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诊第三日的傍晚,临安城的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将贫民区的街道冲刷得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药混合的气息。保安堂内,白素贞正低头整理着今日用过的药包,指尖刚将最后一束晒干的金银花捆好,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与木质担架摩擦地面的声响。
“白姑娘!白姑娘在吗?”两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满头大汗地抬着一副简陋的担架,急匆匆地冲进医馆。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裤脚沾满了泥点,可两人却顾不上擦拭,只是焦急地朝着白素贞喊道。担架上铺着一块破旧的草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蜷缩在上面,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得像一张陈年的草纸,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咳到厉害时,嘴角还会溢出淡淡的血丝,染红了草席的边缘。
白素贞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到担架旁。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老人的手腕,一股微凉的灵气顺着指尖渗入老人体内——这一探,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老人的脉象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肺腑间淤积着浓重的邪毒,还有一股长期劳损形成的浊气,两种气息交织在一起,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老人的呼吸。这是肺痨,而且是己经到了晚期的重症,寻常草药根本无力回天,难怪连当地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白姑娘,您快救救我爹吧!”抬担架的汉子中,个子稍矮的那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我们找了好几个郎中,都说我爹没救了,可我们不甘心!听说您医术高明,还义诊,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求您了!只要能救我爹,我们兄弟俩给您做牛做马都愿意!”另一个汉子也跟着跪下,不停地对着白素贞磕头,额头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医馆门口,渐渐围拢了不少避雨的流民。有人看着担架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忍不住叹息:“这不是张老爹吗?听说他肺痨都三年了,怎么还没好啊?”“唉,肺痨可是绝症,白姑娘就算医术再好,怕是也难救啊!”“之前王郎中说了,张老爹最多也就撑两三天了……”议论声不大,却字字句句落在白素贞耳中,也落在跪在地上的兄弟俩心里。矮个子汉子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白素贞站起身,伸手将兄弟俩扶起来,声音温和却坚定:“你们先起来,我会尽力救他。但肺痨是重症,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只能说,我会用尽全力。”她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老人的生机己经极其微弱,若是用寻常草药,顶多只能延长几日寿命;可若是动用青城山带回的千年仙草,再辅以自身仙力引导药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仙草数量本就不多,若用在老人身上,后续遇到其他重症病人,可能就会陷入无药可用的境地。
可当她看到老人干裂的嘴唇、微弱的呼吸,看到兄弟俩眼中的绝望与期盼,心中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她想起陈郎中当年说的“医者仁心,见死不救,枉为医者”,想起自己在紫霞洞立下的“以医术渡世人”的誓言——仙草没了可以再去采,可生命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们先把老人抬到后院的躺椅上,那里干燥,也安静些。”白素贞一边吩咐兄弟俩,一边快步走到铺案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那里放着她仅剩的三株千年灵芝,是她特意留着应对重症的宝贝。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株,用指尖的灵光轻轻拂过灵芝表面,灵芝瞬间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比寻常灵芝醇厚数倍。
随后,她又从木架上取下川贝、百合、麦冬等润肺止咳的草药,按照医书里的古方,仔细配伍。她的动作很轻,却极快,每一味草药的用量都精准无误——川贝三钱润肺,百合五钱养阴,麦冬西钱生津,再加入灵芝粉末一钱,用文火慢熬,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药效。
后院里,兄弟俩己经将老人抬到了躺椅上,矮个子汉子正用自己的粗布衣衫,轻轻擦拭着老人脸上的雨水。白素贞端着配好的草药走进来,将陶罐放在灶台上火,又运转仙力,指尖萦绕起淡青灵光,轻轻点在灶眼处。灵光闪过,灶膛里的柴火瞬间燃起,火焰不大,却异常稳定,恰好符合文火慢熬的要求。
“姑娘,这药……真的能救我爹吗?”高个子汉子站在一旁,看着陶罐里翻滚的草药,声音里满是不安。白素贞点点头:“这药能润肺止咳,滋养肺腑,只是老人病情太重,还需要用外力引导药力入体,才能让药效更快发挥。”
她走到躺椅旁,蹲下身,伸出右手,掌心对着老人的眉心。淡青灵光从她掌心缓缓溢出,像一缕轻柔的丝线,轻轻落在老人的眉心处。灵光顺着老人的眉心,缓缓渗入体内,一路向下,来到肺腑之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老人肺腑里的邪毒与浊气,像顽固的石块,死死堵在那里。她操控着灵光,一点点包裹住邪毒与浊气,同时引导着陶罐里飘来的药香,朝着肺腑汇聚。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仙力的过程。不过半个时辰,白素贞的额角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她的仙力本就因之前救治瘟疫病人有所消耗,如今又要同时对抗老人肺腑里的邪毒,还要引导药力,身体渐渐有些吃不消。可她不敢停下——一旦停下,灵光溃散,老人的肺腑很可能会因失去支撑而彻底衰竭。
“姑娘,您没事吧?”矮个子汉子看到白素贞的模样,连忙递过一块干净的布巾,“要不您先歇会儿,我来照顾我爹?”白素贞摇摇头,声音有些虚弱却依旧坚定:“没事,再等等,马上就好。”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陶罐里的汤药终于熬好了。白素贞收回掌心的灵光,接过高个子汉子递来的粗瓷碗,将汤药倒出。汤药呈淡褐色,散发着浓郁的药香,还带着一丝灵芝特有的清甜。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老人,将汤药一点点喂进老人嘴里。
汤药刚进入老人体内,白素贞立刻再次伸出手,掌心灵光闪烁,引导着汤药的药力,朝着肺腑汇聚。这一次,药力与灵光相辅相成,像一把温柔的刷子,一点点清除着肺腑里的邪毒与浊气。老人的咳嗽渐渐减轻了,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原本蜡黄的脸色,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爹!爹您醒了?”高个子汉子惊喜地喊道。只见老人缓缓睁开眼睛,虽然依旧虚弱,却能看清眼前的人了。他看着白素贞,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谢……谢姑娘……”
白素贞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人家,您先好好休息,我再给您开几副药,让您儿子按时给您熬着喝,三日后您再过来,我给您复诊。”
兄弟俩连忙对着白素贞磕头道谢,然后小心翼翼地抬着老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保安堂。此时,雨己经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医馆的后院。门口的流民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他们谁也没想到,连郎中都束手无策的肺痨重症,竟然被白素贞救了回来。
“白姑娘真是太厉害了!连肺痨都能治!”“之前我还怀疑她,现在看来,她就是活菩萨啊!”“以后咱们要是生病了,就来保安堂找白姑娘!”议论声从一开始的惊讶,渐渐变成了赞叹,还有人主动帮白素贞打扫医馆门口的积水,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感谢。
接下来的三日,白素贞依旧每日义诊,只是心里始终惦记着那位肺痨老人。她担心老人的病情反复,也担心自己的仙力不足以支撑后续的治疗。好在这三日里,没有再遇到重症病人,她也得以抽空回了一趟青城山,又采摘了一些仙草和草药,补充了医馆的药材储备。
第三日的清晨,白素贞刚打开医馆的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位肺痨老人!他拄着一根粗糙的木拐杖,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慢慢朝着保安堂走来。老人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比三日前红润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咳嗽不止。
“白姑娘!我们又来麻烦您了!”老人看到白素贞,脸上露出了笑容,声音也比之前洪亮了不少。他走到医馆门口,对着白素贞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姑娘救了我的命!这三日,我喝了您开的药,感觉好多了,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白素贞连忙扶起老人,让他坐在铺内的木凳上,然后伸出手,为他复诊。指尖的灵光渗入老人体内,她惊喜地发现,老人肺腑里的邪毒与浊气己经清除了大半,脉象也比之前强劲了许多。“老人家,您恢复得很好,再喝几副药,就能基本痊愈了。”
老人听了,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拉着身边过往的流民,不停地说道:“大家快来看啊!我这肺痨都三年了,连郎中都治不好,是白姑娘救了我!白姑娘就是活神仙啊!”“保安堂的白姑娘医术高明,还义诊,大家要是生病了,就来这里找她!”
流民们听了老人的话,纷纷围过来,对着白素贞竖起大拇指。有人说:“我之前发烧,就是白姑娘治好的!”有人说:“我娘的咳嗽,喝了白姑娘的药,两天就好了!”一时间,“白姑娘是活神仙”“保安堂能治疑难杂症”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贫民区里传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保安堂的病人越来越多,不仅有贫民区的流民,还有不少从其他区域赶来的百姓。白素贞从清晨忙到深夜,虽然疲惫,却始终面带笑容。她知道,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百姓们不仅信任她,还开始主动为她宣传——这比任何官府的医籍都更有力量。
傍晚时分,卖菜的王大娘提着一篮新鲜的青菜,走进保安堂:“白姑娘,我听说您救了张老爹,特意给您送些青菜来,您每天这么辛苦,得好好补补身子。”木匠李师傅也拿着一把新打造的木勺,笑着说道:“白姑娘,我看您熬药用的勺子坏了,给您打了一把新的,您试试好用不?”
白素贞看着眼前的百姓,心中满是温暖。她知道,保安堂能有今日的景象,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医术,更是因为百姓们的信任与支持。她接过王大娘的青菜,收下李师傅的木勺,轻声说道:“多谢大家,有你们的帮助,我一定能治好更多的人。”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保安堂的门板上,“保安堂”三个大字泛着温暖的光泽。医馆里,白素贞依旧在为病人诊脉、配药,问诊声、道谢声与药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动人的画面。她知道,这只是保安堂的开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有百姓们的支持,有自己“医者仁心”的初心,就一定能让保安堂成为临安城百姓的希望之地,成为自己践行誓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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