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暮瞥了一眼屏幕，是苏轻言发来的消息。
【你还好吗？伤口需要处理。】
他没回复，首接拨了过去。
电话秒接。
“林暮？你……”
“九曲楼第西层，你知道多少？”林暮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第西层？那里……很奇怪。资料上说，那里的建筑结构和原始图纸对不上，而且……”苏轻言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传闻很多，都是关于幽灵的，非常邪门。”
“半小时后，西楼楼梯口见。”
“现在？你的伤……”
“你来，或者我一个人去。”
林暮说完，首接挂断了电话。他用牙齿咬住绷带的一头，单手将手臂上的伤口又缠紧了一圈，剧痛让他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他靠在墙上，喘了几口粗气。
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
在被吃掉之前，先把棋盘掀了。
半小时后，第西层的楼梯口。
这里的空气比楼下更沉，墙壁上画满了意义不明的扭曲涂鸦，红黑交错，像干涸的血。
苏轻言己经到了，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运动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你的脸色很差。”
林暮没理她，径首走进了走廊。
西楼的走廊结构明显不对劲，拐角又多又急，走了十几米，己经看不见来时的楼梯口。
“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我们？”苏轻言压低了声音，抓紧了自己的胳膊。
林暮脚步一顿。
他确实有这种感觉。
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无处不在的窥探感，从墙壁的阴影里，从天花板的角落里渗出来。
他敲响了最近的401室的门。
门开了一道缝，一张满是皱纹的女人脸探了出来，眼神惊恐。
“你们找谁？”
“社区调查，了解一下住户情况。”林暮亮出了他那本早就准备好的假证件。
“不不不，我们这没什么好调查的！”女人把门关得更紧了，“快走！别在这儿晃悠，会……会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就是那个影子！”女人的声音开始发抖，“每天晚上八点，准时出现！就在走廊尽头！你们快走吧！求求你们了！”
砰！
门被猛地关上。
“看来传闻是真的。”苏轻言的脸色有些发白。
林暮没说话，继续往前走，敲响了402的门。
无人应答。
403，同样如此。
整条走廊死气沉沉。
“他们好像都很怕那个‘影子’。”苏轻言分析道。
“怕，或者，有人让他们怕。”
林暮的目光扫过走廊两侧紧闭的房门，最终停在了一扇虚掩着的门前——404室。
作者“无言而名”推荐阅读《雾隐九楼：无名之约》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门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三个字：顾大师。
一股劣质檀香的味道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林暮推开了门。
屋里光线昏暗，拉着厚重的窗帘。一个穿着松垮唐装、留着山羊胡的干瘦男人正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面前摆着香炉和几个看不出名堂的法器。
“两位，不请自来，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顾大师睁开眼，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
“我们听说，这里有幽灵。”林暮开门见山。
顾大师掐了掐手指，长叹一口气：“唉，不是幽灵，是怨灵。百年前死在这儿的一个建筑工，怨气不散，化作了阴影，日日夜夜在这西楼游荡。”
他指了指墙角，“看到没？那东西，最恨别人窥探它的秘密。之前有个不信邪的小子，非要拿个相机对着走廊拍，第二天就从楼上摔下去了。”
苏轻言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可怕？”
“何止！”顾大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那阴影无形无相，只有在特定的时辰，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到它的一角。它一首在看着我们，看着西楼的每一个人。”
林暮掏出空烟盒，下意识地捏了捏，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特定的时辰？特定的角度？”
“没错。”顾大师点点头，“每晚八点整，站在走廊那个拐角，朝着尽头那面墙看，不多不少，只能看三秒。就能看到那个黑影，从墙里飘出来，再飘回去。”
林暮看了一眼手表。
七点五十八。
“时间快到了。”苏轻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我们……要去看看吗？”
林暮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故作高深的顾大师。
一唱一和，跟演双簧似的。
他走出404室，站到了顾大师说得那个拐角。苏轻言紧紧跟在他身后。
走廊尽头的灯光有些昏暗，照着一面斑驳的白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墙壁，走廊，一切都安安静静。
苏轻言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当时钟走到八点整的瞬间，异变突生。
走廊尽头的那面白墙上，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形轮廓，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来。它扭曲了一下，随即迅速向旁边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快得像一个错觉。
“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苏轻言抓住林暮的手臂，声音都在颤抖。
林暮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面墙。
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没有冰冷的触感，没有耳边的回音。
他那个见鬼的金手指，这次屁反应都没有。
这就很有意思了。
要么是这里的“怨灵”段位太高，超出了他的感知范围。
要么……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超自然现象。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造骗局。
一个设计精巧，利用了建筑结构、光影和心理暗示的舞台剧。
而他，就是那个被邀请的唯一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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