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还轻轻抵在依萍的后颈,掌心裹着化不开的暖意:“你要永远相信,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你,保护你……”
尾音还飘在晚风里,没等落定,依萍忽然动了。
她鼻尖还泛着未褪的红,眼尾沾着一点细碎的泪痕,指尖轻轻攥了下他的衣襟,微微踮起脚,将温软的唇轻轻覆了上来。
刚好落在他还没说完话的唇上,带着她刚哭过的微凉气息,像一片沾了夜露的花瓣,软得让人心尖发颤。
不似热烈的纠缠,只是轻轻贴着,却把那些没说出口的“感动”,都藏进了这一瞬的温柔里。
顾淮然的身体先是一僵,抵在她后颈的指尖顿了顿,连呼吸都慢了半拍,那点温软太猝不及防,像夜露落在心尖,瞬间漾开一片麻意。
他愣了不过两秒,随即回过神,环在她后背的手臂轻轻收紧,将人更紧地往怀里带了带,唇瓣小心翼翼地回蹭着她的.
没有急切的试探,只有与他话语般一致的温柔,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怕惊扰了这一瞬的柔软。
依萍指尖还带着未褪的微凉,从他温热的胸膛慢慢往上挪,指腹轻轻蹭过他衣襟的布料,带着点怯意又藏着依赖的软,一点点攀到他的脖颈,最后轻轻扣住,力道不重,却像一根细丝线,悄悄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晚风裹着梧桐叶的淡香,拂过他们交叠的灵魂,连衣摆都跟着轻轻晃,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缠。
方才憋在胸口的那些痛苦,被周遭浸了甜的夜色吞噬,两人沉醉在这漫着暖意的晚风中。
————
霞飞路的路灯把74号的门牌号照得格外清晰,顾淮然陪着依萍走到门口,脚步才缓缓停下。
依萍抬手掏出钥匙,指尖还沾着方才他掌心的余温,转头时眼底盛着未散的软光,连声音都比晚风还轻:“我到家了,你回去吧,路上记得慢些。”
顾淮然没立刻应声,只是微微俯身,指尖先轻轻拂开她耳边垂落的碎发,随即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力道软得像落了片夜露,带着他身上清浅的气息。
“好,”他声音裹着笑意,眼底满是纵容。“你快进去吧,别让伯母等着急了。”
依萍点了点头,指尖捏着冰凉的门把,推门时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浅淡的笑意,轻声补了句“你也早点休息”,才转身走进屋里。
顾淮然就站在原地没动,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到门沿的微凉,首到那扇门彻底闭合,隔绝了门内的动静,才缓缓收回目光。
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褪去,甚至比方才多了几分真切的柔和,转身离开时,脚步都带着不易察觉的轻快,像个悄悄攥紧了糖、满心欢喜的小孩。
上车时,李平压低声音道:“长官,人己经上钩了。”
顾淮然淡淡颔首,指尖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下袖口,语气平静却带着掌控感:“下一步,就要看依萍怎么做了。”
“我不理解”李平眉头拧得更紧,额角都隐隐见了纹路,语气里满是实打实的困惑,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追问,“依萍小姐,明明那么恨陆家那边,您又向来见不得她受半分委屈,您为什么偏偏不干脆利落一把将陆家端了?反倒要费这么大劲,绕这么大个圈”
顾淮然没立刻回答,目光落在窗外倒退的街景上,梧桐叶影掠过车窗,他指尖轻轻叩了叩膝头,语气沉缓:“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就算眼下有再多矛盾,谁又能保证,她这辈子都能彻底与父亲为敌?强行插手,看似帮了她,实则是断了她自己释怀的路。”
他顿了顿,目光沉了沉,继续道:“何况这种事,只有让她自己亲手了断,才会有报复的快意,也能慢慢学会和过去和解,真正放下。”
————
依萍穿过院子时,晚风还带着几分凉意,刚推开里屋的门,就看见傅文佩坐在藤椅上,肩膀微微耸动,眼泪无声地滑落。她脚步一下子慌了,几步奔过去:“妈,你怎么了?”
依萍蹲在藤椅旁,自己的眼泪也没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手轻轻碰了碰傅文佩的手背,只觉一片冰凉,心又揪紧了几分:“妈,你跟我说话啊,怎么坐在这儿哭呢?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妈……”
傅文佩终于抬了抬眼,眼尾红肿得厉害,眼泪一滴接一滴落在手背上,声音里满是破碎的委屈:“依萍,你骗得我好苦……我那么相信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你都知道了?”依萍心口猛地一沉,声音都发紧,“谁告诉你的?”
“你爸爸……”傅文佩抽噎着,话没说完就又红了眼,“他刚才来问我,问我为什么要糟蹋你。”
“爸爸来过了?”依萍胸腔里像炸了团火,猛地站起身,指尖都在发颤,“自从我们搬到这里,他从来都没来过,他不关心你,他也不关心我,我们怎么生活他完全都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跑来问你,为什么糟蹋我,他有什么权利这样说,糟蹋我的不是你,是他,我去找他理论。”说罢转身就要往外冲。
“依萍!”傅文佩急忙伸手拉住她,身子晃了晃,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几乎要栽倒,“依萍,你要怎么闹才够呢?你要我心痛到什么程度才够呢?”
依萍连忙扶住母亲,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回藤椅上。
看着傅文佩哭红的眼、苍白的脸,她心口像被堵了块湿棉,连呼吸都沉得发疼,扑通一声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妈,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这么伤心,我才不敢告诉你的。你别生气,原谅我好不好?”
傅文佩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疲惫的坚定:“依萍,明天就把工作辞了。”
“不,我不能!”依萍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泪水,却透着不肯退让的韧劲,“妈,别的事我都听你的,就这件事不行。你要是让我回去拿爸爸的钱,真的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现在过得好好的,没有堕落,也没有受委屈,我唱得好,客人都喜欢我……就算偶尔有小麻烦,也比以前在陆家,天天看雪姨的脸色要强百倍啊!”
她伸手抓住傅文佩的衣角,声音软了下来,满是恳求:“妈,你要是气不过,就骂我一顿,打我一个耳光都行,别这么看着我……我今天己经够惨了,爸爸去上海前,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扎在我心上。你要是再不肯谅解我,我真的撑不住了……”
说着,她趴在傅文佩的膝头,肩膀一抽一抽地哭,把所有的委屈、倔强和无助,都轻轻揉进了母亲柔软的衣角里。
傅文佩也忍不住,眼泪又落了下来,手轻轻抚着依萍的头发,指尖带着心疼的温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任由彼此的哭声,在安静的屋子里轻轻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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