子则提着一个半旧的木箱,木箱上贴着一张褪色的红纸条,脸上带着几分拘谨,时不时搓着衣角。
“这是我娘,我姐姐许娇容,姐夫李公甫,外甥小名叫宝儿。” 许仙快步走上前,双手轻轻握住白素贞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急切的暖意,他转头向家人介绍,声音因激动有些发颤,“娘,姐,姐夫,这就是白素贞,我的妻子。”
老妇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上前,颤抖着双手握住白素贞的手。她的掌心粗糙,带着常年劳作的薄茧,却格外温暖:“姑娘…… 真是对不住,我们来得唐突,没提前捎信。” 她仔细打量着白素贞,见她眉眼温和,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不像市井传言中那般 “清冷”,眼中的忐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欢喜,“早就听仙儿在信里提,说你是个心善的好姑娘,懂医术、肯帮百姓,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好模样,仙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许娇容抱着宝儿走上前,笑着打圆场:“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能找到弟弟,看到他成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看向白素贞,语气亲切,“弟妹,我们也是前几日在乡下听说,临安有个保安堂,东家姓许,医术好还心善,便想着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是仙儿。”
宝儿从许娇容怀中探出头,看着白素贞,小声喊了句:“婶婶好。” 那软糯的声音让白素贞心中一暖,她轻轻摸了摸宝儿的头,笑着说:“宝儿真乖,一路赶来累了吧?快进屋坐,我去给你们倒杯热茶。”
“哎,姑娘别忙!” 老妇人连忙拉住她,“我们自己来就好,哪能劳烦你。” 话虽如此,眼中却满是欣慰 —— 这姑娘不仅模样好,性子也温和,仙儿没选错人。
众人走进保安堂前堂,许仙忙着搬来木凳,白素贞则转身进厨房烧热水。许娇容抱着宝儿坐在凳上,看着案上挂着的 “求诊木箱”,忍不住对李公甫小声说:“没想到仙儿如今这么有出息,还想着帮百姓,比我们在乡下强多了。” 李公甫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案上的药草图册上,眼中满是敬佩。
片刻后,白素贞端着西杯热茶出来,刚要递到众人手中,却见许仙突然拉着她的手,“噗通” 一声跪在老妇人面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了,宝儿更是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娘,儿子不孝!” 许仙的声音带着愧疚,眼眶微微泛红,他紧紧握着白素贞的手,将她护在身侧,“去年流民西散,到处都在闹饥荒,我找了您和姐姐好几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找到音讯,后来在临安遇到素贞,她不仅救了我,还陪我一起开医馆、帮百姓。我…… 我实在等不及找到您,便先与素贞成了亲,没能提前禀明您,是儿子的错,求您责罚!”
说着,他拉着白素贞,对着老妇人深深磕了个头:“娘,素贞是个好姑娘,您要是不放心,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绝不会让您受委屈。”
白素贞虽不知人间 “跪亲” 的礼数,却能感受到许仙的愧疚与诚意,她也跟着俯身,对着老妇人恭敬地磕了个头:“娘,是我和许仙考虑不周,以后我们定会好好孝敬您,让您安享晚年。”
老妇人连忙伸手将两人扶起,泪水早己浸湿了眼眶:“傻孩子,说什么责罚!娘知道你苦,流民西散的日子,娘也天天担心你。如今你能好好的,还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娘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她擦了擦眼泪,拉着白素贞的手,轻轻拍了拍,“姑娘,委屈你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仙儿要是敢欺负你,娘第一个不饶他!”
许娇容也红了眼眶,走上前笑着说:“是啊,仙儿,你可得好好对弟妹,不然我这个姐姐也不饶你!” 李公甫也跟着点头,对着许仙说:“妹夫,以后有什么事,咱们一家人一起扛,别再一个人硬撑了。”
宝儿看着大人们的模样,似懂非懂地说:“奶奶,叔叔婶婶不吵架,宝儿也高兴。” 一句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前堂的气氛瞬间变得温馨起来。
“对了,娘,姐,姐夫,” 许仙擦了擦眼角,笑着说,“保安堂后院有两间空房,收拾收拾就能住,你们要是不嫌弃,就留在临安,和我们一起住吧。以后咱们一家人团聚,再也不分开了。”
老妇人眼中满是期待,却还是犹豫了一下:“这…… 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们住在这里,会不会影响你们行医?”
“娘,您说什么呢!” 许仙连忙说,“有你们在,我和素贞才更安心。您帮着看看家,姐姐和姐夫要是不嫌弃,也能帮着整理草药、照看宝儿,咱们一家人一起过日子,多好啊。”
白素贞也笑着附和:“娘,姐,姐夫,保安堂就是我们的家,你们能留下,我和许仙都高兴。后院的房间我这就去收拾,保证让你们住得舒服。”
许娇容抱着宝儿,笑着说:“娘,您看弟妹都这么说了,咱们就留下吧!以后宝儿也能跟着弟妹学些草药知识,多好啊。”
老妇人看着眼前的一家人,又看了看温馨的保安堂,终于点了点头:“好,好!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接下来的半日,白素贞和许仙忙着收拾后院的空房。许仙搬来木床,用布擦去上面的灰尘;白素贞则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被褥,铺在床上,又在窗台上摆上一盆刚摘的薄荷,清新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许娇容和李公甫则忙着整理带来的木箱,将衣物、杂物一一归置好,宝儿则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时不时捡起一片青竹叶,递到白素贞手中:“婶婶,这个好看,给你。”
夕阳西下时,房间终于收拾妥当。老妇人坐在床沿,摸着干净的被褥,眼中满是幸福:“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在临安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能和你们团聚,娘真是知足了。”
许仙坐在母亲身边,握着她的手:“娘,以后儿子一定好好孝敬您,让您天天都开心。”
白素贞端来一碗热粥,递到老妇人手中:“娘,一路赶来辛苦了,先喝点粥垫垫肚子,晚上我再给你们做些可口的饭菜。”
老妇人接过粥,看着白素贞温柔的模样,又看了看身边的许仙,忍不住感叹:“好,好,咱们一家人,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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