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宅里，午后的阳光洒在院中的桂花树上，落下细碎的光斑。
柳如烟靠在藤椅上，身上盖着绣兰草的软毯，手里握着暖手炉 —— 这是许仙早上特意让婆子换了新炭的，暖意从掌心漫到心口。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碗安胎的银耳羹，是厨房刚炖好的，还冒着袅袅热气。
“夫人，您慢些喝，小心烫。” 伺候的张婆子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团扇轻轻扇着，避开柳如烟的小腹方向，“许相公特意吩咐了，这银耳羹要炖足两个时辰，放了冰糖和红枣，既养胎又补气血。”
柳如烟点了点头，刚舀起一勺羹，就见许仙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朝露气息 —— 他一早去了县衙点卯，回来时特意绕去药铺，买了柳如烟常用的桂花蜜。
“如烟，今天太阳正好，没觉得闷吧？” 他快步走过来，先伸手探了探柳如烟额头的温度，又摸了摸暖手炉的热度，确认都合适了，才把手里的桂花蜜放在石桌上，“我绕去药铺买的，你之前说银耳羹里加一勺桂花蜜更甜，我就多买了两罐，往后慢慢用。”
柳如烟看着他风尘仆仆却依旧记挂着自己喜好的模样，心里软得像浸了蜜，接过桂花蜜，舀了一勺放进银耳羹里，搅了搅：“你去县衙也辛苦，怎么还绕路去买这个？”
“不辛苦，比起你怀着孩子受的罪，我这点算什么。” 许仙坐在她旁边的石凳上，顺手拿起旁边的蒲扇，接过张婆子手里的活，轻轻给她扇着风，避开小腹的方向，“今天去县衙，听县丞说临安县的县令空缺了 —— 临安县虽比咱们这县城偏些，但赋税轻、民风也淳朴，最适合历练。”
柳如烟舀羹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她知道许仙素来有仕途心，却也记得他之前说 “为了妻儿安稳” 的话，倒想听听他提这事的缘由。
许仙见她没反感，继续轻声说：“我在咱们这县衙当差也有些年头了，一首做文书的活，虽说安稳，却总觉得没什么长进。要是能去临安县当县令，也算真正独当一面，历练几年，往后不管是俸禄还是能力，都能更上一层 —— 到时候，我就能给你和孩子换个更大的宅子，请两个更好的稳婆，孩子出生后，还能请先生教他读书，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他说着，伸手轻轻覆在柳如烟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眼神里满是认真：“我不是贪慕官位，是想真真正正有能力护着你和孩子。你怀着孕，往后孩子出生，处处都要花钱，我总不能一首守着现在的差事，让你们跟着我委屈度日。”
柳如烟低头看着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又摸了摸小腹 —— 胎儿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思绪。她想起前几日在幽影洞的凶险，想起许仙接她回家时的急切与贴心，也想起他这几日每天早出晚归，却总不忘给她带喜欢的吃食、陪她说话，心里的那点犹豫，渐渐被触动。
“只是临安县离咱们这还有些路程，你去了，怕是要常住在那边，家里……” 柳如烟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担忧 —— 她不是不愿帮他，只是怕他去了外地辛苦，也怕家里没个主心骨，自己怀着孕遇事没人商量。
“我都想好了！” 许仙急忙接话，语气更急切了些，“临安县离咱们这也就两日路程，我每月都回来陪你几天，要是你想我了，派个小厮送信，我马上就赶回来。家里有张婆子和李婆子伺候，还有我托人找的李大夫定期来诊脉，你只管安心养胎，什么都不用操心。”
他见柳如烟还是有些犹豫，又补充道：“再说，临安县县令这个空缺，好多人盯着呢。我要是想成，还得靠你爹和姐夫 —— 你爹在朝中管地方官调动，姐夫又在临安府当通判，有他们帮忙递句话，这事才能成。我知道让你去求他们，你可能会觉得为难，可我也是没办法，为了你和孩子，我只能厚着脸皮跟你提……”
柳如烟看着他眼底的恳切，又想起自己爹和姐夫素来疼她，之前她怀了孕，爹还特意派人送了不少安胎药材来。她轻轻叹了口气，反握住许仙的手：“我不是觉得为难，是怕你去了临安县太辛苦，也怕调动的事不顺利，让你失望。”
“不辛苦！只要能让你和孩子过得好，再辛苦我都愿意。” 许仙急忙说，眼里瞬间亮了起来，“你愿意帮我跟爹和姐夫提提？”
柳如烟点了点头，摸了摸小腹，轻声说：“我试试吧。不过我得跟爹和姐夫说，你去临安县是为了历练，也是为了能更好地护着我和孩子，不是为了贪慕官位 —— 他们最看重这个。”
“好好好！都听你的！” 许仙喜出望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腹，动作轻得像怕惊到孩子，“等这事成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和孩子，往后咱们一家人，就能过得更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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