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淮然应得干脆，话锋却骤然一转，如利刃首刺要害，“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誓死追随的陆司令，或是陆家的什么人，做了对不起你、甚至伤天害理的事，你会怎么办？你还报不报仇？”
“你胡说什么！”李正德双眼圆睁，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冒犯的怒意，“司令待我就是家人一般，恩重如山，他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绝不可能做对不起我李正德之事！”
话刚说完，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往前跨了一步，逼近顾淮然，眼神充满了警惕：“顾长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暗示什么？”
顾淮然不退反进，语气沉缓，字字重若千钧，砸在凝滞的空气里：“我只是在确认一件事。你们如此拼命掩护，那个让可云怀孕的人，本就出自陆家。不是陆伯父，那么，一个年纪与可云相仿、当年又同在上海的陆家子弟……李副官，你要我说出来，他会是谁？”
“陆尔豪！”
依萍的声音突然在客厅里炸响，她脸色瞬间煞白，往后踉跄了半步，扶住身后的桌子才站稳，声音发颤，带着不敢置信的震惊。
这答案像道惊雷，连她自己都被吓得心口发慌，她的心慌一半源于可云发疯的真相，一半却是她的好朋友——方瑜。
李正德和玉真像是被这三个字抽走了所有力气。
李正德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木椅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他张着嘴，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里满是被戳穿的慌乱。
玉真则猛地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漏出来，眼泪很快打湿了掌心。
两人这副模样，恰恰坐实了顾淮然和依萍的推测。
“你们…你们别胡说！”李正德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瞪着依萍，顾淮然。声音沙哑，透着力竭的虚张声势，“这都是瞎猜！没影儿的事！这事到此为止，都别再提了！”
“事到如今，还不承认吗？”依萍眼圈一红，声音再度拔高，“李副官，你的愚忠是不是该醒醒了！爸爸他知道吗？你们这样一味隐瞒，不是在救可云，是在害她，还要把她一辈子害掉吗？”
顾淮然伸手扶住依萍的胳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静些，随后目光转向李正德，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锐利：
“李副官，现在不是护着陆尔豪的时候。医生说了，可云的病，就是要找出她的症结所在，否则罔药无医。陆尔豪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当年他和可云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没说完，就被玉真的哭声打断。她放下捂脸的手，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积了多年的委屈和痛苦终于绷不住，朝着李正德哽咽道：“正德，别瞒了……你瞒不住他们的。”
李正德的肩膀彻底垮塌下去，他盯着地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声音低沉得像在忏悔：“到了上海后是雪琴姨太先发现的……她不仅看出了俩孩子的事，还看出可云怀了身孕……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没办法。是我没用，让老婆孩子跟着我受苦……
（这段原剧情你们记不记得，不记得我再写完整。）
“所以从那以后，你们就没再找过陆伯父，连面都没露过？”顾淮然接过话，语气里带着点了然，目光落在李正德紧绷的侧脸上。
“我骗他说要去广东讨生活，”李正德的头垂得更低，声音里裹着愧疚，“他大概到现在都以为，我们早离开上海，去广东了。”
“那尔豪呢？”依萍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里满是急切，眼眶还红着，“你们就这么把所有事扛下来，连找都没找过他？”
玉真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抬手抹了把，声音哽咽得发颤：“不是没找过……其实我带可云去找过他一次。那天可云挺着大肚子，我们站在福熙路陆家公馆门口，没敢进去。站在外面等，我们一等就是等了整整一天，才看见尔豪出来。”
她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又看见那天的画面，疼得厉害：“可他出来时胳膊搂着一个漂亮姑娘，说说笑笑，亲亲热热。可云慢慢走到他前面，想跟他说话，结果尔豪从她身边走过去，目光扫过她时，就像看个不认识的路人，连脚步都没顿一下，就跟着那姑娘走了。”
“从那天回来，首到现在可云再也没提过尔豪这两个字。”玉真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这话刚落，依萍猛地站起身，不等旁人反应，转身就往门外冲。
“依萍！你要去哪儿？”顾淮然长腿一迈，快步追上去，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让依萍的脚步顿了顿。
“我要找方瑜！我得去救方瑜！”依萍转过头，声音里满是急切，手还在微微发颤。
顾淮然松了点力道，却没放开她，语气沉稳：“我陪你去。”
两人快步上了车，顾淮然发动车子时，侧头问她：“是你那个好朋友方瑜?你找方瑜做什么?”
“对，”依萍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方瑜她现在可是尔豪的女朋友，我得把可云的事告诉她，让她赶紧离开尔豪，不能再让她被尔豪骗下去了！再这么骗下去，将来她肯定要吃大亏的！”
顾淮然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你说得对。但你想过没有？你就这么跑过去跟她说，她会信你，还是信尔豪？”
他看了眼依萍，语气里带着点冷静的提醒，“尔豪那张嘴，说不定早用甜言蜜语把方瑜哄得什么都信了。你贸然说这些，以你和那边的关系，她未必会当真，甚至可能觉得你在挑拨他们。”
依萍随即又说道：“那我就把她带过来，让她看看可云！我就不信，还有什么比眼见为实更有说服力，让她亲眼看见可云现在的样子，看看陆尓豪做下的孽，这总能明白尔豪是什么人！”
顾淮然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眼底漾起点笑意，放缓了语气：“这么说，咱们现在还去方瑜那儿吗？”
依萍愣了愣，随即泄了点劲，轻轻叹了口气：“哎，现在别去了。我再想想时机，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顾淮然唇边杨开一抹浅淡的笑，语气里掺了点刻意的恭顺，却又藏着几分了然的打趣，尾音轻轻扬着：“遵命，夫人。”
“哎！”依萍耳尖一瞬间泛起一层薄红，忙不迭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慌乱，她指尖发颤，纤细的食指指向他，又带了丝没底气的硬气:“我警告，你可别瞎胡说啊！”
(http://www.220book.com/book/MJF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