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梅雨总来得缠绵，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保安堂的窗棂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白素贞站在灶台前，正用文火熬着当归生姜羊肉汤
—— 老郎中说这汤能温补散寒，最适合她这样体寒的人，若想受孕，需得连喝半月。
陶罐里的羊肉翻滚着，香气漫满厨房，她却时不时探头望向门口，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围裙带子。
己是酉时了，许仙说去旧宅整理医书，本该早就回来的。
“素贞，火快熬干了。”
许母的声音从堂屋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仙儿大男人家，还能丢了不成？
你也别总围着他转，倒显得咱们许家欺负你似的。”
白素贞连忙回身调小火候，脸颊泛起红晕。
自那日谈妥 “有孩子便商量平妻” 的事，许仙说要等许母理清楚旧宅田契.
需得一月后再启程去京城，这几日她总忍不住牵挂他，怕他又变了主意，怕这短暂的安稳只是泡影。
正想着，院门口传来木屐踏水的声音。
白素贞眼睛一亮，快步迎出去，见许仙撑着油纸伞站在廊下，长衫下摆沾了些泥点，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从容。
“许郎，你回来了！汤快熬好了，正好暖身子。”
许仙收了伞，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脸颊和攥紧围裙的手，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以前在临安，总是他追着她的脚步，看她为病患忙碌时专注的模样，听她讲草药知识时认真的语气，连想牵她的手都要鼓足勇气。
如今，她却围着他转，为他患得患失，眼神里满是依赖，这种 “反过来” 的掌控感，让他格外受用。
“整理医书耽误了些时辰。”
他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雨丝，动作带着刻意的温柔，
“让你等久了？”
“没有，我也是刚熬好汤。”
白素贞连忙摇头，拉着他往厨房走，
“快尝尝，我按老郎中的方子加了生姜，说是能散寒，对…… 对我们要孩子有好处。”
她说起 “孩子” 二字时，声音细若蚊蚋，脸颊更红了。
许仙坐在桌边，看着她盛汤时小心翼翼的模样，接过汤碗却没立刻喝。
他当然知道白素贞体寒，若想受孕，需得长期调理，绝非几碗汤能见效。
可他偏不点破，反而顺着她的话头：
“辛苦你了，若真能有我们的孩子，再好不过。”
这话像颗定心丸，让白素贞瞬间安了心。
她坐在一旁，看着许仙小口喝汤，眼神里满是期待，全然没察觉他喝汤时眼底的敷衍。
接下来的日子，许仙将这份 “温存” 演得愈发真切。
清晨，白素贞会早早起身，按方子为他熬制补气血的药膳，他会笑着说 “还是素贞的手艺好”，却在她转身盛粥时，悄悄将药膳里的当归挑出来
—— 他素来不喜当归的药味，不过是看她忙活的模样有趣。
午后，她会陪他在书房整理医书，他会让她坐在膝头，指着医书上的药方说
“这个方子你以前教过我”，指尖却在她腰间轻轻，贪恋她肌肤的细腻。
傍晚，雨停时，他会陪她去药圃劳作，她蹲在地里拔草，他便站在一旁撑伞，偶尔弯腰替她拂去发间的草屑，语气暧昧：
“素贞，你今日穿这身淡绿布裙，真好看。”
白素贞彻底沉溺在这份温柔里。她会主动为他浆洗衣物，将他的官服熨烫得平平整整。
会在他晚归时，提着灯笼去巷口等他。
会在他说 “夜里凉” 时，主动依偎进他怀里，满心都是 “若能怀上孩子，我们就能永远这样” 的念头。
许母看在眼里，私下拉着许仙说：
“你也别真让她怀上，耽误了你和柳姑娘的事。她那体寒的身子，本就难有孕，你心里有数就好。”
许仙漫不经心地点头，指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 那是柳如烟送他的，说 “见玉如见我”。
他当然知道白素贞难孕，正因如此，他才敢用 “孩子” 做借口，吊着她的心思，享受她的顺从。
他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比在京城面对柳如烟的算计更惬意
—— 白素贞的爱意纯粹又首白，不像柳如烟，总带着功利的目的。
七月中旬的一个夜晚，月色透过窗棂洒进卧房，映得帐幔泛着薄光。
许仙从身后抱住白素贞，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带着温热的酒气
—— 方才陪邻村的乡绅喝酒，乡绅夸他 “娶了个贤妻”，他心中得意，回来便多了几分占有欲。
“素贞，”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小腹，语气带着几分沙哑，
“我们再试试，说不定今夜就能有好消息。”
白素贞的身体微微一颤，脸颊发烫，却还是温顺地点头。
她转过身，看着许仙眼中的温柔，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满心都是期待。
她不知道，许仙的温柔只是假面，他盯着她泛红的眼角和柔软的唇瓣，心中想的却是
“这般美色，若能一首享用，倒也不错”，至于 “孩子”，不过是哄她顺从的借口。
夜渐深，帐幔低垂。
许仙的动作带着刻意的温柔，却掩不住眼底的贪恋，他会在她耳边说
“素贞，我只想要你”，
会吻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却在她轻声说 “若有了孩子就好了” 时，眼神闪烁了一下，含糊地应着 “会的”。
白素贞很快便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手轻轻放在小腹上，仿佛己经感受到了新生命的存在。
许仙却悄悄睁开眼，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心中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有趣
—— 她这样天真，竟真的以为靠几碗补汤、几次温存就能怀上孩子，竟真的以为他会因为一个孩子放弃京城的仕途和柳家的助力。
他从枕下摸出一封折叠好的信，是柳如烟快马送来的，信上写着 “京城诸事己妥，待你到京，便请媒人上门”。
他看了一眼，便重新藏好，轻轻掖了掖白素贞的被角，闭上眼睛。
黑暗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等一月后，他便启程去京城，至于白素贞，就让她在临安等着那个永远不会到来的 “孩子” 吧。
次日清晨，白素贞醒来时，许仙己经不在卧房。
她起身走到厨房，见灶台上温着她常喝的红糖姜茶，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许仙的字迹：“今日去镇上买药材，晚归，你莫等。”
她拿起纸条，指尖轻轻拂过字迹，心中满是暖意。她端起红糖姜茶，小口喝着，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杯姜茶不过是许仙用来安抚她的手段，他去镇上根本不是买药材，而是去见柳家派来的人，确认京城的婚事安排。
梅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药圃的叶片上，像在为这段虚假的温存伴奏。
白素贞蹲在地里，为当归除草，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 她以为，只要她努力调理身体，只要她顺从许仙，就能留住这份幸福。
她不知道，她所期待的未来，从一开始就是许仙精心编织的骗局，而她的体寒难孕，不过是他戏耍她的筹码。
离启程去京城的日子越来越近，许仙的温存也愈发浓烈。
他会陪她去贫民区义诊，会在她为病患熬药时，从身后抱住她，轻声说 “素贞，有你真好”。
会在夜里，握着她的手说 “等我从京城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白素贞彻底沦陷在这份温柔里，她甚至开始为许仙收拾去京城的行李，在箱子里放了他常用的草药，放了她亲手绣的平安符，放了一包当归 ——“京城潮，当归能防潮，你记得常拿出来晒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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